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水面波动起来。


    起起伏伏，带着独特的节奏。


    程景欢感觉到了赤玉精神海的波动，便更大胆了些。


    那凝结为石头的精神力缓缓往下沉，一边净化着这黑色的海水，一边试探着这片黑色海洋究竟有多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头终于坠了底。


    那黑色浓郁得近乎粘稠，有些许依附在那莹白色的石头之上，似乎想要将这不属于黑色的白色染黑。


    海面汹涌，海底翻涌起热流。


    程景欢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


    她没有抵抗这股力量，而是顺着它滚动着。


    那小小的莹白色石头滚的地方越多，那净化的地方也就越多。


    虽然现在的她还无法将这片磅礴的黑海完全净化，但所到之处都留下了净化的痕迹。


    它们会在漫长的时间中发挥自己的作用。


    程景欢进行了一场极为漫长的治疗，直到感觉到精神力要耗尽了，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她睁开眼睛，脸色隐隐有些苍白。


    陆时年在旁边扶着她的身体，眼里带着几分心疼。


    他扫了一眼昏迷的赤玉，眸色渐冷。


    “景欢，你最重要，她已经这样这么多年，不差这么几天。”


    程景欢身子有些发软，半靠在陆时年身上，轻声道：“我没事，只是精神力有些透支。”


    “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拿出一支精神力补充剂喝掉，瞬间感觉好了很多。


    “她兽化态太久了，精神海受损伤很严重，想要治愈的话至少得一个月。”


    程景欢轻抿了一下唇，“我不可能每天都跟你来这里，赤苏一定会怀疑的。”


    “我会跟赤苏说，至少半年才能治愈。”


    陆时年搂住了程景欢的腰，让她能够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你抽空帮赤玉治疗就行。”


    程景欢轻轻应了一声“嗯”。


    门外，赤苏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两个小时后，门开了。


    赤苏看也没看陆时年和程景欢，快步走到赤玉面前，见她还昏迷着，不由得大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陆时年淡淡扫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精神崩溃症的兽化态，若是那么容易能治好，它就不会是绝症了。”


    赤苏这才冷静下来。


    “也是。”他低喃道，他怎么能奢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治好精神崩溃症呢？


    而且赤玉已经兽化态近三十年了，要是一下子能治好，那就不是奇迹，是天方夜谭了。


    “至少还需要半年。”陆时年将刚才和程景欢商量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这半年我会抽空过来。”


    赤苏深吸一口气，“谢谢。”


    “走了。”陆时年与程景欢十指紧扣，很快就离开了监控中心。


    两人秘密的来，也秘密的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赤苏看着昏迷的赤玉，眼神黯了黯。


    虽然不知道陆时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可姐姐还昏迷着，并不像是有被治愈过的样子。


    可陆时年没理由欺骗他。


    在赤苏沉思之时，赤玉指尖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甜。”


    她发出一声类似于嘶吼的声音。


    但这一声足以让赤苏震惊。


    “你说什么？”


    他抓住赤玉的肩膀，声音急切。


    “你说什么？”


    赤玉歪了歪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吼。


    “甜。”


    “甜？”赤苏眼睛一亮，“是陆时年给你喂了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陆时年有秘密手段。”


    “太好了！”


    赤苏没想到赤玉这么快就能说话，而且她明显很喜欢陆时年给她喂的东西！


    姐姐有救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也有救了！


    “不急，不能急。”赤苏深吸一口气，反复这样告诉自己，“不能着急。”


    他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来了，再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只要让他看到了希望，那时间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晃而逝而已。


    他紧紧抓住赤玉的胳膊，激动的指尖绷紧，都有些泛白。


    赤玉眼睛没有焦距，只知道重复着那一个字。


    “甜。”


    太甜了，让她贪恋不已。


    赤苏也不嫌烦，反而很喜欢听着她重复着这个字。


    偌大的监控中心，只有赤玉那低低的嘶吼声。


    ————


    陆时年带着程景欢回到了陆家。


    回去后不久，程景欢便睡着了。


    比起睡得香甜的程景欢，陆时年却显得没多少睡意。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程景欢那微微苍白的脸庞，在心中低叹一声。


    灯光昏暗，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中的眸光。


    黑暗让那浅棕色的瞳眸染上了一抹暗色。


    那一抹暗色中唯一清晰的便是程景欢的身影。


    四周寂静，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在交缠。


    陆时年喉头微动，弯下腰来，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间。


    这一动，便唤醒了平日隐藏起来的贪婪之念。


    神情波动，就连精神力也不安的倾了出来。


    严密的精神力包围了整个房间，像是要创造出一方天地，将床上的人儿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


    占有欲隐隐作祟，不经意间便冒了出来。


    陆时年垂着眸，目光落在那乌黑的发丝之上的一抹粉上。


    粉色的发夹看上去有些古怪，旁边那小小的绿叶似乎颤抖了一下。


    陆时年微眯起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无声地嗤笑一声。


    他收回视线，躺了下来，大手圈揽，将人抱到了怀里。


    睡梦中的程景欢似有所感，让他怀里拱了拱，小脸轻蹭了一下他的心口。


    这无意识的动作无疑取悦了陆时年。


    他嘴角轻轻勾起，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愉悦来。


    他将人抱得更紧，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的精神力朝程景欢的精神海里探去。


    轻而易举。


    她对他也是不设防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时年心情越发好了。


    他的那一缕精神力顺利进入程景欢的精神海后，不知为何，竟是不愿意听他这个主人的话回来了。


    陆时年也及时切断了与那一缕精神力的联系。


    他眼神有些复杂，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无奈。


    他的小妻子，秘密似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