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上门求娶
作品:《江山北望》 “照我说,那沈朝死得好,死得活该。她与那昭明女帝就是一丘之貉,牝鸡司晨,祸乱朝纲。便是如今那位,按理来说都来位不正,真正正统应当为燕王一脉。”
永济药材铺中,说话之人唾沫横飞。
沈朝将近些日子采来的药材送与胡掌柜换取钱财,她目前就以采药为生。
今上乃昭明女帝之子,如今登基已有五年余。于天下人眼中,依旧不比燕王一脉正统。昭明女帝,监察御史沈朝在天下人眼中也只落得个——牝鸡司晨,祸乱朝纲。
沈朝的确是厌恶李晟至极,但他唯一被诟病的地方竟是他的血统?他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他的血统罢,他毕竟是昭明女帝唯一的血脉。
昭明女帝乃是本朝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帝。高宗子嗣单薄,唯余一子李蒙。高宗驾崩之时,李蒙尚在襁褓之中,一无母族支持,二逢宗室衰微。
时为公主的昭明女帝已于朝中辅政十余年,又手握燕北四十万大军,几近杀绝反对其登基之人。李蒙在宗亲庇佑下苟且活至成年,后得封燕王镇守陇右。
女帝登基之初朝野动荡,后因其重农桑,薄徭役,改科举之制,任人凭其才,朝堂渐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又有几分盛世之象。
女帝用人不拘一格,寒门士子一步登天者不计其数,累代为官的世家也避其锋芒。
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沈朝便是如此一步登天,先帝的知遇之恩,她此生没齿难忘。故而眼见着李晟登基,她一面是忧心百姓朝廷,一面也是恨他败坏先帝之心血,恨自己无能,不能再报效朝廷。
胡掌柜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可听说县上吴家灭门之事?”
灭门?
沈朝思绪被拉回来,这一路上确实听到人言夜起大火,烧死吴家上下三十余人之类的闲谈。只是……
“夜起大火,听起来当是意外,怎称得上‘灭门’这一说法?”
胡掌柜哀叹一声:“奇怪之处便在此,算是夜起大火,也不至于无一人呼喊,使得吴家上下皆葬身火海。所以坊间传言这吴家早被杀害,凶手为掩盖行迹才一把大火烧了吴府。”
无声无息地全被杀害,倒是有些荒唐离奇。沈朝蹙起眉头:“所以凶手找到了?”
胡掌柜弯腰侧耳道:“传言此事乃决明子所为。”
决明子此人在民间威名赫赫,剑术高强,只是喜怒无常,嗜杀成性。其名能止小儿夜啼,其人常通身白衣,脸戴灰白面具,上用朱砂绘有诡异笑脸模样,因而也有人称其为‘笑面鬼’。
“不过官府只派了几个衙役草草了事,便打算以意外结案。现下人心惶惶,你看——”
胡掌柜示意沈朝向外看,街上商铺不少,但大都冷清,唯有一家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莫不是卖伞的店家?”沈朝忖度道。
“非也,非也。”胡掌柜摇头,“这店铺卖的是镇邪的符箓,桃木剑。”
沈朝一时无言,果然人力所不能及时,只能求助于神佛了。
掌柜又提醒沈朝,前几日郑大来这里打听过她的事。她总是去送药材,还是有不少人识得她,也知道她家住哪里。
回程途中,沈朝也在一直想这件事。她为此专门去偷偷查看了一下吴家的院子,有些地方有桐油的残余,的确有可能是人为纵火,吴家大火背后也许另有隐情。
沈朝回忆道:“郑大此人好赌,曾因索要钱财被吴府赶出去过,但前一阵子突然富裕了不少,还进了程府做事。
“程家与吴家都是商户,生意有重合,还曾起过摩擦,吴家更胜一筹。
“这郑大前脚走出吴家,后脚就进了程府。前脚吴府没了,后脚他就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财。”
最重要的是,从吴府大火,到镇邪符箓卖得火热这期间只相差几日。非年非节,哪家店铺会想着去大量备这些东西。
这店铺刚刚好还是程家的,趁着这所谓的‘镇邪’之说狠赚一笔。
难道程府还能提前预测到大火不成?这什么决明子的流言不会也是程府放出来的吧?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沈朝下意识地探向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早已没了佩剑,习惯了常年佩着绝影剑,如今倒是觉得有些空落落。
一想到要回家面对那个不得已带回来的麻烦,沈朝的头都大了。
此时的郑大站在破败的院子中,略有些嫌弃地唾了口唾沫,真是没猜错,那女子的家里果真穷得叮当响。
沈阿婆看着院子里乌泱泱的一群人有些惶恐,“这是做什么?”
