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消沉
作品:《娇娇撩人,将军折腰》 攀着床沿的手青筋暴起,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探了出来。
那人扒在床沿上,很是谨慎:“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江浸月用火折子点亮了桌子上的烛灯,昏黄的灯光一晃一晃的打在她的脸上。
乌黑的头发瀑布一样散在身侧,不笑的眉眼透着冷意。
“嘿!”那少年用力一撑,从床下挪了出来。
爬出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扫赶紧自己身上的尘土,啪啪啪的拍着,屋里瞬间飘着一层浮土。
“咳咳咳!”
江浸月用手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嫌弃道:“再拍就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三个字果然很有威慑力,那少年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讨好的冲她嘿嘿笑着:“姐姐我错了,您别生气!不弄了,我不弄了还不成?”
江浸月甚是悠闲的翘了个二郎腿,上下打量着,虽穿的朴素,可那张脸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的,那骄矜的气度也不似是平凡人家能养出来的。
看来是碰上哪位出门历练的公子哥儿了。
她已经几年没有回过扬州了,若是能抓个傻不愣登的地头蛇也算是不错,起码……能填满那不算满的荷包。
“他们为什么抓你?”江浸月眼睛撇过去,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哎呀,人在江湖飘嘛,有点仇家也是正常的!”
那少年毫不犹豫的坐到江浸月对面,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笑的甚是开朗,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儿倒真有三分能唬人的劲儿。
见他不愿意说,江浸月也懒得多问。
“不愿意说就算了,你在这待着吧,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江浸月自顾自的起身朝床上走去。
眼见着她合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少年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他愣住了。
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子,不像是一般的中原女子。
有意思!
少年走到江浸月的床边,蹲下,撑着脑袋好奇的问:“姐姐,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吗?”
“不怕。”江浸月眼皮都没翻一下。
“为什么?”那少年更是不解:“外面有人在追杀我,你就不怕我真是坏人?我要是拿你当人质怎么办?”
“那我会先杀了你。”
说完江浸月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再说话。
少年没想到碰了个硬钉子,杵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干脆躺在床边的地上睡着了。
他再醒来的时候,江浸月已经不见了。
跟江浸月一起不见的还有他的钱袋及一把能见血封喉的利刃。
京都,圣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前两日还能有个意识清醒的时候,这几日几乎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周稚京把手里的权利大部分都交给了周铎,周铎现在每日忙的像个陀螺,就连舒望都已经三天没见他了。
“周铎,你家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子揉了揉焦灼的眉心,最近京都已经有了真龙在宫外的传言,就连城里那些小叫花子唱的歌谣都在讽刺太子是个没用的摆设。
民心就是朝堂心之所向,再加上景阳王的刻意运作,朝堂上的风向开始有所变换。
许多人都在观望,生怕站错了队,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仕途。
除了周稚京,他现在是光明正大的耍无赖,京都人人都知周府的侧夫人丢了,周将军的心也跟着一起丢了。
周稚京每日除了到处打探江浸月的消息之外,就是日日坐在那棵梨花树下,从天黑坐到天明。
每日都熬到太阳破晓才堪堪进屋睡觉。
也不肯睡在床上,日日都窝在那美人榻上,胡子拉碴的没有半点将军的样子。
“京哥哥!”
还能日日都来将军府看他的也只剩下了文鸳儿:“京哥哥,我今日给你带了梨花酥酪,你可愿尝尝吗?”
文鸳儿见他整日守着那棵梨树,便自作主张的弄些梨花酥酪来。
梨花本是不常入膳食的,文府的厨子研究了好半天才将口感调制平和。
酥酪?
周稚京的身子微微动了动,月儿曾经最爱吃酥酪了。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文鸳儿有些丧气:“这都快半个月了,京哥哥你如今日日躺着可真是都不管外面了吗?京都的天儿都快翻了,我父兄为了太子的事日夜奔走,周铎哪里能代替的了京哥哥在朝中的影响力?现在我父兄都盼着京哥哥能早日好起来呢。”
手里的酥酪被手掌的温度温的有些融化。
周稚京嗤笑着:“我如今这般,你父兄怕是正高兴才是吧。”
斗了这么多年,周稚京自然是了解文尚书那自恃清高实则小心眼又爱居功的性子。
如今他闭门不出,太子一党都以他马首是瞻,只怕文老尚书那胡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文鸳儿撇了撇嘴,这段日子她天天热脸贴冷屁股,时间长了也难免有小性子发作的时候:“京哥哥!你当真要日日消沉下去不成吗?”
“你走吧,别来烦我了。”周稚京已经不人不鬼的窝在榻上。
看着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儿,文鸳儿的耐心都快要被耗尽了,她咬牙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京哥哥,就算你不吃不喝把自己饿死在这,江浸月她也不会再回来了,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了!”
“什么叫不会再回来了?”
提到江浸月,周稚京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他猛地翻身,半边身子有些麻,从那床榻上翻了下来,摔在地上。
顾不得疼,周稚京一把拽住文鸳儿:“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见过月儿?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里?”
看见他提起江浸月眼眸中都闪着光的样子,文鸳儿的醋坛子瞬间打翻了,她一把甩开周稚京的手。
带起的衣袖掀翻了那碗精心做好的梨花酥酪,啪的一声甩在了地上,捡起的瓷片刮伤了周稚京的下颌,鲜血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他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一个劲儿的问:“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