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新奇的问道：


    “晋江城外还有小市？”


    张胜文点头说道：


    “当然有了，但是里面只有穷人家里的丫鬟。”


    “好的用人在小市里不会出现。”


    小市，又叫牙市。


    是封建时代专门卖人的地方。


    里面的人部分都是拐来。


    或者因为饥荒逃难为奴的。


    洪武皇帝开国时。


    严格禁止奴隶的买卖。


    规定除了高品官员。


    和皇家成员以为。


    不得私下交易奴隶。


    大明开国时。


    一切尚好，这条发法令还能执行。


    可到了嘉靖朝。


    已经有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了。


    人贩子们和商人合伙。


    走区角边卖人。


    地方上有钱有势的地主士绅。


    家中都有不少的奴仆。


    张胜文接着说道：


    “小市里的人都是流民。”


    “张洛兄要买人。”


    “我给你把衙门的手续办好。”


    张洛想起来。


    张胜文在衙门写过状纸。


    对这行比较懂。


    有他的相助应该就可以了。


    张洛拱手向他致谢。


    这会买卖奴仆。


    需要签订契约。


    不是说你看上哪个。


    直接付钱带走就完事了。


    签约各衙门都有相应的格式。


    洪武皇帝开国定下的法令。


    早已经成了一张废纸。


    张胜文接着问道：


    “张洛兄买人。”


    “是打算把工匠买进镇海卫入军籍。”


    “还是付银子一直使唤？”


    张洛说道：


    “这二者区别大吗？”


    张胜文说道：


    “付银子就是租人。”


    “晋江这边是一次性付十年的银子。”


    “能用个二十年。”


    “比入籍好些。”


    “买来的奴仆，他身上的赋税。”


    “不用主人给他交。”


    “还是要奴隶自己承担。”


    “至于入籍嘛。”


    “就是成为你家里的人了。”


    “不用担心他会造反逃跑。”


    “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的赋税。”


    “张洛兄都得帮他交了。”


    “直到张洛兄你有看功名以后。”


    “才能停止交税。”


    张洛听着。


    感觉小市里的那些奴隶挺惨的。


    无论那种后半辈子。


    都没好日子过了。


    张洛决定不下。


    打算先和张胜文到小市里走上一遭。


    几天后，二人走出城外。


    没走多久就到了小市。


    混乱，这是张洛对小市的第一印象。


    要是张胜文说到了。


    张洛以为这里是灾民区呢、


    张洛二人都穿着儒生服。


    没走几步，一个胖乎乎的大妈走到二人面前。


    对着二人谄媚道：


    “二位公子，我这有姿色绝佳的丫鬟。”


    “二位公子要不来瞧瞧？”


    张胜文赶忙带着张洛走开。


    躲开了这些上来吆喝的人贩子。


    走到空旷的地方才说道：


    “张洛兄人贩子的话不可轻信。”


    “小市里面能有什么姿色绝佳的人。”


    “都是骗人抢钱的。”


    “张洛兄不要上当。”


    随后张胜文带着张洛。


    接着往小市深处走。


    来到了一个长满麻子的中年人这。


    “王麻子，你这里可有会雕版印刷的工匠？”


    见到来人是张胜文。


    麻子人一下子站起身子。


    笑着说道：


    “是张公子来了啊。”


    “工匠有的有的，你在这休息下。”


    “我这就去给你带来。”


    张洛在在小市里待久了。


    逐渐闻到了些骚臭味。


    忍不住捂住鼻子。


    张胜文说道：


    “城外的小市就是这样。”


    “倒是福州那的小市好上不少。”


    “听说还有红花儿卖。”


    “红花儿是？”


    张胜文看了眼边上，轻声说道：


    “一些人家家里孩子太多了。”


    “生下来的女儿从小就给她供着。”


    “让她什么都学一点。”


    “等女儿们到了十五岁的时候。”


    “就给卖到别人家做小妾。”


    “啊？还有这种事情？”


    “当然有了，女儿卖了。”


    “自家能挣点银子。”


    “女儿也不愁没饭吃。”


    “张洛兄，王麻子把人带来了。”


    “你看看哪个合适。”


    王麻子身后跟着三个矮小的中年男人。


    他们都一脸呆滞的摸样。


    低着头不敢看人。


    但身上没有什么锁链锁着。


    也没有一个铁笼子给他们关起来。


    三个男人分开站着。


    像是市场里卖菜一样。


    让张洛来选。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


    张洛虽然有心里准备。


    但是身子骨还是被震撼了一下。


    他走近三个人面前。


    见这三人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可见他们没有被王麻子打骂孤过。


    走到第三个男人面前时。


    这中年男人抬起头。


    露出讨好般的眼神。


    希望张洛给他买走。


    “好了你们几个，都把头抬起来。”


    “把自己的本事很张公子讲明白。”


    王麻子在身后喊叫着。


    三个中年人。


    挨个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他们三个都是莆田跑出来的流民。


    前二个家中所以的亲人都饿死了。


    最后一个男人还有个女儿活着。


    三人都在莆田的书坊里干过活。


    都是会雕版印刷的事务。


    前二人都同意入籍。


    就是一辈子给张洛做牛做马。


    最后一人只答应签十年的契约。


    张洛仔细看了下三人。


    最后决定选了那个女儿还活着的人。


    之后张胜文和这王麻子商量了下价钱。


    定了四十两银子的价格。


    然后这位杜姓工匠。


    他才五岁的女儿。


    也算五两银子。


    他们父女二人一起。


    给张洛干十年的活。


    在契约书上画押以后。


    张洛掏出沉淀的银子给到王麻子。


    王麻子将碎银握住手里。


    相互碰了碰。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


    把杜姓工匠叫到一旁。


    只给出了十两银子。


    剩下的钱王麻子都自己收下了。


    杜工匠抱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小女儿。


    跟在张洛身后。


    走出了小市。


    离开小市后。


    张洛转身对工匠问道：


    “你的名字？”


    “回禀主人，小人无名无姓。”


    “只是以前在莆田书坊的时候。”


    “人们都叫我杜印。”


    张洛又看向杜印直流鼻涕的女儿。


    叹了口气，拿着一两银子说道：


    “你带着女儿走路不太方便。”


    “这样，你去县城里买两木板车。”


    “用我的马来跑。”


    “你们坐着马车上和我回镇海卫。”


    杜印带着女儿跪在地上。


    哭喊着道：


    “感谢老爷的恩赐啊！”


    张洛赶紧将他二人拽起来。


    现在快到城门口了。


    人那么多给看见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