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的音乐响起。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


    “把我的泪吹下”


    “……”


    秦其一首唱完。


    放下话筒，看向林洋。


    “兄弟。”


    “怎么样？”


    “我唱的还不错吧？”


    林洋沉默了。


    这很难评。


    你说是杀猪。


    可能都有人信。


    这声音，摧枯拉朽……


    限时返现的条件。


    倒是满足了。


    为了让秦其继续唱下去。


    林洋挤出一丝笑容。


    “如听仙乐耳暂明……”


    秦其眼神一亮。


    “以往的路人，只会给我钱。”


    “你是第一个夸我的。”


    “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你唱一首新学的歌……”


    “《我的好兄弟》！”


    林洋：……


    ……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看看林洋那样，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感觉。”


    “我爷爷刚才问我，怎么没事看起杀猪视频来了，笑死我了。”


    “残疾人，生活本就不易，大家多多理解。”


    “有谁截到这个乞丐的二维码了吗？我想给他捐点钱。”


    “我先静音一下，等他唱完，兄弟们踢我一脚。”


    “林洋怎么不笑了啊？是不爱笑了吗？”


    ……


    天桥上。


    杀猪般的歌声响起。


    林洋面无表情地喝酒。


    第一次感觉……


    挣钱没那么开心。


    看在三倍返现的份上。


    而且这歌免费。


    忍住……


    这个世界。


    对弱势群体。


    是很包容的。


    天桥上摆摊的。


    虽然不喜欢秦其的歌声。


    但出于同情心。


    忍着……


    此刻，他们极其佩服林洋。


    听着这种歌曲。


    也能喝得下酒。


    估摸着是年轻人，脸皮薄。


    不好意思离开。


    林洋喝着酒。


    但【蛛丝马迹】的观察力。


    依然细致入微。


    他发现，秦其的屁股。


    时不时会凸起来。


    仿佛有东西在动。


    仔细一想，便能明白。


    后折的双腿。


    脚正好在那个位置。


    不经意就会活动一下。


    也就是说……


    这是个假乞丐。


    妈的！


    林洋当时就惊了。


    要知道，刚才路过的几十人。


    谁看见秦其。


    都不由得怜悯。


    掏个十块二十块。


    甚至给张红票子！


    人流量大的时候。


    几分钟就几百！


    这尼玛……


    都比得上抢劫了！


    羡慕哇…


    怪不得乞丐那么多。


    有几个是真乞丐？


    全特么冒充，为了要钱的。


    准确地说是…骗钱。


    既然如此……


    那休怪我林某人不客气了。


    看秦其的样子。


    腿长时间弯折，血液不流通。


    现在已经很难受。


    急需找个没人的地方。


    松开处理一下。


    正如林洋所料。


    秦其唱完。


    想要离开。


    主动跟林洋告别。


    “再唱一首吧。”


    林洋满眼期盼地说道。


    秦其：？？？


    好似那高山流水觅知音。


    终于有人……


    欣赏我的音乐了！


    秦其也兴奋了。


    “那就再唱一首。”


    歌喉再展。


    宛若杀猪声，响彻四周。


    摆摊的人都懵了。


    这个喝酒的……


    不是有毛病吧？


    竟然舍不得秦其离开？


    这……


    难以理解。


    祝他们成功吧。


    很快，一曲唱完。


    秦其道：


    “兄弟，我真得走了。”


    他的腿，弯曲太久。


    难受得很。


    得赶紧松开，舒缓一下。


    眼底的窘迫。


    已经抑制不住了。


    林洋放下酒。


    “走？”


    “别走，再唱一首。”


    “没听够呢。”


    秦其眼皮直跳。


    知音的感情，烟消云散。


    你娘的……


    不给钱白嫖也就算了。


    还特么不让走？


    你什么成分啊？


    心里这么想。


    嘴上却依然客气。


    “我真有事。”


    “得赶紧走了。”


    “我明天再来给你唱，你看行不行？”


    旁边摆摊的人。


    也看不下去了。


    以为林洋喝多了。


    在耍酒疯。


    纷纷围了过来。


    帮秦其说话。


    “小伙子，做人不能这样。”


    “你就算爱听人家唱歌，可人家也得休息啊。”


    “我可看见了，你听这么久，一分钱没给，好意思不让人家走？”


    你一言我一语。


    指责林洋。


    直播间观众。


    也有些不理解。


    “林洋怎么回事？不会真喝多了吧？为什么不让人走啊？”


    “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为难一个残疾人。”


    “是不是我们把林洋捧得太高，他人飘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人出名了以后，果然不能和以前相比。”


    “本来还想去远城吃烧烤，现在又不想去了。”


    “各位，林洋做了那么多好事，只换来了你们的质疑与不信任？”


    观众各执一词。


    直播仍在继续。


    天桥上的行人。


    也围了上来看热闹。


    得知林洋为难残疾人。


    一个个化身热心市民。


    指责批判。


    甚至有人要报警。


    一听要报警。


    林洋倒是没反应。


    反倒是秦其吓坏了。


    他的残疾，是假的。


    警察来了，事情闹大。


    肯定得暴露！


    不行，得赶紧溜！


    “大家不要为难他了。”


    “他也只是喜欢我唱歌。”


    “让我先过去好吗，我得走了。”


    然而。


    天桥上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秦其只能用手。


    根本走不出去！


    他傻眼了。


    再不走，腿上血液流通不畅。


    极有可能双腿坏死！


    秦其害怕极了。


    林洋依然悠哉喝酒。


    他忽然想到。


    没有人当面唱歌。


    喝酒的三倍返现。


    等同于失效。


    天桥这边，估计是没人唱歌了。


    林洋起身，拍拍屁股。


    走到秦其面前。


    “小伙子我告诉你，别动手打人嗷！”


    “你要是动手了，性质可就变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敢打人，我们就敢打你！”


    热心市民，不断警告。


    林洋却不管不顾。


    他蹲下身。


    撕开秦其腿上的宽松裤子。


    两条腿。


    一览无遗。


    用绷带缠绕。


    做出断腿的假象。


    秦其傻眼了。


    满脸惊恐。


    这下要被打的。


    恐怕是他……


    周围人瞪大眼睛。


    顿时明白了情况！


    “这……这是个假乞丐？”


    “妈的，被骗了这么久，真没看出来！”


    “要不是喝酒的小兄弟，咱还得蒙在鼓里。”


    “错怪小兄弟了，老哥我给你道个歉。”


    “抱歉抱歉，没弄清情况，就随便指责你，千万别生气啊。”


    热心群众。


    知错就改。


    不断向林洋道歉。


    林洋扛起酒。


    准备换个能听歌的地方喝。


    而直播间内。


    无数观众羞愧。


    甚至想切腹自尽。


    “完了，我平常自称林洋铁粉，结果一有事，就怀疑他。抱歉，真的抱歉。”


    “各位，我有个朋友问一下，直播间的评论，怎么撤回啊？在线等，挺急的。”


    “我向林洋道歉。妈的死骗子，骗钱骗感情，真该乱棍打死。”


    “上次逛街，碰见个老奶奶摆摊，五毛买了她一捆缝线。转头给了旁边乞丐一块钱……那个奶奶看我的眼神，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奉劝大家，给乞丐钱，一定要擦亮眼睛分辨清楚啊！”


    ……


    林洋走在街头。


    有些茫然。


    能当他面唱歌的……


    太难找了。


    就在这时。


    手机响起。


    林洋一看，陌生号码。


    但还是接通。


    “喂，是林洋吗？”


    “是我，你哪位？”


    “我是舒薇。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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