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回身看到顾如枫的视线所在之处，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


    “城里条件是要比咱们乡下好一些，但也没这么好，天天吃肉，谁家过得起这种好日子啊？”


    “不是吧？城里条件这么差啊？你看我天天进山都能打到野鸡野猪，这段时间吃肉都有点吃腻了，城里人连我都比不上？”


    秦淮茹沉默了，她嫁到四九城去就是想过好日子。


    现在顾如枫家里有肉，他也一门心思的喜欢自己，而自己的身子又丢给他了。


    是不是，嫁给他也不错呢？


    这个想法一出，秦淮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他也就是这段时间运气好，打到了些野货，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哪像贾东旭，那可是轧钢厂的工人，正经的铁饭碗！


    现在一个男人要是能有一份正经工作，特别是工人，那可是吃香得很，不愁娶媳妇。


    “就会吹牛，运气好让你捡到了，过了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城里人你能比吗？”


    顾如枫也没多解释。


    他只要在秦淮茹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就好了。


    这个女人眼光高，看到了他家的好，再想在贾张氏手底下委曲求全可就就不容易了。


    最怕的就是有对比。


    毕竟能吃肉谁愿意吃糠咽菜？


    “你说的对，城里人终究还是有份正经工作，现在都叫铁饭碗，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哪像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这才像话！”


    秦淮茹吃饭也是小口小口的，看起来赏心悦目。


    顾如枫一瞬间有点恍惚，就看秦淮茹的这张脸和她身上的气质，怎么能把她和白莲花联系在一起的？


    只能说人不能光看脸。


    就比如床上的那场大雨，若不是见了红霞，打死顾如枫都不相信她这是第一次松土。


    秦淮茹好像，有点内魅？


    火气刚才泄了不少，顾如枫看秦淮茹也有点顺眼了。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


    不仅要扛起一个家，还要应对外界的流言蜚语和骚扰，就算是个男人也难，她却做到了。


    面对馋她身子的男人，不仅没有妥协，还能算计回去，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资格去骂人家。


    这还是她嫁进贾家之后的事，现在的她也还是一个见识不深的农村女孩罢了。


    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倒也正常。


    “淮茹，别光吃菜，多吃点肉，可别怕把我吃穷了，多着呢，可劲吃就是了。”


    秦淮茹筷子一顿，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多吃点肉，多么朴实而又温暖的话啊。


    在家里经常听到的话就是：‘家里粮食不够了，你少吃点’，‘吃点米糠垫一下，肚子里不饿就行’。


    还有这次去贾家借粮被贾张氏这个未来婆婆臭骂的一顿。


    “还没进门就想往外拿，赔钱货，扫把星！”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难堪。


    在顾如枫这里体会到的温暖，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看她要哭的样子，顾如枫又给她碗里夹了几块肉。


    心里不禁感慨，还是现在的女孩好骗，给吃饱就行了，什么天价彩礼，什么狗屁商家营销出来脑残才会相信的节日。


    一个个的不仅相信，还奉为真理。


    哪有现在的女孩子淳朴？


    “如枫。”


    “嗯？”


    “你对我太好了，我再给你几次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顾如枫违心道：“不了，你身体要紧。”


    秦淮茹闻言，心里暖暖的。


    “你听我的，以后咱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以前借了你不少粮食也没还，今天我全部都还给你，如枫。”


    “嗯，听你的。”


    看看这觉悟，都知道主动还账了，顾如枫表示很欣慰。


    人呐，有时候就是贱。


    一门心思对她好吧，她看不见，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就像是水一样。


    就得把水给她撤了，让她渴，渴得不行不行的了，再给她润一口。


    她才会感恩戴德。


    反应过来原来水这东西对她这么重要呢？没有水她甚至都活不了。


    点上一支烟，顾如枫直接往温暖的炕上一躺。


    现在物资稀缺，也没什么娱乐项目。


    白天上工，晚上睡觉。


    南方还好些，北方入冬快，雪一下就什么都干不了了，基本上就是床上躺板板，减少能量的消耗。


    有些闲不住的，就聚在一起闲唠嗑，打打牌。


    心荡的，就钓凯子，搞破鞋。


    一些闲出屁来的，就成了混混了。


    四九城混混不少，就是这么来的，简而言之一句话，都是闲的！


    这四九城一年十二个月，除了那些正经上班的，剩下的人有四个月都是没啥事干。


    没辙啊，天冷了地也种不了，正经岗位就那么多，在家里饿得躺着也难受，可不就得出门晃荡，找点事干嘛。


    常有两个村子干仗。


    可不是一两个人，那是一个村子的青壮年一起上，柴刀，锄头，什么顺手拿什么。


    介绍信和证明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为了限制这种情况，目的就是让你没事不要乱跑，闲的没事到处搞事。


    混混多了，就有了地盘派系。


    顾如枫经常去的黑市，就是四九城里一个立了棍的大混混的地盘。


    他思绪翻飞的时候，已经把厨房收拾好的秦淮茹走了进来。


    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直接上炕在顾如枫身边躺下。


    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发展，相处起来就显得有点随意了。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肉吃得这么饱，饱得都有点不想说话了。”


    顾如枫搂着她坏笑道：“你不想说话没事，我有点急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你张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