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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浪是谁，我是无名氏。”


    藤蔓拉开面巾，下面是杨天浪表情滑稽的脸。


    杨天浪:“……”一点都不讲武德。


    “咳咳，来个玩笑，我都带了变声器，还遮住了脸，雾老大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杨天浪从地上爬起来，摘下声带处的小仪器。


    雾青扫过他的腹部:“你吃了我的叶子。”


    “这毒药还有定位功能，厉害厉害。”杨天浪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拍拍身上的土。


    “我这不是怕打扰到您休息，想着把噪音的源头消灭掉，又担心见义勇为收到感谢信，被人登门拜访，所以做了点儿小伪装。”杨天浪没个正形地笑道。


    “去客厅等我。”雾青转身回到屋里。


    藤蔓将野兽撕裂，大卸八块，顺着窗户卷进房中。


    杨天浪笑容龟裂，这算是下马威吗？


    他要是不听话，不好用了，这就是他的下场。


    真是可怕。


    他刚才的胡扯雾青估计也没信。


    心怀忐忑的来到客厅。


    雾青坐在沙发上，夜启跟在他身边。


    客厅中间的地板上，横着被强行分尸又绑在一起的野兽。


    藤蔓维持着它狰狞的外表，大张着的眼珠子猩红一片。


    杨天浪吸入一口凉气，好家伙，死不瞑目啊。


    “雾老大，这个……。”


    藤蔓冲向他的头部，在杨天浪骤然紧缩的瞳孔中，停在他眼前不到10cm的距离。


    轻轻一抖，藤蔓里藏着的纱布和伤药掉了出来，挂在藤条上左右摇摆。


    “把你肚子上的伤处理一下。”雾青张口接过夜启投喂的爆米花。


    “……好。”杨天浪心里翻江倒海，无数优美的语言搅和在一起。


    特么的，吓死老子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谁家给东西搞出和要捅穿我的脑袋瓜子的架势，你给自己拿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的。


    后背冷汗淋漓，心神未定的杨天浪撩开肚子上的衣服，战战兢兢给自己处理伤口。


    被野兽挠了一爪子的腹部一片红肿，三道皮开肉绽的爪痕鲜血直流，不及时处理他有可能流血流到死也说不定。


    等他上好药，裹好绷带，雾青手中的爆米花也见了底。


    古井无波的青瞳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一切真实。


    “说说你来这个星球的目的。”


    杨天浪正在给自己打蝴蝶结的手一顿:“为了逃避狱警抓捕。”


    雾青换了一包零食吃:“还有。”


    杨天浪两眼迷茫:“没了啊，我还能为了什么，就这犄角旮旯的小破星球，要啥没啥，连个值得我动手的宝贝都没有。”


    雾青有些厌倦，早点结束他好回去睡觉:“我们登记完了，何飞胆子小，说实话，或者死。”


    杨天浪不知作何表情:“一上来就这么直接真的好吗，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有什么后手，来个鱼死网破？”


    雾青:“不担心。”


    夜启抽出匕首在手指尖游走。


    “好吧，我招，我全招。”杨天浪举双手投降。


    登记完了，代表他现阶段最大的作用已经用完。


    何飞胆子小，更好控制，还不敢反抗。是代替他成为与人类社会交流的最佳傀儡。


    他杨天浪的价值在这两个变异体眼里，没准还真比不过那个笨东西。


    “我在调查一个组织，他们在搞一些见不得光的实验。”


    实验。


    雾青回想起自己记忆的起点，C博士，实验体，爆炸。


    杨天浪腹部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干扰着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发现雾青走神。


    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在监狱里欠了份人情，约定好出来之后我帮他找个人，刚有了点线索，结果就被那群狱警找到。”


    “还好老子靠着自身的聪明才智，在被押回监狱之前又了出来，正巧线索指向的星球也很偏僻，我就顺路借个交通工具。”


    “谁知道穷乡僻壤的垃圾飞艇连个自动导航都没有！”


    杨天浪发誓他这辈子有生以来就遇到过那么一架没有自动导航的飞艇。


    它简直刷新了杨天浪对贫穷与飞艇的认知。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客厅聚会？”小绯睡眼朦胧地趴在楼梯扶手上。


    “一股血腥味，这是什么东西。”小女孩指着被藤蔓分尸又拼接起来的兽尸。


    “狼，老虎，都不太像，杂交品种？哪儿来的呀？”


    雾青:“屋子后边抓的，最近不要独自出门，你打不过这东西。”


    小绯揉揉眼睛:“奥，好。”


    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蓝环的毒很强，但也要能碰到对方才行，两米来高的野兽，不等她下毒就被一爪子拍死了。


    抱着一瓶果汁往房间走，“我回去睡了，你们继续。”


