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丽热芭满眼期待。


    直播间的观众也将音量到最大。


    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楚阳却开口吹了一段口哨。


    口哨的旋律很美妙，就像是清晨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鸣叫。


    可哨声再好听，此刻的迪丽热芭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原本在期待呼麦，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


    难不成在楚阳眼里，口哨=呼麦？


    这是逗我呢吧！


    直播间的观众也是哭笑不得。


    他们将双手放在键盘上，准备狠狠地“谴责”一下楚哥。


    可过了很久，直播间里也没有出现任何一条弹幕。


    原来。


    在那段口哨声结束后，楚阳的口型忽然一变。


    紧接着，他的嘴里就响起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种悠扬绵长，另一种低沉中还带着颤音。


    同时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这就是呼麦的标志性技巧！


    低沉浑厚的呼麦声，把观众们的灵魂带到了草原上。


    他们好像闻到了牧草的清香，又好像被草原的风拂过脸颊。


    本身就身处草原的迪丽热芭，竟然也有这种感觉。


    她甚至怀疑脚下的是个假草原，只有楚阳嘴里的才是真正的草原！


    这时候，楚阳发出的声音又变了。


    他不再呼麦，而是用蒙语唱起了歌谣。


    哪怕听不懂歌词的意思，迪丽热芭也能从旋律里听出欢快和自由。


    极为放松地听完这一整段旋律，楚阳的呼麦再次回归。


    在蒙语歌谣和呼麦的交替之间，这首歌的节奏渐渐放缓，显然已经接近尾声。


    结尾时，楚阳用的还是呼麦。


    呼麦声更加低沉，节奏也更加舒缓。


    听着这个声音，观众们的灵魂再一次被带到草原。


    可草原的天色已经黑了，他们只好踏上归途。


    途中，同行的老牧民讲了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


    可随着楚阳的声音消失，老牧民也在同一时间闭上了嘴巴。


    这个故事没有结局……


    脑海中那些跟草原有关的画面，也如同泡沫一般破裂。


    环视四周。


    看着由钢筋水泥制造而成的房间，观众们如梦初醒。


    长舒一口气，观众们的双手再次放到了键盘上。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我感觉刚才去了草原一趟。】


    【俺也一样！我感觉我在草原上骑马！】


    【你们不太行，楚哥呼麦声一响，我就已经低头吃草了。】


    【虽然是第一次听呼麦，但直接就爱上了怎么办？】


    【作为一个呼麦爱好者，听完楚哥的呼麦，已经把以前的呼麦歌单都删了。】


    【……】


    闭上眼睛听音乐，确实能根据音乐风格想象到一些画面。


    可这些画面都很模糊，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而楚阳的呼麦，不用闭眼就能把人拉到草原上，甚至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种水平，直播间的观众自认为不配点评。


    他们就想知道一件事。


    以楚阳的年纪，到底是怎么把呼麦练成这样的？


    ……


    “你……你……”


    “我什么？”


    “你……你的呼麦水平为什么这么高！”


    迪丽热芭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正如她所说，她几年前参加节目的时候确实听过一次呼麦。


    呼麦的那个人是蒙古族的，还得了很多呼麦方面的金奖。


    可这人的呼麦水平，跟楚阳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对！


    应该说完全不配跟楚阳比！


    迪丽热芭并不想贬低别人，可事实就是如此啊。


    一个听起来只能感觉到震撼，另一个不仅震撼，还能让人“看到”草原，感受到草原的风。


    这其中的差距，根本无法用言语衡量。


    目光灼灼地看着身旁的楚阳，迪丽热芭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你的呼麦水平为什么这么高？”


    为什么？


    因为获得了宗师级的呼麦技巧。


    楚阳在内心自问自答，嘴上却笑着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听么？”


    “喜欢！当然喜欢！对了，你刚才那首呼麦歌叫什么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呼麦歌蒙语组合的歌。”


    “这歌的名字是《母亲》。”


    “啊？”


    【什么鬼？刚才那首呼麦歌的名字是母亲？】


    【我都低头吃草了，你跟我说这首歌是唱母亲的。】


    【草长在地上，大地之母也是母，这么一想的话，好像没毛病。】


    【……】


    《母亲》这个歌名，确实让直播间的观众感到意外。


    迪丽热芭也是如此，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楚阳见她这副样子，也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母亲》这个歌名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这话，迪丽热芭摇了摇头。


