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变天

作品:《娇娇撩人,将军折腰

    采芥斋这一季上了什么新款式,江浸月不记得了。


    定了什么新花样儿,江浸月也不记得了。


    新制的衣服花了多少银子,江浸月更是不记得了。


    从采芥斋出来之后,江浸月脸色苍白,就说了四个字:“去找将军。”


    她必须立刻见到周稚京才行。


    周府的马车在官道上狂奔,江浸月面如菜色的抵在车厢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景阳王妃的话实在让人心惊。


    她现在必须立刻见到周稚京才好。


    好在西郊并不算远。


    马车停在军营门口,江浸月在舒望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提着裙摆,飞快的向军营奔去。


    衣衫被吹得向后扬起,长长的发丝被扬起在风中打着卷儿,就连裹挟着的风都写着急迫二字。


    “那是将军夫人吗?”


    守营的士兵有些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不太敢认。


    “瞧着像是啊,应该是来找将军的吧?”


    那说话的士兵赶忙迎了上去,拦下狂奔的江浸月。


    “将军,将军呢?”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将,将军在哪儿?我要见他。”


    守营士兵:“夫人您慢些,这将军他刚走了啊,您二位走差了。”


    “走了?”


    他向来都是要在军营里待到晚膳时才会回去的,今日怎的这么巧?她刚来,他便走了。


    本就悬着的心猛地一缩,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江浸月强忍着不安问道:“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个不知道。”守营士兵摇了摇头:“好像是周副将那边收到了个口信儿,将军就急冲冲的走了,看将军那着急的样子咱们还以为是夫人您出什么事儿了呢。”


    “好,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江浸月沮丧的低着头,拖着疲累的身子往马车上走,垂下的鬓角遮住了眉眼,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景阳王妃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若她所说是真景阳王会造反,那身后的依仗呢?仅凭景阳王妃的母族羌夷族势力是否太过单薄?


    这些事情周稚京可知道吗?他所效忠的太子又知道几分?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搅在一起的毛线团,理不出个头绪。


    “夫人!夫人!”


    就在江浸月一只脚刚踏上马车,人都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周呈还没褪去稚嫩的声音。


    这孩子急急忙忙的跑来,头上的发巾都松了也浑不在意。


    江浸月勉强端了笑意:“有点日子不见,你竟还蹿了个子。”


    周呈翻了个白眼,还是那副别扭死人的傲娇模样儿,走上前来,小声道:“宫里好像出事了,哥哥怕夫人着急,便嘱咐我晚些时候去府上告诉夫人一声,没想到夫人这时候就来了。”


    宫里?


    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江浸月用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面色如常:“好,我知道了,劳烦小周将军了~”


    “我已经在长大了!”


    周呈说完瞪了她一眼,自顾的又跑了回去。


    用最后一点气力支撑着上了马车。


    好在舒望眼疾手快搀住她,才没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夫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浸月伸手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间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一片延伸到望不见的尽头。


    天地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远处卷起的风暴带着土腥味猝不及防的蹿进来,呛的舒望一阵咳嗽。


    “回府!”


    江浸月放下帘子,阖目倚在车厢里,攥在手里的衣角被揉的皱皱巴巴。


    京都的这场暴风雨越来越近了。


    今晨时那些想要离开的姨娘们签了字据领了身契,收拾好了金银细软,走的七七八八了。


    偌大的院子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影卫何在?”


    江浸月站在院子里,一改往日懒散的模样儿,背着双手,布满血丝的双眸带着寒气。


    一直守在暗处的影卫听到召唤立即现身。


    她的声音寒涔涔,那股子威严劲儿像极了周稚京:“调派你能调派的所有人手,分成两拨,六成去宫门口附近守着,若寻到将军暗中全力保护,整下四成给我牢牢看住周府,将军一日不归周府一日静默,一只猫都不准都给我放出去!”


    没有片刻的犹豫,影卫甚至连理由都没有问,立刻就去执行了。


    看着影卫消失的背影,江浸月吊在胸口的气在微微缓了缓。


    “舒望,去把将军的那把太师椅给我搬到院子里来。”


    虽不明白是为何,舒望依旧照做了。


    “夫人,将军和周铎今日是不回来了吗?”


    看着江浸月疲惫的模样儿,舒望还是忍不住开口。


    江浸月睁开眼睛瞧她,平日里那双灵巧的手扭在一起弯成奇怪的角度,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不禁打趣道:“你这是在担心周铎?”


    被看破了心思,舒望有些不好意思:“难道夫人不担心将军吗?”


    “担心!”江浸月整个人缩在那张太师椅里,鼻尖充盈着周稚京身上惯用的雪松味道。


    “他去宫里了,想必那位至尊的情况不容乐观,朝堂局势向来瞬息万变,你我再担心也是无用的,我帮不上将军什么,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这个家。”


    伸出手,江浸月将掌心缓缓的贴在那颗老梨树上,斑驳的树皮让她想起过去。


    人人都说最血腥的是战场,可在她看来最血腥的莫过于朝堂。


    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江浸月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神不时的瞥向门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去,她也没能等来周稚京的身影。


    江浸月窝在太师椅上假寐,舒望杵着下巴守在旁边,院子里就只剩一盏昏黄的灯光,烛影照应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让人心绪更加不宁。


    “夫人!前院有人闹事!”


    江浸月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仿佛一道开了刃的利剑瞬间划破夜空。


    终于有人等不及了。


    她抻了抻有些僵住的四肢,站了起来,声音温柔又冷漠,像是没有感情的娃娃美人儿:“带路吧,咱们一起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