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看啊？还一直不说话，真的很影响我食欲诶！”


    第二天上午九点，付沅和香香跟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对门吃“早”饭，但跟以往不一样的是，大厨荣夏繁没有坐在客厅发呆，而是换到了付沅对面发呆。


    说发呆还并不准确，毕竟从付沅吃第一口厚蛋烧开始，他就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持续了整整30分钟。


    这严重妨碍了他的用餐，“你是担心我要求添饭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荣夏繁没理会付沅先发制人的质问，见对方吃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昨天王琮给我打电话，”他声音淡淡，却让付沅心里一紧，“他说你最近对彩虹花和霓光蜂很感兴趣。”


    付沅心里疯狂埋怨王琮大嘴巴，面上倒是很镇定，“嗯，就好奇。”


    香香打了个哆嗦，早在荣夏繁开口的时候就敏感地感受到了房间里气氛的不对劲，当下也顾不得吃了，悄咪咪地下桌，低调敏捷地往门口移动。


    临出门时，它听到了荣夏繁问的的第二个问题。


    “这两个东西你都有对吧？哪里弄到的？”


    后面付沅的回答因为房门的关闭，香香并没没有听到。


    它其实不明白付沅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保密彩虹花的事，但想到饭饭那冷冰冰的态度，它还是尽心为自己的主人祈祷。


    “圆圆加油，你可以一个人扛过去的！咱的精神与你同在。”


    可惜香香的祈愿之力太过弱小，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门里的付沅在听到荣夏繁的问题后心里一突，他也没想到对方一点不迂回，连试探都没有，就这么单刀直入。


    “你在说什么啊？这都是诺瓦诺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搞得到。”


    付沅歪头装傻，企图萌混过关。


    要是怪物家的其他几个人，看他这样估计也就笑笑不再深究，可惜荣夏繁完全不吃他这套。


    一是他太了解付沅，卖萌装傻是对方逃避问题的通用手段，但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不然他人早就暴躁跳脚了。


    二是他和付沅一起经历过金冉市的火铃草事件，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与诺瓦诺并不是绝对隔离的状态，是有几率撞见一些那边世界的东西的。


    所以——


    “你的兴趣除了吃，就是绸缪你的龙族复兴计划，对花花草草从没在意过。现在你这架势可不仅仅只是‘感兴趣’，感兴趣可不会去问植物平替，还一样一棵搬回家。”


    “我……”


    听到荣夏繁的分析，付沅还想再胡搅蛮缠狡辩一下，不料刚开口就被打断。


    “下次有什么秘密想咨询，建议你别去找王琮他们，找陌生人。”


    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让付沅感觉自己的后路被截断了。


    好像怎么隐藏最终都会被发现。


    那他干脆就直说吧。


    “好吧，我确实在阳台种了彩虹花。”


    嗯，直说而已，又不是全说。


    “就是你特意放在洗衣机上面、还用脏衣篓挡住的那盆吗？你也不怕养死。”


    “……”


    付沅暗暗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为了防你他还用藏那种犄角旮旯里吗？


    结果没想到还是被看见了。


    见他没吱声，荣夏繁继续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苗还是种子？”


    “种子，”付沅这次没等对方追问，主动交代，“香香空间里的。”


    听见这个答案，荣夏繁有些差异。


    “香香？它不就是一只很能吃会说话的迷你猪吗？”


    “……这话别当着香香的面说，它说它们冥空猪是天生带空间的，具体多大我也不清楚，反正从诺亚诺来这儿之后空间就一直打不开。”


    “所以是从金冉市回来之后就打开了是吗？”


    “！！”付沅闻言，直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荣夏繁心里叹气，因为他的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异样的，很容易就联想起这个时间节点。


    想到这里，他追问了一句：“你呢？”


    “啊？我怎么了？”


    见付沅迷惑的眼神不似作伪，荣夏繁放弃了追问，继续之前的问题。


    “你没想过香香的空间为什么会突然打开？”


    付沅闻言，又一次发出真情实感的“啊？”。


    上一个问题，他是没反应过来荣夏繁问的是什么。而这一个问题，他则是只知道可能是仙人掌的影响，具体原因是真的不清楚。


    “大概……它运气好？”


    “……”


    这种答案让荣夏繁没了继续追问的欲望，决定再换个询问方向。


    “彩虹花只生长在塔利亚湖附近吧，应该很不好养，你怎么养开花的？”


    “大概……我运气好？”


    付沅一听这问法，猜测荣夏繁并不太了解具体的生长要求——了解也没事，反正系统的部分都推给运气，准没错。


    荣夏繁：“……”


    他追问这些到底图什么？


    “呼……”


    深呼吸后，荣夏繁已经不太想继续往下问了，针对霓光蜂的问题便很敷衍地自问自答。


    “霓光蜂哪来的？也是香香空间里的？”


