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想问万兄，成佛是否要做到不偏执。”叶尘上前一步，微行一礼，开口道。


    “这问的是什么问题？恐怕赫副阁主今日要颜面扫地啊。”林天纵笑道。


    一旁的赫然也是有些担忧，不过看到一旁的空名大师一脸平淡，悬着的心又放下了几分。


    万栗开口道，“是的，佛陀曾说，不偏执才可明心见性，明心见性才可拥有无上智慧，从而成佛。”


    听到万栗的话，叶尘笑了起来，缓缓开口道。“呵呵，万兄，你什么都要，事事要做到不偏执，你还当真是偏执啊。”


    “哈哈哈。”


    众人听到叶尘所说的话，也是笑了起来，空名方丈和空文大师也是相视一眼，缓缓笑了出来，似乎看到叶尘的表现，很是欣慰。


    “万某想请教，佛说普洒众生，那医者救人是否已是佛？”万栗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这般难缠，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


    “医者救人是有界限的，他们要钱，至于是否为佛，不过看自己的缘分罢了。”叶尘开口道。


    “随因果，讲缘分？好好好，那我想问，万某一路求佛，修行于此，是否一切随缘呢？”万栗话锋一转，犀利的问道。


    空名大师听到万栗的话，心道不好，如果叶尘回答不算缘，那便推翻先前的话，如果说算是缘分，那就证明同意万栗来此论佛切磋，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随了万栗的愿。


    众人也是习佛已久，自然也是听出话里的玄机。


    “看来，这小子要输了。”林天纵嘴角上扬了几分，冷哼道。


    叶尘依旧站立在此，思索了片刻，才露出笑意，开口反问道，“你儿时想要学武，师曾教于你，如今你想求佛，望空名大师指点于你，这是随缘？”


    万栗没想到叶尘竟然反问自己，一时语塞，开口道，“我并不是此意，我的意思…”


    还未等万栗说完，叶尘便打断道，“哈哈哈，万兄何必向我解释，佛是不会向人解释的？”


    看着叶尘打断自己，万栗有些恼火，“阿弥陀佛，因为万某生出怜悯之意。”


    听到万栗这么说，叶尘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叶尘所知，凡是对世界存有悲悯和拯救之心的那颗根本不是佛啊。”


    “这种有偏执执念的人那是菩萨！”


    “离佛还有不小的距离呢。”


    “嘶———”


    众人听到此言，皆是震惊无比，毫无疑问，到目前为止，叶尘完胜。


    万栗自知有些说不过叶尘，便不示弱的继续问道，“敢问叶兄家距此有多远。”


    叶尘听闻，皱了皱眉，“很远。”


    “路远还是心远？”


    “心中无相天涯就是咫尺。”叶尘冷声道。


    “呵呵，若是无相，何必来此？”


    “如不来此，怎知无相？”


    “好一个无相啊，小家伙。”万栗取笑道。


    “是你眼中的小家伙还是你心中的小家伙？”叶尘见状，追问道。


    “无眼无心。”


    听到万栗这么说，叶尘被气的好悬跳起来骂人，说不过自己，开始人身攻击了！


    万栗似是看出有些被自己惹怒的叶尘，便不再作声，只是右手举起，微微弯起手指，形成一个原型。


    “这是佛语的手势，叫一圆相，意思试问对方心怎么样。”


    空名的话自叶尘心中响起。


    叶尘偏头看去，只见空名方丈并未看向自己，再看看其他人，仿佛都没有听到此话一般，好一个千里传音！这空名方丈当真是个高人！


    叶尘懂了其意思便双手伸出，比作一个很大的姿势。


    “呵呵，如大海，不错。”


    空名方丈笑道，众人也是不解，不过看空名方丈笑着说道，似乎是叶尘赢了。


    万栗微眯双眼，手又化一，伸出一根手指。


    “此乃一身，问你一身成佛需要如何。”


    叶尘听到空名方丈的话，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淡淡的看着万栗，也没有说话。


    “好一个守五戒！”