    “倒也没什么不对，我只是感觉刚才那首歌的风格以豪迈粗犷居多，本以为歌名也会是这种风格。”


    楚阳笑了笑，解释道。


    “你会这样想也很正常，毕竟你没有听过真正豪迈粗犷的呼麦歌曲。实际上《母亲》这首歌，在呼麦里已经算舒缓的了。”


    楚阳要是不说还好。


    这一说，就把迪丽热芭的兴趣给勾上来了。


    “什么是真正豪迈粗犷的呼麦歌曲？？我能听一听吗？”


    楚阳本就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这种要求当然不会拒绝。


    他点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


    仅仅是准备工作，就让迪丽热芭感到心情激动。


    直播间的观众也是一样。


    他们也在期待，到底是什么样的呼麦歌曲，才算真正的豪迈粗犷？


    而随着楚阳直击灵魂的呼麦声响起，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这节奏，我感觉我肾上腺素在飙升！】


    【铁骑！我看到了铁骑！】


    【你才看到铁骑？我已经看到成吉思汗了！】


    【很好，已经准备马踏欧洲了。】


    【欧洲人：这什么b动静？】


    【……】


    什么是豪迈粗犷？


    什么是气势如虹？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给出了答案。


    在楚阳的呼麦声中，观众们仿佛看到成千上万的铁骑在冲锋。


    黑色洪流根本无法阻挡，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敌人。


    太过瘾了！


    呼麦听得太过瘾了！


    哪怕身为女性的迪丽热芭，在这一刻也体会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等到楚阳停下来之后，她也是连忙问道。


    “这首呼麦歌叫什么名字！”


    “《狼图腾》。”


    楚阳下意识地说出了歌名。


    下一秒，他就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来一下。


    他为什么呼麦，不就是为了分散迪丽热芭的注意力么？


    两首呼麦歌唱完，对方的注意力确实分散了。


    自己怎么还主动把“狼”这个字眼说出来了？


    这下好了，估计迪丽热芭又要开始担惊受怕了。


    然而，让楚阳没想到的是。


    迪丽热芭不仅没有注意到“狼”这个字眼，反而认真地夸了一句。


    “这名字不错，跟歌曲的风格也很搭。”


    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单纯就是在赞许歌名。


    注意到这一点，楚阳也松了口气。


    看来，注意力分散的很成功啊。


    ……


    在原地停留了一段时间，楚阳和迪丽热芭再次动身。


    这一路上，迪丽热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情绪。


    之前还会时不时回头看，现在的视线就全放在楚阳身上了。


    虽然视线在人身上，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的旋律。


    当然，她也很想听新的旋律。


    可楚阳是来查看情况的，不是来开演唱会的。


    所以，迪丽热芭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让对方继续唱歌。


    一个行走的呼麦大师就在身边，竟然听不到对方呼麦。


    这让她感觉有些煎熬。


    而直播间的观众，甚至比她还要着急。


    【楚哥怎么不唱了？继续唱呀！】


    【再一次痛恨这不是正常直播，不然我就能用礼物点歌了。】


    【你想多了，区区礼物就能打动楚哥？】


    【哎，想想都不行吗？刚才都快横扫欧洲了，结果楚哥不唱了，好歹让我把欧洲打下来啊！】


    【你打不下来的，法兰西会在你打进去之前投降。】


    【……】


    直播间的观众，全都希望再次听到动人心魄的呼麦声。


    可弹幕无法传达到楚阳那，他们就只能耐心等待。


    可等了好一会。


    楚阳别说呼麦，连嘴巴都不张了。


    他只顾着观察四周，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又过了很久。


    疾风忽然停下，楚阳也勒紧缰绳，让墨云不再前进。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的观众瞬间激动起来。


    刚才就是停下来之后呼麦的，现在停下来是不是又要呼麦了！


    可惜，观众的愿望落空了。


    楚阳并没有呼麦，他甚至都没有张嘴。


    他先离开墨云，再走到疾风身边。


    最后，他开始观察疾风身边的白色柱状物。


    【这白色柱状物，怎么看着像粪便啊？】


    【不是像，应该就是。】


    【天呐，我在吃东西！】


    【话说，楚哥盯着粪便看什么？】


    【动物专家通过粪便可以收集动物的信息，我估计楚哥也在做这种事。】


    【直播间有没有懂哥，白色粪便是什么动物的？】


    【这谁知道啊，上网搜吧。】


    【……】


    一部分观众，开始在网上搜索。


    草原上什么动物的粪便是白色且柱状的？


    很快，他们得到了答案。


    草原狼！


    ……


    迪丽热芭驱使白马走了过来。


    看到楚阳在观察一堆白色的柱状物，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些是什么？”


