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也拱拱手，嘴角勾了勾。


    “兄台也是从潮州来吗？”


    “看兄台浑身的装扮，不像本地人？”


    不由地，目光略过在场的马车。


    马车外围用灰色的麻布包起来，鼓鼓囊囊，像是装着什么重要货物。


    中年男人嘴角上扬，称赞道：“兄台好眼力，我姓张，名贺，是京都城做生意的商人。”


    “至于具体细节方面，这个说来话长。”


    如此一说，程铮心知肚明。


    此人定是从潮州出来的商人。


    既然他们签订了秘密协议，那张贺肯定也签订了秘密协议，所以说，这就是潮州隐藏了这么多秘密的原因？


    “是吗？我等也是来自京都的商人，不知张兄欲前往京都何处？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话音刚落，张贺连连摆手。


    “兄台，我就不和你同行了，中途还有事，去一趟林州，下次有缘再见。”


    “今日还要多谢兄台的帮助。”


    “来人，加把劲，还有这几辆车！”


    张贺走到另一辆马车前，视线落在深深陷进去的轮胎上，眉头一皱，猛地一脚踢在马车上。


    别看他瘦瘦小小，却十分有力。


    “轰！”


    马车一声巨响，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个鬼地方！”


    “t的，要不是主子交代，这辈子我都不想出来……”


    他身后的一众随从脸色苍白，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此时，一阵浓重的酒香传来。


    程铮深吸一口，这味道他很熟悉。


    是烈酒！


    那令人心驰神往，飘飘欲仙的烈酒！


    “坏了！”


    张贺怪叫一声，命人赶紧打开灰布。


    赫然发现：灰布下有好几瓶酒坛开了三条裂缝，酒水源源不断地从马车上漏下来，落在地上。


    “天呀，这可怎么办？”


    “来人，快抢救！”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后，终于抢救完毕。


    但抢救回来的，仅剩一点点酒水，张贺眉头紧皱，拍着自己的脑袋。


    “糟了，这下主子肯定会骂死我。”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人众人，大声道：“掉头，回潮州。”


    众人齐心协力将所有的马车推出泥潭后，张贺对着程铮拱拱手，“多谢兄台，有缘再会。”


    程铮心头一阵疑惑，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就是破了三瓶酒，用得着这样吗？


    硕大的双眸在空气中一眨一眨，半天也想不出来缘由。


    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张贺带着手下的一队人马渐渐远去。


    “来人，跟上去，查清楚此人来自京都城哪家？”


    “遵命！”


    其中一个暗卫拱拱手，直接跟了上去。


    程铮见状，凌厉的双眸转了转。


    此人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与众不同，不像普通人。


    另外，京都城距离此地几百万公里，有哪个想不开的人冒着泥泞的风险来潮州？


    还有，刚才他眼尖的注意到，此人随从的剑穗上，刻着一个明晃晃的打字“秦”。


    潮州，所有世族大家均没有刻字“秦”的人，而唯一在剑穗上刻“秦”字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身处京都城的闲散大将军，秦生。


    想当年，秦生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军中所有的战士均听他号令，功高盖主，最后，被迫归田卸甲，以表忠心。


    当时，他军中很多亲信胳膊上都纹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如今，这个“秦”字再次出现，究竟有什么暗示？


    或者说，为什么？


    这些人会不会就是秦生的手下？


    怀着疑问的心，程铮一步一步来到马车前，小声道：“陛下，道路已经清好了，咱们出发吧。”


    马车里的李广早就等的望眼欲穿，终于等到这句话，迫不及待的说道：“赶紧出发。”


    “出发。”


    程铮对着身后的车队挥了挥手，而他也重新坐上了马车，回到李广身边。


    “陛下，末将听到一个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广此时正烦躁，闻言，直接瞪向程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做什么。”


    程铮：“……”


    陛下，您可是九五之尊，全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人，怎么现在如此粗俗？！


    不过，他却觉得和李广只见的关系更近了。


    “陛下，刚才微臣看见一个仆从的胳膊上刻着‘秦’字样的剑穗，这个剑穗并不常见，而且……”


    “而且什么？”


    对于程铮的卖关子，李广已经很不耐烦了。


    “而且，这辆马车是从京都城前往潮州的。”


    程铮淡淡的话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李广的心头炸响。


    秦生！


    他想起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秦生。


    难道解甲归田的他怀有异心？


    “去查！”


    “微臣已经命人跟上了他们的步伐，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


    ……


    京都城。


    一处景观精致的宅院中，水池旁，一个一头白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手拿鱼食，正在悠闲地喂鱼。


    “小鱼，过来，吃点，长的更胖呦！”


    话音落下，一大把鱼食直接扔进水池中。


    水池中的鱼儿肚子鼓胀，体型圆润，胖乎乎的，但看到美味的鱼食后，就像疯了一样，一下子冲过来，疯狂的进食。


    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进食。


    “啪嗒！”


    一只金色的小鱼突然翻了白肚皮，死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怎么不吃死你，处理掉！”


    男人挥挥手，赶紧叫人扔掉。


    瞧着小金鱼虚弱的身躯在阳光下奄奄一息，转头而来的小婢女一阵心疼。


    “该死！”


    “这小金鱼不是前两天那条鲤鱼跃龙门的金丝猴吗？”


    “唉！”


    婢女长叹一口气，抱着小金鱼离开了水池。


    “这不是那条能带来好运的金鱼吗？怎么突然死掉了？”


    众人非常好奇，围了过来。


    昨日，众人纷纷见证了这条金鱼是如何在荷花池的荷叶上鲤鱼跃龙门的，但今天突然死了，众人非常奇怪。


    “嘘！”


    “是老爷喂多了鱼食，撑死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脸色苍白，身子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