    一旁的空文大师说道。


    众人听见空文大师的话，再看向空名方丈，那脸上满是笑容，自然又是叶尘赢了。


    万栗脸色无比凝重，手势再度变幻，拇指和食指弯曲，比画一个三字。


    “这是三界，代表欲界色界，无色界。”


    叶尘听到一笑，翻了翻白眼。


    “秒啊！秒啊！”


    众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开口的空文大师。


    “空文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万施主手比三，是问叶施主三界在哪，而叶施主以翻白眼做鬼脸回应，意思是三界皆在我眼皮底下。”


    “当真是佛陀在世啊！”


    众人听到空文大师的话，没想到玄机在此，不过看来自然是叶尘赢了。


    听到空文大师的夸奖，盘坐的林长老和林天纵的眼里同时闪过一抹杀意，那杀意转瞬即逝，并未让旁人察觉。


    “是万栗小看叶兄了。”万栗行礼道。


    “万兄过奖，叶尘侥幸而已。”


    “叶兄不必谦虚，万栗最后还想问一个问题。”


    “请。”叶尘微笑道。


    “我一心向佛，从不吃肉杀生，是否可以成佛？”


    听到万栗的话，众人也是一愣，目光齐看向了空名方丈。


    他们知道自古在佛家重地，谈论食肉杀生乃是大忌，同样又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们没想到这万栗本是信佛之人，却问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纷纷也是开口道。


    “这是佛门，此话也敢说出？”


    “你当真是乡野小子，如此乱佛心，当真是该被佛祖收了！”


    万栗自知理亏，也不还以话语，只是紧盯着叶尘，他不信叶尘敢作答，若是不回答，那便是自己赢了，虽是不够光彩，但也是胜利。


    “佛陀也是人，人又何尝不能成为佛？”叶尘自知其中陷阱，进退实在两难，知道自己不作答便是输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听到叶尘的话，众人皆是叹气，空名方丈和空文大师也是微微摇头，似乎得知此次论佛，叶尘输了。


    见到这般回答的万栗却是笑了出来，追问道，“那叶兄的意思是我可以成佛？”


    面对万栗的话，叶尘也有些犯难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了！


    就在叶尘一筹莫展时，突然想起记忆深处的角落


    自己问小和尚：为什么僧人一定要遵循规则，如果违背就不能当僧人了吗？


    小和尚说：僧人是僧人，佛是佛，佛是不会遵循规则的，而是会制定规则让僧去遵守，这样才会人人信佛，可又人人没见过佛。


    那你见过佛吗？


    见过吧


    “叶兄答不出便认输吧。”


    万栗的话打断了叶尘的回忆。


    就在众人都在为叶尘输了而惋惜时，却听到叶尘再次开口道。


    “不知法空所以执诸法，当你为了成佛执着去遵守清规戒律，就是陷入了法我执。”


    “法我执？那是什么？”众人听到叶尘突然说了一个他们没听过的词语，便问道一旁的空名方丈。


    空名方丈听到叶尘的话，眼睛一亮，脸上满是激动的说道，“叶施主的意思是如果借助一些具体的方法才有可能修成正果，那么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正果，也是就是说万栗无法成佛。”


    万栗听到叶尘的回答，并没有在意，继续笑着追问道，“那叶兄的意思是我不再遵循戒律便可成佛？”


    叶尘面露笑容，缓步走到门口，向着整座佛山行了一礼，道，“呵呵，大乘佛法不光渡己，还要渡人。”


    “而对于佛陀而言，如果不吃肉可渡众生，那他便不吃肉，如果吃肉可渡众生，那他便吃肉，这是不完全执着于法的本身。”


    “而佛陀不吃肉，目的就是佛末时期为了塑造一个可以被众生相信的样子，如果一定要佛陀不吃肉才能被相信，那便不吃。”


    万栗和空名方丈还有空文大师似乎没有想到叶尘会这么说，虽是话语中有着对佛的不敬，但是又句句敬佛，听到叶尘的话三人陷入沉思。


    良久，万栗说道，“敢问叶兄习佛法多久。”


    叶尘笑道，“叶尘从未求佛，心中所想便是心中所向。”


    听到叶尘的话，万栗喃喃道，“心中所想便是心中所向”


    “好一个信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