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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艇顺利进入目标星球。


    也只限于进入星球。


    能源即将耗尽。


    幸运值似乎也随着一起用光了。


    显示屏外部不再是无尽的星空，深沉的海水一望无际，视野宽阔，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飓风在咆哮。


    海浪卷起滔天巨浪，浪头拍打在海面上，如一座山峦坍塌，汹涌澎湃的激流四起。


    向下望去，海面上像是炸起了锅，海水颜色越发沉重，似有一只深海巨兽在海中翻滚，风雨雷电交加，宛若末日降临。


    雾青眸色一沉。


    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吧，暴风雨。”杨天浪眉毛扭成麻花，嘴角抽搐，已然放弃了表情管理。


    嘭


    控制室突然倾斜，雾青用藤蔓固定住身体，夜启抓住重心不稳的小绯，只有杨天浪一下子被甩到了机壁上。


    后背撞得生疼，身前也来了一下，昏迷的驾驶员自由落体砸到他的肚子上。


    “嗷——”腹部受到沉重打击，杨天浪五官扭成一团，用力把驾驶员推开:“老子的隔夜饭差点儿让你压出来。”


    “怎么回事，我们被雷劈了？”小绯抱紧夜启的胳膊，左右张望。


    飞艇的颠簸幅度越来越大。


    雾青探出藤蔓搜索问题所在，透过藤蔓的视野，飞艇控制室前端冒着滚滚黑烟，火星时不时窜出，很快被雨水浇灭。


    “准备跳机。”


    “跳机？现在？”杨天浪一声比一声高。


    在暴风雨的天气跳进海里，这和急着投胎，让他与这个世界说再见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里连个救生圈都没有，老子不会游泳！”情绪激动之下口癖又冒了出来。


    他还在诧异犹豫的时候，夜启毫不犹豫地带着小绯来到舱门附近。


    “雾青，我，我也不会游泳。”小绯虽然相信雾青，但要从高空跳到正在翻涌着巨浪的海里，心跳已经快到飞起。


    “游泳是什么意思？”夜启不懂就问。


    “就是在水里自由活动，人类是不能长时间待在水里的，会被淹死，你俩不会不知道吧？”


    小绯忽然想到这个可能，蓝色杏眼狐疑地看着两个人。


    夜启现学现用:“我也不会游泳。”他是陆生精灵。


    “人类好弱，好麻烦。”


    雾青神情恹恹，他讨厌麻烦，人类为什么不能和鱼一样，扔到海里会自己游，他用藤蔓绑着不让他们游走就好。


    “你居然真的不知道！”小绯炸毛，她差点就一无所知的非人类放生大海。


    把我的信任还回来！


    “你有章鱼，为什么不会游泳？”雾青反问道。


    “谁告诉你精神体是章鱼就会游泳的？精神体是鸟的就能飞不成！”小绯呲牙。


    难道不是？


    雾青转移话题:“夜启，你能飞多远。”


    “不知道，空气太湿了。”夜启摇头，他没有在这种天气中飞行过，湿气已经让他的翅膀有些沉重。


    “那就把翅膀收起来。”他原本打算让夜启披着防水布先离开。


    他带着几个人类在海里找个平稳一点儿的地方等暴风雨停。


    人类太过孱弱是他计划最大的败笔。


    “我觉得，这个飞艇也许说不定还能再撑一阵子？”


    孱弱人类之一的杨天浪把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心里没底地，语气发飘。


    雾青无视他的发言，在脑中快速思考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求生手段。


    “书，水精灵能否在海里护住他们四个？”


    “能！有水的地方就是水精灵的天下。”书页兴奋地冒出头。


    “主人你终于要召唤新的精灵了！”


    雾青:“嗯。”


    他只算了四个人，把自己排除在外，哪怕沉没在水中，他也可以活下来。


    但是其他人不行，这种天气，夜启飞不远，也不善水，剩下几个都是脆弱的人类。


    哐当


    机体猛的一震，控制室里的事物东倒西歪。


    藤蔓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


    雾青打开舱门，风雨灌入控制室中，靠近门的一片区域瞬间打湿。


    “我先下去。”说罢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不是吧，他还真跳啊！


    杨天浪胸闷气短，在从外界倒灌进舱室的狂风中说不出话来。


    老子一世英名，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雾青沉入水中，流动的海水在耳边划过，净化能量凝聚在手中。