郑大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身后。穿红戴绿的媒婆满脸笑意走上前去:“沈阿婆,你的福气来啦。”
沈阿婆斜睨一眼: “你是来说亲的?”
“正是。”媒婆笑着走上前来,“真真是一门好亲事,再合适不过的一门亲事了。”
“今儿说的这门亲事啊,就是县上的程老爷,商户程家,您二老可听过?”媒婆刚说口,郑大不禁洋洋自得,还是他想得周全。
碰巧这几日程老爷想纳一房小妾,这不就是最最合适的人选吗?
媒婆一来,再放下程老爷要娶的话,看看哪家还敢娶这丫头。
聘礼一下,再去几个小厮,一顶小轿就能抬入府了。
到时候这小丫头片子进了府中还不是任人磋磨。
媒婆补充道:“程老爷那可是县上有名的善心人儿,年过四十很会疼人,这膝下已有二子一女。
“府上的正妻也是个善心的,您就放心吧。沈家女娘一旦进府,那必然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说着媒婆扫了一眼这破败的院子,“正好您也有些余钱把这院子修缮一下,可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沈阿婆已经拿起院子里的扫帚,一把打在了媒婆的身上,抽得媒婆往后退了好几步。
媒婆正欲辩驳,却听得沈家阿奶怒道,“你个王八羔子,昧良心的,作了甚么孽来害我孙女!程老爷府上不晓得第几房的小妾这等亲事也敢来说,不打你打谁?”
郑大眉头一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不要,我看你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沈阿婆一扫帚打在了郑大身上,边打边骂:“滚犊子,你们这些没了良心的狗东西。”
郑大被打到的手背上泛起一道道红痕,心下恼怒,只招呼自己身后那些狐朋狗友:“还不快上?难不成连个年过八十的老妇人都打不过么?”
这……连老人也要打?
还真是挺没道德。
这些混子平日里惯是无赖,偷鸡摸狗这等小事那是经常干,但谁的家中没有个老人,一时也犹豫着没有上前。
郑大怒目圆睁:“亏我平时对你们这么好,连这点义气都没有?”
眼见着郑大要生气,这群无赖也就撩起袖子意思意思上了。
谁知沈阿婆也不是吃素的,那是抄起扫帚实打实地打。
这群混子平日里吃喝玩乐,身体虚得很,又加上沈阿婆这架势像极了家里要打人的老母亲。
一时间他们都被抽得嗷嗷直叫,只知道满院子乱窜。
废物得郑大都没眼看。
媒婆看见这满院子的混乱,哪里还敢再留,一扭身就出了院门。
不必多说,今日这热闹必定是传得人尽皆知。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身高八尺,半张脸蒙了步巾,手持棍棒的男子大踏步走出来,场面安静了一瞬。
这装扮古怪的高大男子一手将沈阿婆护到身后,质问道:“你们可有半分良心,如此高龄之老人也下得去手?”
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几人放下举在头顶的手臂,胳膊上扫帚留下的红痕清晰可见,倒真像被家里的老母亲狠抽了一顿。
有人跟个鹌鹑一样探出头,嘟囔几句:“到底是谁打谁?”
郑大看见这几人的窝囊样,往他们屁股上踹了一脚,没好气道:“去去去,还好意思说?”
这几人灰溜溜地一股脑躲在郑大身后去了,郑大一挺胸膛,装模做样地掸去领口的灰尘显得自己气宇轩昂些,谁知甫一抬头就对上古怪男子淡漠的双眼。
这人通身的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已是如翩然鹤立鸡群。而自己那拙劣的动作相较之下更是没眼看。
郑大也不装了,背又垮下来,他可是打听过,这沈家只有一女,哪里来的这人。
于是郑大张口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这人置若罔闻,甚至都没有低头看他一眼,只听得淡淡一句让沈阿婆回房间的话。
郑大心中更是气恼,这小子竟如此狂妄,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郑大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把李昱扫视一遍,非要寻找点不如自己的地方。
可细细挑刺过后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高也比不过,通身气派更是拍八匹马都赶不上。
郑大的自尊心一时间收到极大的侮辱。
但郑大心里虽是认输,嘴上也不肯承认:“就你这小鸡仔一样的身板还出来伸张正义?别一阵风给你吹倒了!”
李昱将棍子猛地跺在地上,这一下直在坚硬的地面凿出个坑,吓得郑大一个哆嗦。
郑大是真没想到这人看着身材清瘦,力气倒真是大得很。
提起力气他又想起沈朝那一拳,还有沈阿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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