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日更新

作品:《雪下轻卿[先婚后爱]

    , 步速慢下来,脚步犹疑地停住。


    她站,手搭上扶手。


    第烧断的。


    沈件衬衣,怎么就脱不掉?”


    季言礼坐在浴缸旁侧的台子上, 低头看了眼松了一颗衣扣的衬衫, 往后靠了靠,右手后撑在台壁上, 虚弱的:“烧太高了, 肌肉酸痛。”


    “可能要往三十九度去了。”某人脸不红心不跳。


    “三十九度?”沈卿不自觉地再次抬了脚往楼上走,“你别洗澡了, 洗完又要着凉。”


    “嗯, ”对面恹恹地答了一声, 不厌其烦地催促,“你快来。”


    十几秒后,沈卿出现在主卧的浴室里。


    她从推拉门拐过来, 看到季言礼倚靠在浴池边的虚懒样子。


    沈卿摸到墙上的开关, 把浴室的温度打高,抽了一侧厚实的浴袍走过去。


    旁侧后脑抵着墙壁休息的男人,听到这声音也没睁眼。


    沈卿单腿跪上石台,把手里的浴袍裹到季言礼身上。


    “别洗了, ”沈卿拧着眉低头看他,“等会儿烧到四十度只能叫医生过来挂水了。”


    季言礼被沈卿这噎人的语气逗笑, 他睁开眼,扯掉身上的浴袍, 伸手拉过沈卿的手。


    沈卿被他灼热的掌心烫了下:“手怎么这么烫?”


    季言礼想到半分钟前被他扔到衣柜最底层的热水袋。


    他虚哑着嗓子,淡淡答:“生病呢,能不烫吗?”


    沈卿从季言礼身上下来, 摸着去关浴缸的水龙头:“别洗了,去睡觉,我下楼给你拿点药,家里有布洛芬......”


    “洗完就睡,”季言礼伸手扯过沈卿,侧头看了眼几乎已经灌满水的浴缸,“水都放好了,不洗不舒服。”


    说着把沈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领口,语调慵懒地粗催:“快点,帮帮忙。”


    浴室暖黄色的光洒下来,朦朦胧胧中仿佛带了氤氲水汽。


    两人坦诚相见的次数不少,但最近,已经很久不曾这么亲密了。


    突然在这么明亮且清晰的光线下,让她帮他脱衣服,沈卿一时有点恍然。


    她一手撑在季言礼身侧,另一手被迫搭在他领口的衣扣上,垂眸看着撑坐在她身下的人。


    心下很忽然地,恍若跳停了一拍。


    沈卿抿抿唇,盯着季言礼的眼神微动,嗓子轻咽了一下,想往后退。


    然而半敞着的衣领,沈卿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不小心剐蹭到男人领下裸.露的的皮肤。


    锁骨稍稍凸起,蹭到沈卿的指腹。


    沈卿按着台子往后撤,被季言礼握着手腕再度拉回去。


    “你乱摸什么?”调笑的口吻,淡灰色的眸子又一层很浅的浮浪。


    沈卿喉间一梗,僵着后脊看过去:“谁摸你了?”


    季言礼也不答,带着沈卿的手重新按对位置:“快点,等下冻着了都怪你。”


    沈卿低头,避开季言礼的视线。


    两手抬起,专注地帮他解纽扣。


    她手上动作快,没几秒,季言礼前襟的所有扣子被解开。


    衬衣两襟敞着,露着里侧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沈卿手指微僵,轻着语调,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以了。”


    “嗯?”季言礼淡淡地应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裤子呢?”


    沈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


    她扬手把毛巾甩他身上,往后退开,凶巴巴的:“季言礼,你别得寸进尺。”


    季言礼舒畅地笑了声,抬手把盖在脸上的毛巾拿下来。


    单手扯着衣裤往下脱,伸手扣着沈卿的腰把她拽回自己两腿之间,仰头看她,笑音散漫:“一起洗?”


    “你不在,我等会儿晕在池子里怎么办?”季言礼说的大言不惭。


    沈卿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这浴室里的水汽太盛,沈卿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黏黏糊糊的,不够清晰。


    “不行,你能不能不要太过分?!”


    莫名的,沈卿觉得此刻浴室的温度太高,快把自己煮透了。


    季言礼也不说话,一副很虚弱的样子瞧着她。


    片刻后,沈卿闭了闭眼,妥协道:“我不洗,但我看着你洗......你脱这么干净干什么?!”


    沈卿看着衣衫不整坐在浴缸边沿的人。


    要漏不漏的,勾引谁呢?


    季言礼“哦?”了一声,慢条斯理的:“你见过有人穿衣服洗澡?”


    说罢,撩了水的手不经意地打到了沈卿的毛衣上,瞬间沈卿整个上衣下摆湿了一片。


    沈卿低头看过去。


    季言礼微微眯眼,紧接着扯了下沈卿的毛衣,真诚问她:“都湿了,要不要脱掉?”


    “............”


    沈卿忍无可忍,咬牙切齿怒瞪着他:“你故意的吧!”


    “嗯,”季言礼拖着尾音应了声,带了点含混的笑,轻声,“故意的,想跟你洗个澡?”


    “能不能赏个脸?”他拉着她的手问。


    沈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的不对,总之几分钟后,她被仰靠在浴缸里的人,牵着手带了进去。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沈卿拿着吹风机问季言礼要不要帮他吹头发。


    某个贵公子瞥了眼她手里的机器,撑着桌子,“虚弱”地坐在浴室镜前,十分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沈卿的服务。


    “收拾东西干什么?”


