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何雨柱没有再坐车，拉着妹妹何雨水的小手，一路溜溜达达往北走。先到磁器口再转去朱市口大街，最后进入前门大街，权当是饭后消食儿了。


    虽说时间还挺早，但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却不少。特别是骑自行车上班的人，数量确实很多。所以说工人的铁饭碗最受老百姓欢迎呢，只要有份工作基本上就能旱涝保收。


    不过眼下才51年初夏，别说全部国有化了，就连公私合营都没有搞起来。绝大部分产业都还是私人的，只有像红星轧钢厂这种战略性的厂子，才会早早地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这些产业的老板有的会像娄半城一样，把厂子直接捐出去。但上面肯定不能吃相太难看，所以一般还是以合作为主，比如厂子的保卫工作会有部队的人接手，以免被敌特破坏。


    在老年何雨柱的记忆中，他跟娄晓娥曾经有过一次闲聊，就提到过这件事情。可以说五五年开始的公私合营模式的起源，就有一部分是来自于这种类似的合作方式。


    等来到前门大街后，好家伙，这里的人流量可比之前的崇外大街还要热闹不少，不愧是老京城最有人气的几条街之一，哪怕跟在外地人耳中更有名的王府井大街相比也是不相伯仲。


    “大爷，您这枣子是怎么卖的？”路过一条满是摆摊的街面时，何雨柱走到一处摊位前。


    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两个大竹筐并排放在一起，一个筐子里是红枣，另一个筐子里还是红枣。


    摊主是个老大爷，脸上皱纹很多，手上就更别说了，粗糙的厉害。身上的衣服虽说有补布，但不算多而且也干净。


    老大爷报了个价钱（实在查不到，干脆就模糊化处理了。），还真不贵，何雨柱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让对方秤了两斤，瞬间就看得出老大爷很高兴。


    说是两斤，结果给了两斤都快二两了，能看得出来，老大爷是个实在人。


    付了钱后，何雨柱尝了一个枣子，味道怎么说呢，其实也挺不错，但跟保定的大枣比起来就差了不少。而且价钱方面，从保定批发的价钱与零售价之间差的也挺多。


    不过对于何雨柱来说这是好事儿，差价越多说明利润越大。


    何雨柱原本是打算自己找个店铺问问价钱，合适就把手上的20000斤红枣给卖了。可转念一想，还是带着何雨水直接去了鸿宾楼，想看看穆祥珍和王守谦那边能不能帮上忙。


    等到了鸿宾楼，何雨柱立刻就成了焦点。没办法，头天的雪菜肉丝面和驴肉红烧可是相当地惊艳。再加上他放着好好的正式工不做，非要去支个摊子做生意，自然引发了强烈的关注。


    好在穆祥珍听到消息及时赶了过来，才把何雨柱从围观与议论中解救了出来。


    “大师傅。”


    “跟我去办公室，堂头也在。”穆祥珍看向何雨柱的眼神满是惋惜。


    在他看来，这多好的一个苗子啊，要是能在自己手下干上几年，到时候必然能独挡一面。别看鸿宾楼有他这个大师傅在，但真正能撑起场面的人是从来都不嫌多的。


    等三人来到办公室，穆祥珍很贴心地找来了一个女服务员把何雨水带去玩。


    “堂头。”何雨柱冲着王守谦打了个招呼。


    “柱子，你的事情我跟老穆好好商量了一下。”王守谦也不是那种弯弯绕的人，直接开门见山，“我们都觉得以你的底子去支个摊子太浪费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至于工钱的问题，回头我会弄一个考核，当着大家伙的面考。只要你过了关，那么我给你提级别、长工钱就没人能挑出理来。”


    “还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徒。”穆祥珍突然插了一句。


    “大师傅？”何雨柱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如果说之前王守谦的挽留还在他的意料中，那么穆祥珍这一句收徒可是真得让他很意外。


    别以为这个收徒跟后世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收徒是一回事儿，这年月的徒弟又叫弟子，儿子的子！师父的父，也是父亲的父！


    一个徒弟半个儿，甚至大部分徒弟比亲儿子都还要好使。而师父这边，也会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子。这种师徒关系一旦确定下来，除非弟子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被赶出师门，否则就是一辈子的关系，很近的那种！


    “怎么？奇怪我为什么只是看了你弄了面和驴肉火烧就想收你为徒？”穆祥珍笑了笑，“老话说得好，见微知著、以小见大，你昨天在灶上的表现，其实直接上灶都没问题了。”


    “咱有一说一，你那父亲虽然有些不尽职，全在厨艺上的教导还是很尽心的。当然了，这里面跟你的天赋也有关系。怎么样，当我弟子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面对这个问题，何雨柱还真犹豫了。


    都说计划不如变化，这不，变化就来了嘛。


    原本他是真的不想在鸿宾楼浪费青春，要知道在五五年公私合营之前，私人是可以做生意的。只要你该办的证件办了、该交的费用交了，那么只要不是违法的生意都可以干。


    实际上就算是公私合营全面铺开了，那些走街串巷、摆摊吆喝的小买卖也依旧可以干。甚至于就算到了六十年代，只要你能满足条件再加上有一定的关系，也可以通过挂靠到街道继续做生意。


    何雨柱原本的计划是在五五年公私全营之前，明面上支个摊子或者弄个铺面做点小生意，暗地里则是利用空间指环倒腾东西好好赚上一大笔，然后借着公私合营的试行进入体制内部。


    到那时，何雨柱也差不多20岁了。凭借着第一个响应公私合营的表率与榜样，再加上政府方面千金买马骨的计划，多了不说，进入街道办当个办事员绝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后再借着从公私合营到全部国有化的过程，找机会多立些功劳。当然了，该抱的大腿肯定要抱。到时候入党、升职、加薪都不算什么难事，不比跑到轧钢厂里当工人强？


    为了这个计划何雨柱甚至都打算重新上学，毕竟有了一个大学生的身份，不，五十年代这会儿哪怕是个高中生都能当干部。但钱肯定还是要赚的，不然根本没办法将自己金手指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可眼下穆祥珍突然想收自己为徒，这就让何雨柱有些为难了。到不是说给对方当徒弟不好，恰恰相反得是，给对方当徒是一件不要太好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堂头王守谦可是因为二长老亲自批示才带着鸿宾楼的金字招牌来了四九城，而穆祥珍嘛，更是凭借着过人的手艺和深厚的功底，接待了不知道国家领导和国外来宾。


    有二长老护身，可以想像得到哪怕就是到了特殊时期，穆祥珍和王守谦他们会有多安全。当然了，就算是这样，鸿宾楼在那段特殊时期也不得不改了名字，直到特殊时期过后才改了回来。


    但不管怎么说，成了穆祥珍的弟子，那直接就等于有了一座大靠山。可问题是何雨柱并不是何雨柱，他是顾长生啊。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完成任务，所以一切还是得以任务为前提。


    而且这年月给人当徒弟也很麻烦，不只是上班的时候要跟着学、跟着做，就连下了班还得把师父给伺候得好好的。逢年过节去家里帮忙那都是小事，平日里师父有点什么事儿那都是徒弟来处理。


    何雨柱或者说顾长生可没打算给人当孙子，所以哪怕他也知道穆祥珍是真得看好自己最终也只能满脸歉意地摇了摇头。


    “大师傅，能得您看中，小子十分荣幸。”


    “不过我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打算先赚点钱，然后重新去上学。”


    “平时还要照顾雨水，实在是分身乏术，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