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闲聊

作品:《昭昭长安月

    秦家世代从文,萧家则是世代从武,现在多了个商,文跟武、商怎么看怎么不搭。


    也没去打扰萧嘉羽,两个回了萧家,刚回去,福意找来了,说赋安街那家铺子东家表示,如果可以,让明天下午去铺子里转一趟。


    萧嘉羽偷偷摸摸找来时,长乐正倚在贵妃榻上看书,帘子半勾半落,阳光透过缝隙留下阴影。


    虽然是在公主府成的亲,大部分时间在公主府居住,萧家还是给萧卿云在萧家住的院子给修整了一下,能弄多好的,全都按照最好的来,生怕长乐来萧府住了不适应。


    长乐一抬头,窗边竟然站了个人,低呼了一声:“嘉羽!你干什么呢?你要吓死我?”


    “不好意思,嫂嫂,我见你看的这么认真,就没叫你,”萧嘉羽又说,“嫂嫂你别怪祈雾她们,是我不让她们通报的。”


    长乐缓了缓:“进来吧。”


    “嫂嫂,你和大嫂出去回来时,是不是看见我了?”萧嘉羽小心试探。


    长乐没隐瞒:“确实看见了,看你们玩的挺开心的,就没喊你们,听说这两天你经常出去?”


    “嗯,有时候我也不太想去,但是有一家小姐经常喊我,每次用的理由还都拒绝不了。”


    “什么理由?”


    萧嘉羽撇嘴:“每次的理由不是什么山边枯叶落了,好看极了,可惜没人陪她去看,就是没人陪她折二三红梅,拒绝了,说我是不是觉得她身份不好,不配和我玩,所以才不陪她去。”


    “她是小孩子吗?还是不能一个人去?”长乐无语。


    萧嘉羽解释:“她母亲原本是妾室,后来正室走了,她母亲被扶正,下面还有个亲弟弟,正室有两个孩子,兄妹两个有想过跟他们好好相处,奈何面前一套背面一套,两人去外祖母家里了。”


    叹了口气,说:“有时候他们两个会回来一趟,每次回来她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跟我们说兄妹两个有多欺负人,有时候我们就在跟前,兄妹两个根本就没有欺负她哎,态度语气什么的都很正常,她立马红了眼眶。”


    长乐:“这样子你们不觉得累吗?”


    “有一些啦,然后我就跟她很明确的说了,结果!她转过头跟南箫和临雪说了,跟临雪说了!说也就算了,还把我说的话的意思改了,改成我污蔑她了。”萧嘉羽有些气愤。


    萧嘉羽和秦南箫是青梅竹马,跟温临雪一起长大,关系比一些亲姐妹都要好。


    长乐和许婉珂在回去路上碰见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走了。


    萧嘉羽表示以后碰见了,维持表面和谐就行了,如果她不想维持,就另说,反正不会巴结着去跟她处好关系。


    跟她在一起,真的太累了,这不吃,那不吃,态度稍微怠慢点,就觉得是看不起她,是觉得她以前是庶女,就算现在是嫡女,可还是跟从小就是嫡女的有区别。


    真要说嫡女有别,真要论身份,作为嫡公主,自幼时起,就被宠着长大的长乐,还没那些毛病。


    送走了萧嘉羽,天也变了。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看变天,小贩连忙收拾摊位,萧卿云抬头看了眼天,骑着马快速朝城里奔去。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豆大的雨滴纷至沓来,噼里啪啦往下掉,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小水坑。


    萧卿云淋雨到的萧家,一身狼狈。


    奉长乐之命,拿着蓑衣去接萧卿云的福意,刚准备出门,萧卿云和翊沐就回来了。


    三人站在萧府大门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福意退了一步,让萧卿云进来。


    等萧卿云出现在长乐面前的时候,萧卿云已经在书房洗了澡,没有了刚回来时的狼狈,发尾还在滴水。


    长乐皱眉,让萧卿云坐在,拿起帕子给他擦起了头发,“头发怎么不擦干?真当自己年轻,胡作非为?”


    萧卿云:“以前经常这样,一时半会改不回来。”


    长乐问:“晚上想吃什么?这边让丫鬟去传下话。”


    萧卿云想了想:“上一次的炖牛腩不错,就一道这个吧。”


    正说着,外面打了道雷,长乐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随机不急不慢的继续擦头发,跟萧卿云说话。


    今年的雨水貌似要比往年多的多,希望不会有洪水一类的,不然那可遭罪了。


    说话间,粗实丫鬟拎着食盒来了,雨下的大,哪怕在游廊里走,身上依旧被刮进游廊的雨水打湿,食盒不可避免的湿了一些。


    丫鬟将碗碟一一摆出,除了萧卿云说的炖牛腩,还有长乐要的拔丝地瓜,厨房又给上了道春笋炒腊肠和银耳莲子羹。


    也不用他人,萧卿云动手给长乐布菜。


    洗完澡,长乐正在抹面霜,萧卿云犹豫了下,想了想,走到长乐身边,犹豫说道:“你这里有没有那种东西?就是可以遮挡瑕疵的?”