    季言礼坐在床沿,看着在衣柜里找被子的人。


    “我去旁边那间睡,”沈卿蹲在衣柜前,抱着枕头回神看了眼,她示意床头柜放着的水和药,“等下药吃了早点睡。”


    话音落,她望着靠坐在床头的季言礼,挺凶的:“我不可能和你睡的,你不要想传染我。”


    季言礼斜挑了挑眉,对沈卿的警告不置可否。


    ......


    第二天下午沈卿从公司回来,没在家看到季言礼。


    她把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往客厅走了两步,叫了声他的名字。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沈卿的声音在空中荡了下,有隐隐约约的回音。


    沈卿想了想,走到一侧客厅的窗户旁,给段浩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段浩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又望了下办公桌后的男人。


    他斜倚在座椅里,正在垂眼翻文件。


    深色的条纹衬衣松垮地垂在身上,领口系了根很细的深灰色领带。


    左手边放了个米色的保温桶,是段浩刚提过来的饭。


    段浩抵了下眼镜,汇报:“沈小姐的电话。”


    季言礼抬手摸上后颈,轻转了一下,视线并没有从那份文件里抬起,只是点了下下巴示意段浩接起来。


    段浩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按了接通,并把通话模式调成了免提。


    “喂,”段浩很有礼貌,“沈小姐?”


    沈卿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摘掉有些重的耳环。


    “季言礼在公司?”


    段浩看了眼季言礼:“对,老板今天有两个很重要的会要开,很早就来了。”


    沈卿点点头,看了眼时间。


    六点半,外面天色已暗,应该是晚饭的时间。


    “他吃饭了吗?”沈卿又问。


    那面话落,段浩再次抬眼看了下季言礼,他刚想张嘴说饭刚送到,下一秒,却见一直没说过话的男人抬手,把身旁的保温桶提远了一些。


    段浩:?


    段浩审时度势地思考了一下。


    两秒后,对听筒那边道:“还没有,老板说不饿,没让人送饭。”


    沈卿轻拧了眉,继而又听那侧的人说:“前段时间老板在加拿大做过手术,近段时间胃口都不好,刚刚还胃疼。”


    ?


    沈卿再次蹙眉。


    还胃痛?


    怎么觉得最近季言礼身上的毛病越来越多。


    沈卿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屏幕,两秒后放回耳边,皱着眉清了下嗓子问:“他今天还烧吗,吃药了吗?”


    很短暂的两秒静默,段浩继续对答入流:“下午那会儿还烧了,药没整顿吃。”


    音落,又是几秒的沉默。


    像是那面人在交流什么。


    随后段浩试探着问:“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电话挂断,段浩琢磨着看了季言礼一眼。


    男人把手上的文件合上。


    “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下班吧。”


    正在收手机的段浩:?


    两秒后,段浩回答:“好的,老板。”


    ……


    沈卿到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她手上提着从家拎出来的饭盒。


    方姨炒了四个菜,还炖了山药乌鸡汤。


    淮洲高新区的双子塔,两栋都是季家的产业。


    沈卿坐电梯上到二十八层。


    直上直下的观景电梯,能看到整个淮洲的夜景。


    沈卿从电梯间出来,顺着左手边的走廊一直往里走。


    推开那层厚重的实木门,看到里面的人。


    偌大的办公室,暗着灯,西北两面全透的玻璃窗,冷白和淡蓝色的射灯从昏暗的夜空中打过来。


    窗前铺了张有小半间屋子那么大的羊毛地毯。


    上面摆了米白色的绒布沙发。


    男人半伸着腿,躺靠在里面,貌似是在睡觉。


    沈卿扶着门框站了几秒,带上门走了进去。


    她脚步很轻,走近,发现倚在沙发里的人确实睡着了。


    沈卿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垂眼看了看身前的人。


    他侧歪着,鸦羽般的眼睫不密但长。


    沈卿突然想到季言礼说的在加拿大做的手术。


    她总觉得怪怪的。


    这么想着,沈卿手从包带上松开,犹豫着往前探了探,捏了季言礼的衬衫下摆。


    想看一下他腹部是不是有什么手术疤口。


    男人一手搭垂在身侧的抱枕上,可能因为躺下来的原因,上衣的下摆本就从衣裤里抽出了一些,并不算规整。


    沈卿拉着手里的布料往上掀起了一些,平整的腹部,带着好看的肌肉线条。


    没有任何像是做过手术的痕迹。


    沈卿正犹疑间,手却突然被握住了。


    略微沙哑的男声,染着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的困倦。


    远处窗框旁的帘子被风吹起了一点,珠扣打在玻璃上,响起清脆的咔哒声。


    季言礼握着沈卿的手,哑声笑着:“突然耍什么流氓?”


    沈卿动作顿了顿,往后退开一点。


    她动了动,想把手抽出来,声音闷闷的:“你根本就没做手术,昨天也没发烧。”


    “你是不是骗我?”沈卿看着他。


    沈卿又不是傻,季言礼说什么便信什么。


    季言礼刚确实是睡着了。


    今天起得早,下午连开两场会,等沈卿的时候太困,睡了会儿。


    此时他淡灰色的眸子凝着她。


    略微沉默片刻。


    他忽然侧眼看了下她手上提着的东西。


    沉声轻笑,语音低醇好听:“但你还是来了。”


    你分明猜出了我没有生病,却还是提着饭来了。


    就像我明知道你在骗我,却仍然无法克制地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