    这种问法，就算是脑子时灵时不灵的付沅也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对啊，这只小猪真的很爱收集东西呢！据说连它出生时的奶嘴都留着。”


    背锅吧，香香！


    荣誉属于你！


    “你……”


    看付沅脸上那过分开心的笑容，荣夏繁直觉哪里不对，可正想再说点什么时，被一通电话打断。


    来电的是阮玲。


    相比跟付沅什么时候都能聊的天，肯定还是工作更重要，因此他还是优先去书房接电话。


    付沅也不清楚荣夏繁这个电话要接多久，不过既然是聊工作那应该不会太短，当机立断决定跑路。


    然而他刚悄悄挪到门口，正在小心压门把，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吱呀”一声，一回头，就见荣夏繁刚好从书房出来。


    被教导主任抓到逃课现场。


    还好付沅经过跟荣夏繁无数次的斗智斗勇后，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应对这种小场面了。


    “咳，刚刚有人敲门，找错了。”


    丝毫不提自己刚刚在门前鬼鬼祟祟的模样。


    按照以往的经验，荣夏繁大概率会借此嘲讽他几句，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既温柔又体贴。


    “要回去了吗？不再吃点了吗？”


    “……”


    然而被关心的付沅并不觉得有多欣喜，只觉得后背发毛。


    “不用了，我饱了……你有事吗？”


    “……”


    罕见的，这次是荣夏繁陷入了沉默。


    嘴巴张合了好几次，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到底想说啥？”


    “……你最近别太懒散，构思构思下本漫画，也可以多看看其他人的作品找找灵感。”


    付沅不太明白荣夏繁怎么又提这个事，但大概反应过来这人之前那古怪的态度一定就是巴掌前的甜枣！


    “我之前不就说过我都准备好了吗？玲姐给你KPI了？那你可以找你负责的其他两个人嘛，我还要再休一个月，等年后再说。”


    “……哦。”


    荣夏繁干巴巴应了一声，又没动静了。


    “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先回去了。”付沅生怕对方又想起霓光蜂的事，一边问一边背着手开门，准备只要对方点头他就马上跑路。


    于是荣夏繁刚“嗯”了一声，头才只点了一半，门口的付沅就已经飞快消失了。


    第一时间冲回对门的付沅，在关上自己公寓大门后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清楚荣夏繁为什么会在电话之后突然转了话题，但不管怎么说，仙人掌这个系统暂时是瞒过去了。


    想起对方古怪的态度，付沅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正想好好捋一捋，就被从房间里飞扑而来的“粉色炸弹”打断了。


    圆圆的小猪冲进了他怀里，嘴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怎么样呀圆圆？饭饭有没有为难你呀？彩虹花的秘密保住了吗？咱好担心你哟！”


    付沅捏住香香的鼻子，面色不善。


    “你要是真担心我，就不该自己提前开溜。”


    “杂、杂杂、杂系肥来浇fa呀——泥派给杂滴任务杂一定要用心完层滴呀！”


    这个解释让付沅姑且还算是满意，便松开了禁锢小猪鼻子的手，可却并没有放开它。


    因为付沅想到了一件事。


    他需要利用香香圆一下自己刚刚编的瞎话。


    “香香，你的空间现在是可以随时打开的是吧？”


    “是的呀，不过只有第三层，空间小东西少。圆圆你是想要之前放进去的火铃草果实吗？”


    香香晃了晃脑袋，有些得意地问道。


    “那个先不急。”


    付沅一边说，一边打开客厅零食柜，从里面掏出了三个装着霓光蜂的扭蛋，同时还带出了被自己忘得差不多的生日礼物——我的运气分你一半。


    不过他这个时候也没特别注意这个东西，只是吩咐小猪：“香香，你先把这些东西放进你的空间！”


    这个指令让香香一头雾水，但也没多问，先一口把面前的东西吞掉放进体内空间，之后才细细打听。


    “圆圆，这些是什么东西呀？”


    “那个等下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再把刚刚那三个球找给我！”


    “啊？哦。”


    香香的黑豆眼更加迷惑了，它实在是没弄懂付沅这番操作的意义在哪儿。


    好在下一秒对方就解释了他的用意。


    “你认识这个是什么吗？”付沅举起手里的扭蛋问香香。


    小猪摇头。


    “你记住，这个是霓光蜂。你知道这个是哪儿来的吗？”


    小猪先点头再摇头。


    “是你从你的空间里拿出来的。”


    小猪点……嗯？


    感觉出不对的香香还没来得及质疑，付沅这边已经开始做总结陈词了。


    “所以，如果荣夏繁之后问起你霓光蜂的事，你就说是你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这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所以一定要理直气壮，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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