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


    “放入你手心的一颗糖。”


    ——《晚安的备忘录》


    今天晚上没有留作业，班主任特别有人情味，黎挽安和盛似阳说好去学校的琴房练琴。


    盛似阳在家门口等她，看见人穿着件薄外套就蹦蹦哒哒地出来以后，他把手里的棉袄塞给她：“给你带了件外套。”


    他就知道黎挽安不会多穿。


    黎挽安刚想开口道谢，就想起了他上次说的以身相许，住口了，她只好接过来后乖乖答应：“好。”


    两个人不急不速地往学校走，路过校门口的时候盛似阳买了两瓶茉莉柚茶，一瓶给她，黎挽安也买了两根脆骨肠，给了他一根。


    到了琴房连歌都没有找好。


    黎挽安准备掏手机去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弹过的谱子，练起来会更快一点。


    她坐到椅子上，慢慢掀开键盖，一抬眼就正好发现谱架上有个谱，还是合奏版的。


    黎挽安把谱拿起来给盛似阳看了眼，把歌名说给他听：“遇见。”


    盛似阳闲散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条腿架在椅子的木条上。


    她之前有练过这个，问：“不然就这个？”


    盛似阳今天带的是电吉他，他随手拨了两下，漆黑的眉眼望着她，悠然笑了下：“你选，都行。”


    最后两个人就练这个谱了，配合得还挺顺畅。


    练到一半休息，黎挽安觉得手都酸了，她叹了口气：“唉。”


    盛似阳也停下，挑眉问她：“休息会？”


    “嗯。”


    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了，他们开了灯，琴房的暖气不是特别好用，而且黎挽安弹琴不喜欢穿着厚衣服，觉得很碍事，外套被她放在左手边的长椅上。


    她只套着件卫衣，觉得还是有些冷的。


    盛似阳注意到后拿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点。


    将近九点半才回家，盛似阳知道她胆子小，一路都在和她讲话，虽然很多都是废话，但也能转移一下她注意力。


    第二天的白天是照常在班级举行活动，晚上才有元旦晚会。


    班级的主持人是顾星，她很喜欢为班级做这些小事，算是个好班长，林琴坐在班级前面，裴林琴也在，她要全程录像，别的同学位置绕班级排一圈。


    顾星拿着话筒站在班级中间，手里拿着稿子念：“第一场游戏是东问西答，游戏规则我说一下，十个人围成一圈，前面一个人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回答，要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接着再转头去问下一个人，以此类推。”


    裴林清听完规则后，把相机放到老师手里，语气娇滴滴的：“老师，我也想玩这个。”


    林琴自然是答应了，她自己举着相机。


    裴林清绕过其他人的座位，去牵黎挽安的手：“挽安，过来陪我玩。”


    黎挽安放下手里的果茶，点点头站起来：“好。”


    盛似阳和陈毅两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他们玩，跟两个大爷似的。


    一场下来黎挽安玩得都很顺，她很适合这种反应快的游戏，奖品是可以自己选的，她选了荔枝糖。


    裴林清玩完这一局就又去拿摄像机了。


    黎挽安回到座位上，看见旁边的人后，她从口袋摸了个荔枝糖出来。


    “盛似阳。”


    光是喊个名字就足以让盛似阳忘记呼吸的频率，他侧过头垂眸看她。


    她声音糯糯的：“伸手。”


    盛似阳没问干嘛，很听她话就把掌心摊开放到她面前。


    下一秒。


    一只比他小了很多的手出现在他掌心，白白的，指尖触碰到他掌心后立刻分离，有点痒，像蝴蝶轻扫过，盛似阳想牵。


    等手移开后，一颗荔枝糖被轻轻放到他手心。


    盛似阳低头笑了下。


    黎挽安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荔枝过敏，可以尝一下荔枝糖的味道。”


    盛似阳剥开糖纸，含到嘴里，薄唇微启：“很好吃。”


    这糖和当年那个一模一样。


    晚上五点太阳就下山，元旦晚会在室内的体育馆。


    荧幕灯亮着。


    林雨音是主持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礼服站在台上，播音生每个字都咬得很准：“今天是我校举办的第二十三届元旦晚会，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她翻到下一页稿子：“十六七岁，我们风华正茂，热血沸腾，那么接下来有请张潇然同学的表演，不息之河。”


    ……


    黎挽安和盛似阳在后场等，因为两个人的轰动力实在是太大了，单是其中一个出场都能让全场尖叫的程度，所以被放在压轴。


    她今天穿着一件很闪的银蓝色鱼尾裙，光彩夺目，裙尾微光闪动，昨天小陈刚去加急定制。


    盛似阳看见她还在背谱子，问了一句：“会紧张么？”


    她笑：“还好。”


    她其实挺习惯这种众人目睹的感觉，以前因为钢琴弹得出色，她很多次在晚宴上都被黎川邀请去给前辈门展示这项才艺，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弹琴的她也的确耀眼，但是她不希望自己一生都放在钢琴上，她喜欢动脑，想拥有一家自己的集团。


    良久。


    林雨音看着手中的稿子：“接下来是最后一场表演。”


    “我们相遇在盛夏，在北峻，所有的遇见都是一种缘分，有请盛似阳同学和黎挽安同学带来的表演——遇见。”


    光是听到这两个名字台下就按耐不住了，呐喊声尖叫声不断。


    “啊啊啊啊！”


    “喔！”


    黎挽安提着裙摆上台，和林雨音打了个照面，二人都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女孩子交朋友很简单，上次在厕所那一回，两个人对对方的好感都有增加。


    两个人上台的时候台下尖叫声起伏跌宕，充斥着整个体育馆，陈毅和裴林清也果然挤到了最前排，举着荧光棒使劲挥手。


    范校长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实在是无奈了，这群孩子，又觉得这样也挺好，青春嘛，就该热烈。


    炽热的聚光灯落在他们的肩上，各色应援棒浪潮一般卷起无法忽略的璀璨涟漪，在呐喊声中——


    黎挽安按下琴键，第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安静下来。


    场内只剩下演奏的声音，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


    盛似阳坐在一边的高架椅上，抬手扫弦，让轻盈悦耳的钢琴声多了几分不同的韵味。


    裴林清在台下嘴唇都要咬破了，她好想尖叫，但是不忍心打破这个氛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声音。


    陈毅小声提醒她：“相机啊，怎么不拍了。”


    裴林清压低了声音：“我去，我太激动了，差点忘了。”


    说完就赶紧按了录像键。


    等最后一个琴键落下，盛似阳最后拨了一下电吉他。


    全场又被点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荧光棒光影交错，欢呼声很高。


    所有人都很激动，回味无穷，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全校合唱了一首《遇见》。


    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特色，和原唱很不一样。


    最后一句被唱的格外大声。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