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2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晚安的备忘录》


    烟花在空中绽放，弥漫起一片烟雾，绚丽的花火转瞬即逝，一瞬间家家户户都点燃了爆竹，各种爆竹声响不断，小孩捂上了耳朵躲在角落里，流浪狗也被吓跑了。


    传闻中除夕压岁以及春节放鞭炮都是为了驱赶年兽，它是一种常年生活在海底的怪兽，只有除夕这一天才会上岸，并且吞噬畜生伤害人命，黎挽安小时候梦到过它，长得稀奇古怪，有两颗很锋利的牙齿，在梦里她一眨眼就发现那张张牙舞爪的年兽近在咫尺，所以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特别害怕年兽，甚至会害怕新年，直到她听到另一个版本的年兽故事，梦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年兽后，她就不害怕了。


    裴林清望着天空的烟花，张开双手：“终于又长大一岁啦！”


    “终于成年啦。”黎挽安跟着她一起喊。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四个人在三坊七巷停留了很久，这里年味特别重，置身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人们在这一天的欢喜，阖家团圆了，千千万万家户都还亮着灯，一片繁荣景象，他们直到两点十五才回家。


    因为是新年，裴林清回了自己家，没有住在黎挽安家里。


    她和盛似阳一起漫步走回去，到滕夕巷的时候对面王奶奶还没有睡觉，她在陪着小圆守岁，小女孩穿着大棉袄，已经在王奶奶的怀里昏昏欲睡了。


    王奶奶看见他们两个回家，赶紧把人叫住：“挽安，似阳呐。”


    黎挽安和盛似阳一起开口：“奶奶好。”


    “来来来，进来进来。”王奶奶把打瞌睡的小圆喊醒，招呼人进屋。


    王奶奶从老旧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小红包，塞到黎挽安和盛似阳手里，眼角纹深陷下去：“一人呐，一个小红包，咱们把岁都守着，好不好？”


    黎挽安实在是不舍得收王奶奶的钱，可是这也算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而且盛似阳都很坦然地收下了，她眉眼弯弯地道谢：“谢谢奶奶。”


    “哎呀，客气啥。”王奶奶握住她的手，又去牵起盛似阳的手，慈祥地看着他两，“奶奶可喜欢你们两个啦。”


    黎挽安一直在笑着，给奶奶拜了个年：“祝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呀。”


    王奶奶都笑开花了：“好好好。”


    两个人陪王奶奶唠嗑了好一会儿，有一半时间都是盛似阳在逗她开心，将近四点他们才从她家里出来。


    黎挽安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都掉下来了，但是盛似阳看起来一点也不困，他侧头漫不经心地和她说：“来我家陪八月吧。”


    “好吧。”黎挽安强忍着困意，又想陪八月。


    盛似阳先去北峻门口买了烧烤和水果捞，全部都摆在茶几上，他一进门就去开了暖气，差不多十分钟室内的温度才高起来。


    黎挽安坐在沙发上抱着八月，在看电视里的综艺。


    她伸手去拿了串中翅，边看边吃，最后骨头被她扔到垃圾桶里，她又拿签子去插了块芒果，盛似阳帮她加的是奶茶，挺好吃的，她发自内心感慨了一句：“北峻的水果捞真的好好吃啊。”


    盛似阳靠在沙发上看综艺，也去拿了串豆腐吃：“好吃多吃点。”


    黎挽安点头，脸颊都塞得鼓鼓的，她不得不承认北峻门口任何一家东西都很好吃，她屈着腿坐在沙发上，盛似阳又买了烤虾，他已经剥好放到盘子里了，黎挽安悠哉悠哉地吃，觉得日子这样过也不错。


    她吃到后面才发现有牛肉串，又慢悠悠地伸手去拿，盛似阳坐在旁边，看她吃东西就觉得有意思，他这会儿心情还蛮不错的。


    然后他看见黎挽安又拿勺子吃完了碗里的小料，最后一个红豆也被她塞到嘴里，接着黎挽安揉了揉眼睛，转过头来和他说：“我困了，我回家睡觉了。”


    盛似阳假装不经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怪可怜的，他清了下嗓子后开口：“新年怎么可以一个人。”


    黎挽安觉得也是，把盛似阳一个人留在家里也太孤独了，她点点头，又用坚强的毅力张开眼睛，回答他：“那好吧。”


    “我勉为其难的，留下来陪陪你。”


    盛似阳垂头轻笑一声，声音有点沙哑：“行。”


    两个人坐在客厅熬了半天，盛似阳看她眼皮一直在打架，很贴心地去把灯光调暗了点。


    黎挽安缩在沙发的一角，有点没话找话：“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吗？”


    “有时候会和陈毅他们一起。”盛似阳应。


    她还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睡意，但最后还是撑不住眼皮，睡着了。


    盛似阳其实也有点困了，而且八月已经熟睡了很久，他起身过去，把八月放回窝里。


    他也没把人往房间里抱，去柜子里拿了床新的小毯子出来，轻手轻脚去帮她盖上，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暖气温度被他调高了点。


    八月在窝里待着，盛似阳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的另一边，黎挽安翻了个身，他掀起眼皮往她那里瞥了眼，看她没醒，他继续闭着眼休息，没睡着。


    他垂眸发了会呆，神情懒倦，无意间瞥到身边人，嘴角又会扬起一个小弧度。


    盛似阳把刚才拿到的小红包塞到她枕头下面，去彻底关了灯，屋子里的光亮都来自窗外的月光。


    次日早晨，鞭炮声不断，黎挽安被吵醒了，她刚想翻个身继续睡，就滚到了沙发下面。


    “咚——”


    盛似阳刚从外面买完早饭回来，就看到她乱糟糟地躺在地板上。


    他换了鞋子，走到人旁边，晃了晃她：“喂，动一动啊。”


    黎挽安一把就甩开他手，语气特别不耐烦：“别吵。”


    盛似阳气笑了，把早餐都放到桌子上，往厨房走去，丢了句话给她。


    “你占到八月狗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