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台，何珊特意把宋光明叫到了外面。


    两人依旧坐在了老位置。


    “光明，你说的千金秘术，就是千金派的无字千金秘术吗？”何珊谨慎地问道。


    “你也在学这个吗？”宋光明有些担心。


    可是，她考虑了一下，说道：“没错，我老板花了重金买的秘术，一年前我才接触它，不得不说，确实有效果，我自己的腰酸背痛都消失了。”


    宋光明摇摇头，道：“珊姐，你不说实话。”


    他明显感知到，何珊体内的气息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病人的程度，而是有股邪气在她的体内乱窜，前段时间他给她做推拿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股逆流之气便是千金术的余毒，由于练了错误的心法，导致她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


    “怎么，你为什么这么问？”何珊有些心虚。


    “你在练的东西不适合你，如果强行练下去，必然走火入魔，到时逆火攻心，必然猝死。”宋光明心里面还是担心，希望她不要再继续错下去。


    可是，何珊苦笑道：“光明，你太天真了。我跟着马化云，就得听他的吩咐，你以为他不知道这东西半真半假的吗？”


    “恩？你们既然知道，还练？”他有些意外，没想到马化云心思深得很。


    “当然，马化云练到第二重之后，便起了疑心。他的实力确实长进了，但是身体也出现了损伤，拜访了好几个门派的医学大家，才从他们的旁敲侧击中明白了这本千金术的问题。半真半假，最为可怕。”


    何珊突然脸色沉重了起来，她望了望远处的山峦，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但是她的气息却显得十分悲凉。


    “为了挣钱，我奉献了自己的身体，他为了求真，便物色了好几个略有天赋的女人，相互利用罢了。”说着，她叹了口气。


    宋光明还是有些不解，他也站了起来，走到何珊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处。


    “珊姐，你能说说吗，他怎么利用你们？”


    何珊回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心酸。


    “一身试错！”


    “一身试错？”宋光明有些震惊，“你是说像神农尝百草，直到试出了正确的心法，然后他就练正确的心法即可。”


    何珊点点头，苦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就是如此简单，但是是有效果的。”


    “可是这千金秘书的排列组合上千种，每一种组合都需要时间去验证，你们哪里来得及？”


    “所以，根本就无法达到完全正确的心法，只有尽量接近真相的心法。大概每个十年，会选出一个效果最为明显，但副作用最小的组合进行修炼。”


    “那这样子，岂不是很多人都会殒命，这东西可没机会试错啊？”宋光明的汗毛竖起来了，这个最为笨拙的方式，虽然能够有效果，但是代价却是别人宝贵的生命。


    “没错，他现在已经突破了第五重境界，正在试错第六重。”何珊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寒了，似乎身体开始哆嗦。


    宋光明仔细望闻几眼，便发现她的体内已经有第六重的心火在经脉中倒行逆施，此时的危害并不明显，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明显这股气息是错的，而且错到离谱，一旦继续练半年，必然暴毙而亡。


    “珊姐，你现在成了他第六重境界的试验品？”他一脸担心的问道。


    何珊柔情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知心人，她点点头说道：“你真聪明，我们这一批一共有二百人，明年还会有两百人，大家都是小白鼠，有的人会幸运点，能够熬下去，它们会成为幸运儿，马化云的财富能够保她们一辈子荣华富贵。”


    宋光明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要冒着生命的风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不值得，挣多少才算挣呢，珊姐你挣的钱够你安享晚年了，何苦执着于这件事？”


    “你小子，在这里笑话我的庸俗是吧？”何珊恼怒道，“不过不好意思，你没这个资格。当年我苦到馒头都吃不起的时候，能有谁帮我，打那时候起，我就发誓绝不会再吃一口馒头，那街边的包子铺，是我当年饱腹的希望，也是我苦难的记忆。你能体验偷一个馒头被当街殴打辱骂的感受吗”


    何珊说到这里时，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宋光明此时才知道何珊当年从一个大山里只身走进大都市的辛酸，那个年代真是不容易。


    “珊姐，我理解，但是收手吧，这家店已经够了。”


    “完了，马化云是什么人物，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签了生死状，就得咬牙做下去，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还有王法吗？朗朗乾坤，如此嚣张？”宋光明大为吃惊。


    “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跑的人都消失了，长官也找不到。”


    这句话让他又想到了白木灵，突然间消失在了世界上，让他找得好不辛苦。


    “那白木灵呢，跟马化云有关系吗？”宋光明突然问道。


    那何珊僵住了，脑子里像短路了，迟疑了片刻，说道：“你别乱想了，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可是你会死的！”宋光明不想再解释了，开始警告她。


    她低着头看了看下面草坪上的绿植，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真是千金派的独苗。”


    这话让宋光明一时无言，他坦言道：“没错，我学的是千金派的医术。”


    “所以你是知道正本的无字千金秘术了？”何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宋光明咽了一口沫子，虽然心里开始忐忑起来，但是强作镇静。


    “是，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何珊听完他的话，先是如释重负，再然后便是压制不住的大笑，一种小丑般的苦笑，她在笑自己，更是在笑命运。


    宋光明上前握住她的手，十分忧虑地盯着她的眼睛，开始了他的读心术，瞬间他就从何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凶狠的杀气，这杀气似乎积攒了很久很久，一旦出手必是死局。


    他一字一句地念道：“你……想……杀了他！”


    五个字说完，何珊的瞳孔开始不自主地震颤放大，这句话戳中了她的野心。


    “杀！”


    “你我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