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三人打车去了九山，去送池小芸最后一程。


    黑白布置的大堂里，停放在大堂中央的水晶棺极为显眼。


    棺材里，池小芸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身边布满了鲜花。


    慕峥峥一走进去，看到妈妈，立马挣开了池欢的手，扑在水晶棺旁溃声哭喊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睁眼看看我呀，我是峥峥，我来看你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远游吗，那你起来呀，起来带我去，我们找一个没有爸爸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好不好？妈妈……”


    池欢在一旁看着，面露不忍，握紧了沈宴的手。


    工作人员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到两人面前，声线沉痛的对沈宴道:“沈先生，火化时间到了。”


    沈宴点点头，拍了拍池欢的手随后放开，走到棺材旁，把慕峥峥从凳子上抱了下来，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好了，峥峥不哭了，和妈妈告别一下吧，她看到你笑，才会安心离开。”


    “你也不想让妈妈担心对不对？”


    慕峥峥听言，瞬间止住了哭声。


    他抹了抹满脸的泪痕，抬头看着他，努力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峥峥不能让妈妈担心……”


    似乎是笑起来的脸颊肉牵动了眼角，尽管他努力在笑，眼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滴落几滴莹亮的水珠。


    他舍不得妈妈，但再舍不得也没有办法。


    于是，他被沈宴牵着退到一旁，目送着工作人员把水晶棺抬走。


    池欢看着眼前那绝望却坚强的小身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心情平复了些许。


    不知道过了多久，工作人员抱着池小芸的骨灰罐回来了，郑重其事的交到了慕峥峥的手里。


    慕峥峥抱着沉甸甸的罐子，心里伤痛，却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一言不发。


    沈宴看慕峥峥和池欢情绪低沉的样子，突然调转车头，换了个方向。


    池欢见状，有些诧异，“这是要去哪？不回去吗？”


    慕峥峥也终于回过神来，好奇地看着沈宴，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沈宴却没有回答，而是神秘兮兮地道，“惊喜。”


    “去了就知道了。”


    ……


    车子没有去明月镇，而是来到了市区。


    车停好，三人一下车，入眼便是一辆红色的跑车，静静的停在路边。


    沈宴按动手里的钥匙，只听那跑车“滴滴”应了两声，随后扬眉看向两人。


    池欢一脸惊喜:“你怎么搞到的？”


    就连慕峥峥看到车子，眼里的悲伤也消散了些许，睁大眼睛，满眼好奇。


    沈宴姿态潇洒的道:“这些你们就别管了，走吧，带你们去兜风！”


    市区不大，也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全部转过来了一遍。


    最后，沈宴把车子停在最大的一个商场门口，对着一大一小笑着问道，“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


    池欢的愁绪似乎被风尽数吹散，此时的心情没有之前那样的烦闷。


    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后座的慕峥峥。


    慕峥峥则被这跑车的速度吓到，还没缓过来，一下一下地喘着气。


    不过，好像真的没那么难受了。


    他抬头看向驾驶座的沈宴，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沈宴从后视镜看到那不再悲伤的小脸，嘴角一勾，看着前面的商场。


    “走，今天带你们消费去！”


    说是市区最大的商场，其实也没多大，总共就五层，三层以下都是卖衣服鞋子之类的，四楼餐饮，五楼电影城。


    沈宴带着两人进去放肆扫荡了一通。


    他先给池欢买了套新衣服，给她好好装扮了一番，看到她脸上终于重现笑容，又去童装区，给慕峥峥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买了好几套衣服鞋子书包，就连羽绒服也给他买了好几件。


    慕峥峥起初还是一脸惊恐，不愿意接受，但在沈宴“买都买了不要就扔”的“威胁”下，还是无奈地接受了。


    三人最后去四楼吃了饭，满载而归。


    沈宴开着红色的超跑带着两人回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慕峥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心里的郁结不知不觉被疏通了不少。


    他回到家，将池小芸的骨灰罐放好，深深呼了一口气，又背了书包出来。


    之后，重低音炮的轰鸣声一路响彻明月镇，直到在一所破旧的小学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