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笙沉默了良久，她侧头望着窗外的天空，看似语气十分平静：“表哥所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我还没傻到，为了他人不顾自己的性命。”


    她有那么多仇人没解决，又怎么可能不顾自己的性命。


    温修永无法放心下来，他用帕子暂时包扎好陆凤笙受伤的地方，“表妹，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你有何种痛苦。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你要好好的。”


    陆凤笙低低的嗯了声，她的眸光落在染血的帕子上，眸底一点点的被染红。前世，她的孩子惨死时，那血也是这么红的。


    当时那孩子，一定很痛很痛，可她连救他的能力都没有。


    温修永决定多看着点陆凤笙，不让她做傻事，“表妹，杨嗣可能会被出去功名。”


    陆凤笙的眼神亮了起来，语调微高，“表哥，此话当真？”


    前世，杨嗣可没少拿他的功名说事，还总说什么是那些当官的为难他，他才一直无法做官。那时，她为杨嗣不值，现在想想，那渣男是故意说这些的，为的是利用她。


    温修永把碎片清理干净，避免再伤到陆凤笙，“嗯。若杨嗣没被抓到还好，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加上之前发生的事，至少七成可能性，他会被除去功名。”


    陆凤笙蓦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有解气，有苦痛，也有开心，“多好啊，多好啊！没了功名，又名声尽毁的杨嗣，我看他还如何能折腾！”


    一旦杨嗣被革除功名，他想要再得到功名会难上加难的，更别提当官了。


    温修永拉着她的手，轻声劝道，“表妹，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些人，不要为了那些人让自己难受。”


    陆凤笙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表哥，我没为那些人难受，他们不值得。对了，表哥可查到杨嗣更多的情况了？”


    温修永刚要说时，暗卫带着大夫来。


    在大夫给陆凤笙包扎的这段时间里，接到报案的京兆府衙门的捕快来了，带走了杨嗣，陆卿卿和在雅间里的王氏，还派人去捉拿陆宁了。


    陆凤笙是在食客们的聊天中得知这件事的，她向大夫道了谢，随后大夫提着药箱走了。


    “表妹要记住大夫的叮嘱。”温修永提醒道。


    陆凤笙点了下头，她边看着包扎好的伤势，边说着杨嗣的事，“表哥，你说杨嗣会找陆卿卿算账吗？”


    “算账倒不会，他会利用这件事敲诈陆卿卿的。”温修永说道。


    陆凤笙也是这样想的，杨嗣是个很擅长利用所谓小恩小惠和一些事来得到自己利益的人，“表哥有查到杨嗣更多的事吗？”


    温修永细说道，“暂时查到的是，在杨嗣的曾祖母嫁进杨家后，有很多有名望的人出入杨家，他们帮了杨家不少忙。我正在查，这些人是谁，看能否从他们那得知更多的情况。”


    陆凤笙眯起眼，“之前表哥曾说过，杨嗣可能跟皇室有关系。有没有可能，杨嗣的曾祖母是皇室遗落在外的谁？”


    温修永摇头表示不可能，“表妹莫要多想，若非意外情况，皇室成员是不可能流落在外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得等我查清楚了才能知道。”


    “但能确定的是，杨嗣的曾祖母绝非一般勋贵世家的人。再有一点，当年杨嗣曾祖父是打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娶对方的。”


    陆凤笙一瞬想了很多，却也更厌恶杨家了，“我总算明白为何杨嗣如此卑劣恶毒了，原来杨家早就从根子上烂透了。这种人家，早点儿灭亡早点儿好。”


    温修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解决了杨家，得等查清楚了杨家所有的情况才行。还有一点，杨家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秘密？”陆凤笙仔细回想了前世的种种，没有想起来，“表哥，是什么样的秘密？”


    “具体的不清楚，我直觉这个秘密很重要。”


    “有没有办法从杨嗣那问出来？”


    温修永也想过这个可能性的，“怕是不太可能。表妹不要着急，此事我会尽快查清楚的。最近，你多小心，杨嗣必定会再来找你的。”


    陆凤笙眸露凶光，“我等着他来找我！”


    这一世，她没像前世那样，被陆卿卿哄骗着去见杨嗣。所以，没她的同意，杨嗣是没法见到她的，便是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施展不了。


    温修永想劝，却被陆凤笙抢先一步，“表哥，我就先回去了。”


    她福了一礼，快步出了雅间。


    温修永叹口气，罢了罢了，他多看着点表妹就是了。


    而陆凤笙刚回到陆家，就从梦儿那得知了两件事。一件跟杨嗣有关，另一件跟府里有关。


    “你说什么？刚采买的下人，淹死了一个？”她俏脸微沉，这个下人是淹死在荷花池的，大概是后半夜被淹死的。


    荷花池是水并不深，一米高的人下去，也就到腰那里，按理是不可能淹死人的。


    梦儿直点头，倍感不解，“下人房离荷花池很远的，便是下人起夜也不会到荷花池。还有，昨晚没任何人听到呼救一类的。”


    陆凤笙察觉到其中不简单，多留了个心眼，“一起住的下人，没谁发现异常吗？”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梦儿压低了声音，“跟死者一起住的，有采买的下人，也有圣上安排的。采买的下人说，死者跟几个下人半夜一起去上茅房就没回来，可圣上安排的下人却说没谁跟着，还警告了那些下人。”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内斗导致的？”


    陆凤笙不确定，“下人之间有派系了？”


    梦儿颔首，“分为两大派，一派是圣上赏赐的，一派是采买的下人。这两派看似一致对外，可内斗却不小，特别是圣上赏赐那些下人，更是明争暗斗。”


    陆凤笙想了想，招来一个暗卫，吩咐道，“你帮我盯着这些下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异常，任何异常都要注意。”


    暗卫领命，前去办事了。


    “小姐，咱们还要做点什么吗？奴婢这心里不大安稳。”梦儿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