    听到这话，楚阳才收回观察的眼神。


    看着略带疑惑的迪丽热芭，他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是草原狼的粪便。”


    也不知道是强装镇定，还是被呼麦声驱散了恐惧。


    再度听到这个阴影般的名字，迪丽热芭竟然没有表现出慌张。


    她只是点点头，便继续问道。


    “我们离草原狼很近了？”


    楚阳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摇摇头说道。


    “那倒不是，疾风没有预警，说明附近没有草原狼。”


    “那为什么会有草原狼的粪便？”


    “草原狼一般会用粪便和尿液来标记领地，而这附近不止一堆粪便，显然，这就是草原狼领地的边界，所以……”


    虽然楚阳的话没有说话，但迪丽热芭已经大概能猜到后面的内容。


    “所以，草原狼是真的迁徙过来了，而且领地的边界距离蒙古包还很近？”


    楚阳点点头。


    “你说的都没错，只是这些草原狼好像不是自然迁徙过来的。”


    “自然迁徙？什么意思？”


    楚阳没有急着回答，他先骑上了墨云，然后才解释道。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不属于这片区域的动物，獾子，黄鼬，蒙古野兔……”


    “一两只还好说，大批出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迁徙。”


    “草原狼迁徙，这些动物也迁徙，能造成多物种大规模迁徙，一般都是火灾，地震这种自然灾害。”


    “可草原有实时监测，我这几天并没有收到自然灾害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些动物是非自然迁徙过来的。”


    “哦，不对，非自然就不叫迁徙了。”


    “这些动物，要么是被其他动物赶过来的，要么是被人赶过来的。”


    其实。


    能把如此多的动物都赶到一个地方，这大概率就是人干的。


    楚阳的说辞，不过是委婉了一些。


    迪丽热芭就没有那么委婉了，她直接抓住了重点。


    “有人把动物赶到这里？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估计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楚阳没有瞎说，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草原生活了那么久，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他甚至连类似的事情都没有碰到过。


    草原上家家都有牛羊，谁吃饱了没事把狼群赶过来啊！


    就算是为了针对楚阳家，也没必要把其他动物也赶来吧。


    难不成，做这事的人是准备把动物都赶过来，然后吃光他家的牧草？


    就这点动物，那得吃到什么时候。


    不如一把火点了算了！


    楚阳摇摇头，怎么还帮别人想办法对付自己家呢？


    而且现在这些都是假设，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在得到关键信息前，他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想到这，楚阳给疾风下了个命令。


    “疾风，记住这些气味，然后带我去找留下这些气味的草原狼。”


    “汪！”


    疾风回应一声，就开始在附近嗅着气味。


    等把这里的气味全都记住之后，它又叫了一声，便在前方带起路来。


    楚阳见状，也对身旁的迪丽热芭说道。


    “我们也走吧，先去看看这群草原狼的数量到底有多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说完，楚阳就墨云朝疾风的方向走去。


    迪丽热芭见状，也赶紧跟上。


    不过她又有些紧张了。


    主动去找狼群，对她来说确实是太过刺激。


    而且这个时候。


    楚阳还把挂在墨云身侧的牛角弓和箭袋，全都背到了自己身上。


    看到这一幕，迪丽热芭更是心慌。


    不是先看看狼群的数量么，怎么一副赶着去干架的样子？


    观众们的情绪跟她恰恰相反。


    看到楚阳背上牛角弓和箭袋，弹幕在此刻瞬间沸腾。


    【楚哥终于穿装备了，等会要开启杀戮模式了吗？】


    【主动去找狼群？认真的吗？】


    【关键还带着热芭，真的没问题？】


    【你们要是看过楚哥夜里是怎么射杀草原狼的，就不会有这些疑问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真打起来了，希望节目组别给我整马赛克。】


    【……】


    观众们已经认定楚阳是去找草原狼的麻烦。


    节目组的导演见状，赶紧让工作人员控制新的无人机去附近巡视。


    要是无人机能比疾风提前发现狼群，那也算是大功一件。


    还别说。


    在距离楚阳很远的位置。


    无人机的镜头，确实捕捉到了特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