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如此，狗蛋心中就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如果能在县令府中做个杂役，然后慢慢偷偷学着做生意，就算只学会一招半式，那也够他受用半辈子。


    “想什么呢？”江掌柜重重一巴掌拍在江狗蛋的头上，打断了狗蛋美好的幻想。


    这小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没……没什么……”


    狗蛋支支吾吾半天，大眼睛忽闪忽闪，轻声道：“掌柜的，您先回去，小人去买糕点，给县令大人送过去。”


    “你小子是不是想偷懒，早去早回，小心，本掌柜的扣你小子的工钱。”


    “这……好的，我尽量早些回来。”


    狗蛋一溜烟跑远了。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街道上，很快就剩下几个还在叫喊的小摊贩。


    ……


    城内最大的造纸厂，寒冬造纸厂正在召集工匠紧急加工纸张。


    这个造纸厂已经荒废很久了。


    自从三年前制作出震惊众人的白纸后，不知为何，县令大人竟命人大规模裁员。


    两个月的时间内，造纸厂仅剩十几个年长的技术工，负责平常的运营，其他的人均被辞退，但每个月都能领到补贴。


    对此，上面给出的决定是：紧急召唤，一定要到场。


    如今，突然大规模地重开造纸厂，大家均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不，众人均聚集在一起，小声嘀咕。


    “你说，县老爷为什么突然重开造纸厂？”


    “我哪知道，就像三年前寒冬造纸厂盈利多销，生意火爆，江县令还不是命人突然关闭造纸厂，谁能说清楚这是为什么？”


    “难道咱们县令心中还有别的图谋？”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引得在场的人纷纷驻足。


    所有人的耳朵竖起，往前靠了靠。


    接着，众人猜测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你说，县令大人有什么图谋？”


    “造纸术可是大乾的一大奇术，县令大人肯定是怕被人发现，所以……关闭造纸厂。”


    “你的话有漏洞，县令大人为什么怕被人发现？我们造纸厂出产的白纸洁白如雪，薄如蝉翼，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你可说呢，这样的大事，肯定会引得很多人的嫉妒，到时候……将会引来多少的灾难，可想可知。”


    “不对，这么多年，县令大人一直藏拙，不仅帮助潮州百姓种地耕田，治理洪水，剿灭土匪，还发明一系列的新奇之物，带领潮州百姓走上了致富道路，谁敢说县令大人的坏话？”


    “谁知道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作为总管事的秦明一脸严肃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听着众人的议论，若有所思。


    县令之所以急着开启造纸厂，是因为有一笔大生意要做，不然的话，可能这辈子，造纸厂也不会这么大规模的召开。


    谁能想到，三天前，连一个工匠都没有的废弃工厂竟然在三天之后，人满为患。


    他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此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走了过来，小眼睛一咪，站在秦明身边，小声道：“总管，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你小子好好工作，别瞎打听。”


    秦明瞪了他一眼。


    随后，直接起身，大声道：“所有的人，停一停手上的活。”


    接着说道：“我们这个造纸厂，是当初县太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建起来的，过程多么艰辛，在场的众位应该历历在目。”


    “如今造纸厂经过一波三折后，终于重开，我希望这个期间，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请各位出去之后，不要乱说话。”


    “另外，关于县令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打击爱有目共睹，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谨记，不要乱说话，若因为你们的口舌之争，惹出什么乱子，本总管第一个不放过他。”


    秦明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秉着呼吸，不敢大喘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秦明，被辞退。


    悠闲在家呆着，每个月还能领到补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谁也不敢作死！


    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秦明眉头一皱，厉声道：“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脸色一白，心间狠狠的颤抖，齐声道：“听明白了！”


    “没吃饱饭？”


    秦明再次催促。


    众人大声道：“听明白了。”


    秦明点点头，将几个年长的老师傅叫进偏房。


    偏房里。


    秦明和几个老师傅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咳咳咳！”


    秦明故作咳嗽两声，扫了一眼众人。


    接着开口：“叫你们进来，是想向你们了解情况。”


    “想当年，您可是县令最信任的五虎大将，关于这次重开造纸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关于“五虎大将”这个称号的由来，秦明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几个老师傅不仅造纸技术一流，就连功夫也是一流的。


    早期，造纸厂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有时候，就连他都处理不了，而这几人，却能三言两语就能处理。


    甚至遇上赖账的人，这几人，也能应用其特有的武力，轻松解决。


    因此，被造纸厂的工人亲切地称为“五虎上将”。


    听说，他们是江县令亲自召进来的，还有……


    至于其他的一些信息，他也不清楚。


    空气中一阵安静，几个老师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不说话。


    秦明：“……”


    这些人该不会是故意避着他，私下进行什么大计吧？


    难道县令大人留着造纸厂做后盾，想要起义，推翻大乾，做个土皇帝？


    越想越兴奋，以至于嘴角颤动，整个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我秦明终于能大展拳脚了。”


    想当年，秦明是一名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经常飞沙走石，行走在危险的边缘，从未失手。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突然有一天，落入了将县令提前设好的圈套，然后成为了造纸厂的总管。


    这么多年，县令大人将造纸厂交给他打理，并且每年还会分给他一部分分红。


    甚至不错！


    有时候，他看着这几个老师傅，总有一瞬间的疑惑。


    这几位老师傅会不会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