严明朗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手中的纸，一阵茫然。


    t的！


    这纸张洁白如雪，薄如蝉翼，细腻、柔软、韧性好，确定不是江南制造总局生产的纸张？


    这手感摸着宛如丝绸面料的光滑，让人流连忘返。


    随即，严明朗将手中的白纸给了在场的众位官员。


    众人接过后，均发出一阵一阵的感叹。


    “此纸便捷携带，光滑平整，薄如蝉翼，触感极好。”


    “惊为天人！”


    “此纸张虽没有宣纸那般厚实，但书写携带的话，很方便。”


    其中有一个人是负责编纂书籍的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张柏林，当白纸传到此人手上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凝滞和不可思议。


    接着，张柏林的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纸甚好，翰林院每年都要参与书籍的编纂，宣纸纸张过厚，很不方便，若是此种纸张能在京都城中流通，那会省去很多劳力。”


    这话让严明朗更加怀疑。


    江南制造总局制造的宣纸，润墨性好，耐久耐老化强，不易变色。宣纸具有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挫折无损、润墨性强等特点，但其纸质厚且断面粗糙。


    而白纸平整光滑，洁白如蝉翼，触感极好，又方便携带。


    两者各有优劣，但论制作工艺的话，白纸更胜一筹。


    这样的白纸会是普通店家生产的？


    普通的农家小店有这么高超的技术？


    “曹公公，你没有开玩笑？”


    严明朗眉头紧皱，疑惑道。


    曹公公摇摇头，“老奴怎敢蒙骗大家？”


    户部尚书丁元英摸了摸胡子，沉思片刻，道：“此种白纸确实好，但老夫负责纸张采买，至今从未收到有关任何江南制造总局制作白纸的消息。”


    “想来，这白纸不是他们制作出来的，不然的话，有关白纸的所有信息第一时间就会传到户部。”


    听这意思，白纸果真不是江南制造总局生产出来的，而是来自一个小小的城外造纸厂。


    “究竟是什么人，拥有这么好的手艺？”


    “不管了，既然是私自售卖，我们也可以买上点试试。”


    “是啊，平日里，家中书写所用的黄纸太过粗糙，触感和手感很差劲。”


    大家都在兴头上，议论不休。


    站在原地一直默不作声的程铮握紧双拳，心脏剧烈地跳动。


    大鱼上钩了！


    在场的众位官员都是世家贵族子弟，家财万贯，到时候，白纸的销量一定非常可观。


    陛下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他一分左右的抽成。


    若是这一批货物卖出去的话，光是抽成，他都能拿好多钱。


    想到这里，程铮的嘴角就缓缓上扬，心脏欢呼跳跃。


    “曹公公，此白纸大家都没用过，你确定这东西真的好用？”


    户部侍郎丁元英有些心动，忙问。


    曹公公斜了一眼此人。


    “哪的话，不是我胡说，陛下都用过，说很好用，难道你怀疑陛下？”


    丁元英连连摇头，忙解释：“不，不能，陛下用过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


    “那这玩意哪里能买到？”


    严明朗轻声问道。


    曹公公微微一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陛下交给他的任务终于完成。


    接下来，就看程铮大将军的表现。


    他给程铮使了一个眼色。


    程铮立马会意，轻咳两声。


    “咳咳！”


    “不瞒各位，我府中已经买了一些，给小儿学习书写用，我将厚厚一沓白纸修订成册，让小孩子书写，非常方便。”


    “严相你知道，我家小儿子顽劣，学习成绩一向不好，这次给他换了书写纸张后，再也没有吵着退学，反而积极学习，两天时间，背会了一首诗词。”


    当然，程铮说这话也是有点水分。


    确实，他带回府中一些白纸。


    家里的那个臭小子看到之后，确实安分了许多，也渐渐爱上了学习。


    但进步也不是很大。


    这里，他有夸张的成分。


    但这话，听在在场所有的官员耳中，就像是白纸有魔力一般。


    程铮是武将，家里的几个儿子均喜欢舞刀弄枪，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成家，最小的儿子才十岁，但程铮希望这个儿子能识文断字，不是像自己一样目不识丁，是一个糙汉。


    然而，这个儿子养着养着，突然就歪了。


    学习成绩差，还喜欢舞刀弄棒，是京都城中的“小霸王”。


    能让他收心可不容易。


    可见，这白纸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在场的每一位官员，无一不是望子成龙。


    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不淡定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家小儿子进步神速，原来是有这般神物助力。”丁元英恍然大悟，一脸惊讶，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位官员，继续道：“犬子和大将军家的小儿子在一个班上，怪不得我家小儿子说，您家小公子昨天竟然当堂背诵下来一篇长达三千字的课文，原来是此物的影响。”


    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躁动起来。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给自家的孩子也安排上。


    严明朗心尖颤了颤，立马联想到自家的臭小子。


    身为百官之首，谁能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十岁了，成绩却排名倒数。


    因为这个，他在百官面前太抬不起头来，很是丢脸！


    若此法真有用，无论花多少银子，他都要将此白纸收入囊中。


    “那么这东西哪里能买到？”


    严明朗笑着问道。


    程铮勾唇一笑，大鱼上钩了！


    左相可是百官之首，又是世家贵族子弟，五十两一刀的纸张肯定用得起。由他开头，还怕销路吗？


    不过，这么一想，五十两一刀是不是便宜了点？


    “这纸张就在城外的一个造纸厂，诸公若想要的话，末将可以帮忙定制。”


    程铮一脸殷勤。


    曹公公脸色黑了黑。


    这个程黑子，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这是在买白纸吗？


    不过，在场的人倒没有怀疑，反而一脸感激地看着程铮。


    得，朝臣很相信这位武力值极强的大将军。


    “各位，若是没事的话，老奴先走了。”


    曹公公虚虚行了一礼，当即离开。


    很好，今日的任务完满完成。


    出门的时候，陛下交代他端上一盘白纸在百官面前晃悠，勾起百官对白纸的兴趣，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


    原来，是有程铮大将军的帮衬！


    别看程铮大将军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五大三粗，特别不靠谱的样子，今天打破了他的认知。


    一个武将，竟然将推销之道表演得栩栩如生，厉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经验老道的商人。


    曹公公不知道的是，自从经过江风那一番惊天动地调教后，程铮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吹牛逼和厚脸皮的本领。


    现在，青出于蓝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