    “她，就一点儿也不怕？”杨天浪很诧异，这小姑娘才八岁，胆子可真大。


    雾青拉回话题:“你的私事我不管，别把麻烦惹来家里。”


    “了解，保证不会打扰到您。”杨天浪眼睛转向疑似实验体跑出来的野兽。


    “刚才有个目击者跑了，很大可能会通知治安所，明天应该会有人来我们这儿询问，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实验体处理一下。”


    “不用。”藤蔓爬满野兽全身，将其整个包裹起来，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杨天浪莫名联想到了曾经在某个小星球的古早火葬场里，碎尸机和腐蚀液一同运作的声音。


    气候最温暖的时节，脊髓发寒。


    蠕动着的藤蔓完成使命，渐渐散开，归位。


    各式各样的铁片金属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用不了一分钟，你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半点。”


    杨天浪脑海里回荡着小绯说过的一句话。


    吓唬人的话，也不用这么真实吧。


    “一半多都是人工废铁，肉也没什么营养。”环境改善后，雾青对食物越发挑剔。


    杨天浪:“……。”


    说真的，想吓死我可以直接一点。


    雾青回到房间，躺到床上，一条藤蔓探往隔壁。


    “夜启，回你房间。”


    ……


    隔日，


    有人按响了雾青家的门铃，果不其然是治安所的人。


    杨天浪三言两语打发走他们。


    雾青闲的没事坐在沙发上看书，并给一直盯着他看的夜启也塞了一本。


    “雾青，我的军校录取消息来了。”小绯登登地跑下楼梯。


    点开光脑信息给雾青看。


    【星羽军校录取通知书:


    欢迎夜绯同学报名我校，请于8月15日－8月20日到军校小学分校区报道……】


    小绯在填表的时候不想用叶这个姓氏，在雾和夜中间，选了她叔叔的新姓氏。


    “嗯，去吧。”


    雾青平淡的态度让小绯有点小情绪，脚尖儿在地面儿上打圈。


    “你和叔叔……。”


    “嗯？”雾青放下书，看向小绯。


    “就是，我听说其他小孩子去军校都有家长送，我，我叔叔现在这样。”小绯幽怨的小眼神飘向夜启。


    “小绯想让人送你军校啊。”杨天浪弯腰看向通知书，并帮小绯把话说完。


    小绯恼羞成怒，去踩他的脚。


    雾青:“杨天浪，你陪她去。”


    “谁要他陪呀！雾青，我……算了。”小绯把裙角揉得满是褶皱，一跺脚往房间跑去。


    藤蔓拦住她的腰把人卷了回来。


    雾青伸手摸了下小绯低垂着的头:“你在哭什么？”


    “没有。”声音发闷，一听就不对劲。


    雾青疑惑，这不是在哭？


    看向身旁的夜启，黑发青年漂亮的鸳鸯眼中盛着同样的不解。


    “雾老大，您这就不懂小女孩儿的心思了吧，她是想让你和夜启兄弟陪她去报道。”


    杨天浪似是忘了昨晚的事，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原来的脾性。


    “是吗？”雾青问向小绯。


    “嗯。”小绯破罐子破摔，大声喊到:“我就是想让你们两个送我，人家都有家长送，姓杨的又不是我家长。”


    “所以，到底行不行。”


    声音又弱了下去，只有那双睫毛挂着泪珠的蓝眼睛暗含期待地看着雾青。


    “可以。”雾青抽出一节纸递给小绯。


    “下次直说，我猜不懂人类的想法。”


    夜启:“我也是。”人类的心思好复杂。


    “嗯。”小绯拿过纸给自己擦脸。


    好丢人，她怎么就哭了，以前也没人送过她，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几次。


    这样和那些要不到糖就哭的小屁孩儿有什么区别，太丢人了。


    杨天浪腹议:猜不懂个屁，老子编出来的谎话你就一个都没信。


    “那个，饭好了，大家吃饭吧。”何飞从厨房探出头。


    这里还有一个人类。


    雾青:“杨天浪，你送何飞。”


    杨天浪:？


    夜里。


    雾青面无表情地坐在窗户上，藤蔓卷起五只机械合成兽，碾成碎渣，堆起一个小山堆。


    “杨天浪。”


    “在！”杨天浪在机械合成兽的尸堆旁占的笔直。


    “老大明鉴，这些玩意儿不是我招来的，是它们自己来的呀。”


    他还没来的及主动探索实验室呢。


    没人告诉他，这东西还会寻仇，更何况昨天那只也不是他杀的。


    那他心虚个锤子啊。


    杨天浪神奇地达成了逻辑链自我疏解。


    “我知道，搬家。”雾青毁尸灭迹，收回藤蔓，脸色暗沉。


    这里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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