    “遮挡瑕疵的?哪种瑕疵?”长乐惊疑地问。


    萧卿云想了想:“脸上的斑斑点点,细小的痕迹。”


    哦,粉啊。


    “有啊,你要这个干什么?”长乐从她放胭脂水粉的地方,给萧卿云找了出来。


    萧卿云打开看了一下,那盒粉才用了一点,“今天碰见大理寺卿了,他在处理一个案子的时候,脸上划着了,差一点点毁容,现在好了些,只剩下疤了,不知道用他夫人的什么,倒是不怎么能看见,看见我们了好一顿炫耀,看见一个人炫耀一下,说是他夫人特意给他弄的。”


    “不是,你们平时都炫耀这个?”长乐大为不理解。


    萧卿云点头:“啊,对啊,他们夫人给他们缝了荷包、腰带什么的,又给他们买了什么,第二天见到我们这些同僚,就要炫耀一下,哪怕只是做了双袜子。”


    一天到晚炫耀这个?


    长乐明白了:“所以你找我要这个,就为了明天去炫耀?”


    “没有!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他大声辩解。


    “那你还给我。”


    萧卿云犹豫了一会,扯了扯嘴,有些尴尬:“洗完脸以后,直接抹就可以了?”


    “对,在脸上抹就行了,记得抹开。”长乐翻了个白眼。


    晚上萧卿云折腾了长乐很久,才让长乐同意,有时间了给他缝一个荷包和几双袜子,还要求好了颜色和布料,荷包也点了颜色和款式。


    萧卿云当差走时,长乐还在睡觉,捏了捏了长乐的脸才走。


    到达军营后,萧卿云的肤色果然引起了其他的注意,主要是脸和脖子的差距有些过于明显,靠近了,还能闻见股淡淡的云山茶香气。


    看着同僚古怪的表情,萧卿云一脸的骄傲:“不止你们有夫人给的,我也有,公主给的。”


    下午当差结束,萧卿云不急着回去,让翊沐回去跟长乐说一声,自己晚回去会,让她先吃饭。


    然后自己不嫌嫌路远,绕路跑去了大理寺,刚好碰见大理寺卿从里面出来。


    大理寺卿甚是疑惑,刚散值没多久,萧卿云可就过来了,这里军营那么远,他来做什么?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


    结果,萧卿云只为了在他面前炫耀,就因为他前两天在萧卿云面前炫耀了。


    在大理寺卿无语的目光中,萧卿云跟其他官员打了声招呼,骑上马走了。


    ·


    长乐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知道萧卿云晚上折腾的久,从来没想过能折腾那么久,就为了让自己给他缝荷包。


    揉了揉腰,喊了祈雾来服侍换衣服,一开口,长乐才发现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祈雾熟练的给长乐盘发:“让厨房炖了梨水,祈雨去端了,公主等下喝些吧。”


    “忙完了去找块布料,要窃蓝绸缎布料,没有了让福意或者是之渝去公主府拿。”长乐叹气。


    收拾完了,祈雨端着梨水来了,正在布菜。


    长乐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梨水,待喝完,才觉得嗓子缓过来劲了。


    “跟厨房说一下,以后熬梨水了,不要放太多糖,少放一点就行了。”


    虽然长乐挺喜欢甜的,但是这梨水未免太甜了。


    吃完饭,长乐就开始缝荷包了。


    上一次长乐给别人缝荷包,还是前两年,给皇后缝了一个,款式简单多了,萧卿云一上来就要了个款式复杂的。


    缝一会,休息一会,缝了一天,还没缝完。


    到了傍晚,翊沐来告知说萧卿云晚些回来,让长乐不用等。


    爱回不回。


    翊沐刚禀告完,长乐就让人去厨房传话。


    等萧卿云回来的时候,长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也没传菜,萧卿云把剩下的饭菜全吃了。


    长乐看着大口吃饭的萧卿云:“你能不能慢点吃?真的不用让厨房在做一些吗?”


    萧卿云摇了摇头:“不用,太多了吃不完。”


    他不喜欢剩饭。


    再说,按惯例,丫鬟那边也不用吃主子吃剩下的饭,厨房在做的时候,也会做一些下人吃的饭,只是需要伺候完人,他们才能去吃。


    当然,主子赏赐,是另一回事。


    休息了一会,长乐又拿出针线在灯光下缝制荷包。


    萧卿云:“还没缝完?”


    长乐头也没抬:“你真以为一天就能缝完啊?最简单的荷包,平时都是两天的,速度快了也得一天。”


    萧卿云有些后悔:“要不,袜子你别缝了,太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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