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永用力的握紧拳头，捏得手指泛白，“可我无法原谅自己。”


    “如若当时我勇敢一些，不处处要陆将军护着，那么陆将军就不用为我而死了。”


    陆凤笙闻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有苦痛，有难受，也有其他纷杂的情绪，全在一瞬涌了进来。


    “表哥，事情早已过去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如今你我唯一能做的，是查清楚当年的事，为我父亲报仇。”


    其实，她也明白，当年父亲的事涉及到很多秘辛，不是说能报仇就能报仇的。


    温修永打起精神，说了查到的事，“当时圣上那么小，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但他母妃可能有嫌疑。”


    “或许，此事还涉及到两国之间。”


    陆凤笙回想了下圣上的母妃，“圣上的母妃在世时并不太得宠，且他在圣上十来岁时因病去世了。”


    “假如真跟她有关，那她又是从何处得知你的身世的？”


    温修永，“再查查就知道了。”


    陆凤笙想到一件事，“表哥当年查我父亲的事，查到哪些线索？”


    温修永听懂她的意思，“没查到什么线索。这次，我换了个方向查，从温家那边查，才查到这些的。”


    温家……


    陆凤笙眉头紧锁，“这就麻烦了。先不说温家早已被灭门，光是当年温家上下就有一百多口，很难查到是谁透露的消息。”


    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稍微有点儿情况就容易被外人得知，查起来也很困难。


    温修永是知这些的，“总归是一条线索。”


    “当年算我运气好，温夫人刚好有孕，便将我当成了双生子，可惜那孩子没能活下来。”


    当时他是想救弟弟的，然而他没能救得了。


    陆凤笙看得出他有多难受，养育了自己几年的恩人一家，因自己被灭了满门，连年幼的孩童也没活下来，表哥如何能不难过。


    “先顺着温家这条线查查吧。”


    温修永嗯了声。


    两人沉默了下来，谁心里都不好受。


    “小姐。”一个丫鬟领着古子丹和古岚来了。


    “小姐，这两位说他们考虑好了。”


    古子丹和古岚行了一礼。


    陆凤笙浅笑着道，“两位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古子丹嗯了声，“我想做记账的。旁的，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有合适的，倒是记账没问题。”


    古岚接过话茬，“我想学双面绣。琴棋书画我倒是有学，却不精通，倒是刺绣我还擅长点，想着在这方面钻研。”


    陆凤笙很是赞同，“你们兄妹俩能想这么多是好事。”


    “你们兄妹是想一个铺子，还是想分开？”


    这点古子丹和古岚早就想好了。


    “有劳陆大小姐帮我们兄妹寻一个合适的铺子，我们兄妹不是非得在一个铺子的。”


    陆凤笙在心里感慨道，人都是在经历了大挫折后才会真正有所改变，比如她，比如古子丹和古岚兄妹俩。


    她吩咐梦儿带古子丹和古岚兄妹俩到合适的铺子，让掌柜看着安排。


    梦儿领着古子丹和古岚兄妹俩走了。


    “表妹很照顾这对兄妹。”温修永意味不明道。


    陆凤笙叹道，“看到这对兄妹，就像看到另一个我。”


    “之前的我不如这对兄妹，在经历了痛苦后被傻傻的哄骗，可这对兄妹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选择。”


    温修永张了张嘴，到底是没问，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表妹不要想太多，现在你已是改变了。只等解决好了所有的事，你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想要的日子了。”


    陆凤笙吐出一口浊气，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是啊，带着希望和家人的期盼。”


    娘在遗书里要她好好活着，带着她和爹的那一份好好活着，那她定会好好活着，帮爹娘多看看这个世界的。


    温修永问道，“表妹，等解决好了所有的事，你会做什么？”


    陆凤笙想了一会儿，抬眸望着天边，“若真解决好了所有的事，我想到边关住一段时间，看看父亲曾经保护的地方，寻找父亲曾经留下的足迹。”


    温修永是在边疆待过的，他顺着陆凤笙的视线看去，“边关挺适合住一段时间的。”


    那里没有这里这么多纷争和算计，也没有这么多攀比这些，边关的民风要淳朴很多，且军民一向相处得极好。


    提到边关，陆凤笙就有说不完的话，“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次到边关的样子。”


    “当时我不到五岁，小小的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何曾见过荒漠的戈壁，辽阔的天空，和充满伤痕的城墙，吓得不轻，以为是被自己娘卖了，哭了好大一场。”


    活了两世，她对边关的印象是最深的。那地方，给她的第一印象太震撼，以至于每每想起，她都能清晰的说出边关的一切。


    温修永并不奇怪，“我第一次到边关时，也是很震撼。”


    “那时我才知，原来有地方那么荒凉，连植被都很少看到。小时候我一直都以为，所有地方都如温家所住的地方，四季如春。”


    两人对看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这一笑，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想我第一次到边关，好几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完全不适应那的一切。”


    陆凤笙回忆道，“等我有了小伙伴，我就觉得边关真的好好玩，比洪都好。小孩子就是那样，一有玩伴或者好玩的，什么都不在意了。”


    温修永颔首，和她说着边关的点点滴滴。


    聊到边关，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连带着心情都是极好的。


    边关啊，有生之年他们要再去很多次的。


    两人聊完，就见小胜来了。


    “少爷，表小姐。”小胜行了一礼，神情严肃的将一份名单递给了温修永。


    “少爷，这是查到的大新朝细作的名单。”


    温修永的眉眼冷了下来，他仔细看了看名单，而后递给了陆凤笙。


    名单上不单单是名字，还详细写着这些细作的身份，和接触到的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