    他张开手，做出抓取的动作。


    一只水母在此时顺流飘过，挂在他的手指上。


    雾青嘴唇轻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出来——


    牵连在飞艇众人身上的藤蔓骤然收紧，巨大的力道将他们拖出机身。


    “啊——。”杨天□□出了这辈子最高的音量。


    小绯把头埋在夜启怀里，硬是没叫出来。


    驾驶员依旧在昏迷，掉入海水中后在窒息与风浪的影响下清醒。


    迟钝地睁开眼，一只鲨鱼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游来。


    惊恐地四肢乱蹬，一张嘴，又吞了一肚子海水。


    缠腰在腰间的藤蔓及时收缩，鲨鱼牙齿扒着他的鞋底咬下。


    周身一松，被海水挤压的重量消失不见，空气重新进入口鼻。


    藤蔓把他拽入了一个大气泡中。


    驾驶员来不及观察自己的处境，在险些葬身在鲨鱼口中强烈的刺激下，无比丝滑地再一次昏了过去。


    “咳咳咳，这海水味真特么难喝。”杨天浪这次是真的呛到了，攒了口唾沫想把嘴里的海水味儿吐掉。


    “母亲，这个人类想往我的气泡里吐口水。”


    “雾青，不是母亲，夜启，你教她。”


    雾青抓住一把海水扔到夜启所在的气泡里。


    侧目看向杨天浪:“敢吐在里面，就把你扔出去。”


    杨天浪立即闭上嘴，死命摇头。


    出去小命可就真没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心愿，不想马上开启下辈子的未知人生。


    夜启接过“海水”，冰冰凉，软乎乎的一坨。


    “这就是水精灵？”小绯和他在同一个气泡里，凑过头来，好奇地摸了一把。


    “有点像果冻，它的头在哪？”


    透明偏点海蓝色的果冻球翻了个身，伞状蘑菇头下面露出圆嘟嘟的小脸。


    水精灵站起来，怯生生地拉着蘑菇头挡住半边身体。


    它就像一个二次元虚构出来的吉祥物，胖乎乎的小手小脚，头顶一个大伞帽，脸颊两边垂落着鱼尾状的鲛纱，脑后有着头发一样的长须。


    “哇！”小绯眼里闪过一排小星星。


    太可了，又漂亮又可爱，这才是她想象中的小精灵啊！


    “水母成精了？”杨天浪爬在隔壁的气泡边缘看着他们。


    “我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变异体。”人类哪有长这样的。


    哎，这么小，说不定是实验室用婴儿做实验制造出来的产物。


    可怜啊。


    “对了，她刚才是不是叫雾青母——”杨天浪被藤蔓拖出气泡用力甩了两圈，又拽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杨天浪几乎要把肺咳出来，整个人死鱼般瘫在气泡里。


    轰——


    爆炸声响彻海面，飞艇在他们头顶上方炸裂，风雨狂浪一齐作响都挡不住这阵爆破声。


    杨天浪一个激灵，透过气泡和海水，看到飞艇的残骸掉入海中，被巨浪卷走，不见踪影。


    “等雨停，我带你们上岸。”雾青的毫无波澜声音拉回了他们的心神。


    “小绯，把你的食物分分。”


    “啊？又要分？我就这么点了。”


    杨天浪摸了把脸:“真是，够刺激的。”


    这场暴风雨又持续大约一日左右。


    暴雨过后。


    雾青牵着三个气泡走在水里，模仿章鱼水母学会了用藤蔓游泳。


    顺着潮汐很快抵达了一处海岸。


    “终于到地面上了，我爱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杨天浪呼喊着奔向沙滩。


    “杨天浪，住所身份，交给你去办。”雾青物尽其用，杨天浪既然说是情报人员，一定会为自己搞一个安全屋。


    安全屋？


    他从哪知道这个词的，又是他那模糊的记忆里？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杨天浪扒下驾驶员的衣服换上，他穿着一身狱服出去可没多少人敢和他做买卖。


    等他去黑市找个医生把毒药取出来，浪爷就又是自由身了。


    小绯:“雾青，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雾青撇了杨天浪一眼:“一天之内，你要是没回来，毒药会发作。”


    “一天，是不是有点不够啊，我找落脚点也需要时间，更何况我没钱，启动资金也得挣一段时间。”杨天浪陪笑道。


    小屁孩，就你多嘴！


    “拿去，你只有一天。”雾青扔给杨天浪一块能量石。


    从小绯口中得知这东西在人类社会很值钱，特意留下来的。


    小命握在别人手中，杨天浪只能用尽浑身解数，认真渣压自己的潜力。


    拿着能量石作为初始基金，在一天之内，整来了一套“合法”住宅。


    “来来来，这里就是我们的未来一段时间的根据地了，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等天亮了我去采购。”


    杨天浪张开双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脚步欢快地蹦跶到二楼。


    “简约风两层小楼，一层四居室，总共八个房间，六个有独立卫浴，剩下一个杂货间，一个闲置房，厨房在一楼拐角，各种基础设施还算健全，雾老大您觉得怎么样。”


    雾青手指按了一下墙壁，一个手指粗细的洞出现在墙面上:“不太结实。”


    夜启跟着戳了一下，在雾青的小洞旁边戳进去一个大点的洞，见两个洞挨在一起，觉得顺眼了许多，学着雾青的话评价:“确实不结实。”


    杨天浪笑容半僵在脸上，两个怪物，这里的墙虽然做工古老，但里面好歹也是钢筋水泥做的，电钻都得钻上一会儿，你俩手指头比金刚钻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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