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要指望男人为你改变

作品:《成为花魁后,被渣男死对头娇养了

    贺幽寒眼中带着极力遏制的怒气,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以你们现在这样悬殊的身份,你还敢跟她动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梅杏南低下头,是啊,自己现在和平宁郡主之间有如云泥之别。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麻木,这些日子在教坊司,她拼命地想让自己忙起来。


    可是平宁郡主的突然出现和对方说的那些话,让她原本变得麻木的痛苦又如潮水般复苏,让人深陷其中。


    贺幽寒慢慢松开她的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担忧,“昨天晚上在偏殿,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昨晚收到消息的时候,立刻赶到了偏殿。


    就看见梅杏南被侍卫押在一旁,整个人眼神空洞,披头散发的跟丢了魂儿的鬼似的。


    他想过去看看她有没有事,但当时众目睽睽,他又不能表现出对她的关心。


    事情可大可小,毕竟以平宁郡主的身份,想要弄死梅杏南的话,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直到听平宁郡主说不会追究她,他才放心。


    “是她出言羞辱你了吗?”贺幽寒又问。


    梅杏南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一样难受。


    “你倒是说话啊!”


    梅杏南从小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贺幽寒看着她这样真是要急死了。


    他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想靠近她。


    可梅杏南却一下子避开了。


    贺幽寒只能放软了语气,“那地牢阴暗潮湿,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先喝点姜汤?”


    梅杏南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开口:


    “之前你说过,我父亲的案子没有冤情,你是怎么确定的?有查过吗?”


    贺幽寒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愣了一下才道:“查过啊!”


    梅杏南的眼神立刻冷了下去,“不可能!你若真的查过,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才一直在向我隐瞒!还是你根本就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怕我查出什么?”


    贺幽寒可不止一次的阻止她追查自己父亲的案子,当时以为是他不想让自己涉险。


    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贺幽寒很快就读懂了她话中的潜台词,吓得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杏南,我和你保证,你父亲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不利于你们梅家的事情!”


    真的吗?


    梅杏南有些不敢相信,这几年他在战场上可没少受罪,那一身的伤疤自己是见过的。


    贺幽寒对梅家就没有一点怨气吗?


    平宁郡主昨晚说的那些话未必全是真话,但有些事情的确很可疑。


    想了想,她又道:“那我换个问法,关于我家的案子,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沉默了片刻,贺幽寒转过身去,平静道:“我没有。”


    梅杏南见他都不敢看自己,眼中的最后一丝希翼也渐渐暗淡下去。


    贺幽寒一定没有说实话!


    那他为什么会撒谎?


    他若真的没有参与到任何陷害自己父亲的事情中,何必这样隐瞒?


    想得越透彻,梅杏南的脸色就越加惨白,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头,有种被人背叛的愤懑。


    贺幽寒此时正背对着她,梅杏南一低头,在他腰间看见了自己托小厮送去的那只香囊。


    若是昨天之前,她一定很高兴,但现在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原本,她以为贺幽寒对她是有好感的。


    所以当她沦落教坊司时,一直默默帮了她很多。


    可在得知贺幽寒很可能和梅家被害的事情有关时,这一切的体贴关怀突然就变了味道。


    会不会是因为他害了梅家,心中有愧,所以才对自己好些,当作一种补偿?


    而且,其他女人的突然出现,也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准确的说,最近因为贺幽寒的温柔体贴,她有些被蒙蔽了双眼,从而忽略了对方风流的本性。


    平宁郡主的出现让她惊醒!


    贺幽寒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自己只是他众多目标中的一个而已。


    “梅杏南,你若是在教坊司待不下去,我还是可以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你不用这样为难自己!”


    “劳烦将军费心,但和外面相比,我情愿待在这里。”


    贺幽寒之前就说过,要把她弄出教坊司。


    意思是跟他走吗?


    自己会被他留在那个别院金屋藏娇?然后等他有一天玩腻了,再把自己弃之如敝履!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更大的笑话?成了一直以来最讨厌的那种蠢女人?


    她刚刚从平宁郡主口中确定了父亲被冤枉的事情,离开教坊司就意味着要放弃继续调查。


    而且,梅杏南也想得很清楚了。


    她难道能指望着一个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因为一时片刻的怜悯对她付出真心吗?


    再退一步,他的确对自己有真心的话。


    如果传闻没错,那他以后很可能会迎娶平宁郡主,自己又算什么?


    是他偷偷藏起来的外室吗?


    她梅杏南真的已经沦落到了要和仇人共侍一夫的地步?


    不!她绝不会因为贪图一时的脱离苦海,而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


    “梅杏南,人死不能复生,你何必一定要这样执着真相?现在明明有机会可以脱离苦海,你非要这样逼自己吗?”


    贺幽寒苦口婆心劝她离开这里,否则类似昨天的事情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将军说笑了,不知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梅杏南坐在了琴前,素手一拨,优美的旋律溢出。


    离开教坊司后,的确可以不用再看人脸色。


    或许,她也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但她要如何对得起父亲地下枉死的亡魂?


    若连她都放弃了,还有谁会坚持?


    父亲教养自己一场不易,她绝不能让父亲就这样白白地死掉,再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骂名!


    她会想办法查清楚,平宁郡主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既然活着,她就要明明白白地活着,绝不苟且偷生!


    她清楚自己留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必须为梅家讨一个公道!


    至于她自己或许从身上被刻下“妓”字的那天起,就已经无法改变了。


    简单的七笔字,每一笔都是旁人用刀子牢牢刻在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