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归家

作品:《娇娇撩人,将军折腰

    江浸月扶着额头,真恨不得自挖双眼。


    姓呼兰,眼睛泛着蓝色,她怎么就没想到是夷月族王室的人。


    自己跟夷月族的人混在一起这么久,太子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越想,江浸月越控制不住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你同你阿姐可还有联系?”


    一对上他那双眸子,江浸月就想起景阳王妃威胁她的样子。


    像,姐弟二人长得实在是像。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阿姐被五爷看的很严,不必要的时候我们不会联系。”呼兰翊缩头缩脑的看着江浸月,生怕她生气赶自己出去。


    “那个,”呼兰翊小心翼翼的瞧着她的脸色:“姐姐,你不会赶我走吧?”


    “你是夷月族的王子,我是个有夫之妇,如今还有了身孕,我们再在一块儿怕是会不太方便。”


    人心都是肉长的,江浸月自然也是舍不得,可她实在是怕。


    若是被太子知道呼兰翊的身份,光是想想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不走!”


    呼兰翊气呼呼的坐下,手里还捧着给热乎的荷花糕。


    那荷花糕是他一大早跑出门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好不容易买到的,一路上揣在怀里,生怕凉了。


    “那我走。”


    江浸月的语气决绝,她不想在看到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发生危险了。


    哪怕这危险只是未雨绸缪,对她来说也难以接受。


    “是因为周将军吗?!”


    见她真转身开始收拾行李,呼兰翊一下子慌了。


    他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凳子,咣当一声吓了江浸月一跳。


    回头望去的时候,呼兰翊揣着那荷花糕,眼睛丧气的下垂着,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你都知道了?”


    收拾东西的身影只是一顿,接着又麻利的动作起来。


    “周将军的夫人丢了,周将军疯了一样的在找人,这事儿满京都都知道。”


    呼兰翊撇了撇头,突然也委屈起来:“你非要把你身边的人都赶走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别扭呢?!对周将军是!对我也是!”


    愤怒在耳边炸开,江浸月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若是周稚京现在能逮住她的话应该也是现在这个反应吧。


    “对,我就是这么别扭,别扭的让人讨厌,那你离我远点不就行了?是我求着你让你死皮赖脸的跟着我的吗?!”


    刀子一样的话从江浸月冷冰冰的脸上吐出来,呼兰翊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真的好气。


    气的手都在发抖,嘴巴张了又合,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的出口。


    半晌,他将一直小心揣着的荷花糕放在桌子上,带着浓重的鼻腔:“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鲫鱼汤,记得喝。”


    说完,呼兰翊拿起桌上的信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走。”


    他淡淡的两个字跟关门的声音一起落进江浸月的耳朵里。


    江浸月僵直的背脊沉默了许久,她慢慢的蹲下,抱住双膝,整个人缩成一团,似乎将每一块儿骨头都连接在一起。


    她很想哭,眼泪像是干涸了一样怎么都流不出来。


    身边突然没了呼兰翊聒噪的声音,江浸月还有些不适应。


    出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想要告知自己的去向,回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在等她了。


    看了眼桌子上一直没动的荷花糕,鸦羽般的睫毛垂的更低了,遮住眼睛,生怕悲伤会止不住的流出来。


    那日,呼兰翊那封情报上写的明明白白,周稚京的兵现在已经尽数归到了太子的手里。


    曾经光说名字就吓得外族抱头鼠窜的大将军,如今日日在府中栽树种花读诗画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找媳妇这件事之外什么都不做。


    就连朝堂都许久没有去过了。


    兵权已经被太子卸下,肚子里的这个也没那么多时间了。


    不能再等了。


    江浸月转身拐进连廊一样的巷子里,身后那两个尾巴一时没跟住,顿在了原地。


    “去哪儿了?人呢?”


    一眨眼的功夫,江浸月在二人的眼前消失了。


    砰砰两声,两记干净又利落的手刀将人放倒。


    两个尾巴应声倒地,江浸月将两人腰腹间的腰牌拽了下来,往钟离府的方向走去。


    噩梦从午夜的惊恐变成了现实中的实景。


    站在街对面看着“钟离府”三个大字的时候,江浸月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里曾经承载了她所有美好的记忆,后来,这里变成了她努力想要逃离的炼狱。


    时隔六年,她又重新站在了钟离府的大门口。


    捏着令牌的手指节泛着青色,心跳如擂鼓一般。


    她就站在对岸街边的老槐树下,安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几乎要和那老槐树融为一体。


    直到月亮西沉,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挨家挨户的灯光成片的亮起,烟囱里的炊烟袅袅直升半空。


    缓了缓僵住的手脚,树下的人影终于动了起来。


    老槐树距离钟离府府门的距离不过百余步。


    江浸月每一步都走的稳妥又坚定,她袖中藏着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一步一步的朝府门走去。


    钟离府被扬州当地的老百姓传成鬼府,就算是白日里也鲜少有人靠近这个充满着晦气的地方。


    府门口的石狮子上落满了灰尘,江浸月将石狮子嘴里的落叶掏了个干净。


    “我回来了。”她轻轻拍了拍那石狮子的后背,像是同多年未见的老友熟稔的打着招呼。


    风穿过那石狮子嘴中的空缺,带起的风鸣声像是在回应着她的问候。


    昔日朱红的大门上已然是锈迹斑斑,江浸月用力的扣动着生锈的府门,按照钟离家的规矩,前短后长的扣了三次。


    吱呦一声,沉重的府门带着岁月的腐朽被江浸月从外面推开,这座十余年未曾见天日的府衙终于在今日重新窥见了外面的世界。


    江浸月走进去,门哐当一声被关上,院子里的风都是阴涔涔的,空中仿佛有恶鬼的笑声。


    她挽了挽散在耳边的头发,轻声道:“别躲在暗处了,都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