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


    石原琴接受到恐惧之后，有片刻的怔愣，尤其是在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啊。


    她在与研磨的第一次见面就把他吓到了。


    石原琴切切实实地共享感受到了惊惧，不过这次不用她将研磨带出来。


    石原琴摸着胸口，那处有跳动声。


    “我的这段记忆是被你隐藏了吗？”


    面对询问，石原琴没有反驳。


    孤爪研磨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温声说道：“我现在不会对你感到恐惧，所以脱离得太快，如何还需要的话，我重新进去。”


    “可以了，不用重新进去。”石原琴摇头，她沉默地抿了抿唇，“你、你不继续问吗？”


    “嗯……你不是已经回答了吗？”少年微微挑眉，他牵着石原琴的手腕继续朝着下一个门走，他的内心其实早早有了猜测。


    现在，果然如此。


    石原琴：“噢……”


    她鼓了鼓脸，沉默就默认，人类的固定认知，虽然的确如此。


    第五个房间是“爱”。


    隐秘的爱恋，比起“喜”所表达的直白高兴，爱更加的浓郁，深刻在心中。


    孤爪研磨没有爱慕过人。


    他尝试去爱。


    这个房间出现的仍旧是石原琴。


    场景是清晨的教室，她单手撑着脸颊，透过玻璃窗光影落在她的脸上。


    孤爪研磨在对她长久持续地观察之下，心底暗生情愫。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就像是懵懂的小动物，拙劣又努力地模仿着人类的动作。


    好有趣。


    好想喜欢。


    ……


    从名为“爱”的房间出来后，石原琴试图松开与孤爪研磨交握的手，手指相扣，热度共享，她有点不适应。


    是爱恋。


    她得到了他的爱恋。


    孤爪研磨感受到力度，他抬眼凝望她，在这视线相聚的时刻，牵手的力度增了一分，他轻声问道：“继续吗？”


    他不让松开。


    石原琴：“……嗯。”


    第六个房间是“恶”。


    与“喜”相对。


    这里有孤爪研磨讨厌的一切事物与人。


    不喜欢的自大独断前辈们，无论是在校园还是职场上，他总会见到那些不过是年龄稍长，资历高一点，就自以为是地对待新人，高高在上地指手画脚。


    还有些生意场上碰到的固执己见的客户，以及当主播时，网络上莫名其妙涌现带着恶意的网民。


    除了人。


    便是环境过于闷热的夏天，冷入骨髓的冬天。


    以及陌生人不善意的目光聚焦在身上，奇怪的打量视线，无时无刻都在被观察，仿佛自己的存在是异类。


    ……


    这便是他孤爪研磨关于恶的情绪。


    “够了。”


    “……好。”


    孤爪研磨真正在心里厌恶的时候，情绪不会外露，面上是冷淡平静的神情。


    石原琴感受了一番负面情绪，她的数据流已经从一开始的无机质的幽绿色粒子被不同的情给染得五颜六色了，只差最后一项，她就会产生质变。


    “欲”


    两人站在门外，迟迟没有推开这扇门。


    欲由贪生，想要拥有的，想要达成的，想要成为的……


    常言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孤爪研磨还是选择直视自己的欲望，并将它展示给石原琴看。


    “我想，我是有欲望的。”


    石原琴的手搭在门把上，她因为想要逃离虚无的电子世界，从而困住孤爪研磨，通过观察模仿，成为“人类”。


    一切的源头，就是她的“贪欲”。接受以上情绪后，石原琴十分确定一件事情，她和人类没有区别，都是一种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她早就拥有了情，只是她的“情”变化得没有那么丰富。


    这句话，石原琴没有说出口。


    她只默默地在心中念了一句。


    “喵呜～”


    无数的画面翻转，最后停留在的画面是阳光倾洒的草坪上，懒洋洋的三花猫窝着身体，感受着那双属于女生的手在身上轻抚。


    石原琴没有看到孤爪研磨的身影，她的眼前只有这一只猫。


    熟悉的，被她珍藏起来的猫。


    “我就知道你是舒服的。”


    猫咪丝毫不抗拒地被她揉着后背蓬松的毛发，轻轻柔柔地小声回应。


    石原琴低垂着眼，手上的动作缓慢且轻。突然间，她扭头看向教学楼，按照记忆，正对着的教室就是孤爪研磨高一所在的位置。而窗边的位置，也正正好的坐着那名气质淡漠的孤僻少年。


    只是此刻的他趴在桌面上，侧脸压着手臂，发丝垂下落在脸颊上，他的猫咪似的竖瞳湿润，眼睫濡湿，眼尾部淡淡的薄红，


    石原琴心脏顿时颤动，奇怪。


    她手上的动作停滞，一时目光在猫咪，一时又游离到少年的身上。


    试探性地加大一点力度，揉捏着三花猫的后脖颈，它眯起了眼睛，嗓子发出咕噜声。


    与之相对的，同她对视的少年此时也仿佛受不住似的，喉结滚动发出吞咽声，明明离得这般远，可她就是听见了。


    眼皮微微耸拉，眼瞳中的冷漠冲淡变成慵懒与引诱，薄薄的水雾凝聚，微微眨眼，细密的水珠缠在浓密的眼睫毛上。


    石原琴无需继续探究。


    她已经确定了，是这个时候……在孤爪研磨的认知下，他与这只猫共感，甚至直接成为这只猫。


    之后数次拿出三花猫，她直接面对的就是孤爪研磨，所以猫咪被亲时才会有那些别扭的举动。


    石原琴蹲下身，抱起了猫。


    她抱进怀中的时候，三花猫身子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松弛下来。


    石原琴想要进教室。


    她就出现在了教室。


    趴在桌面上的少年也早已变换了姿势，变成单手撑着下巴，他的座位倍受阳光青睐，脸颊被渡了一层金边。


    石原琴一步一步超他走过去，在孤爪研磨面前站定，然后低头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少年与猫咪一同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哼唧声。


    “研磨。”


    “……嗯？”


    “你赢了。”


    “……什么？”


    石原琴将猫放在孤爪研磨的桌面上，她的指尖轻轻在猫身划过，激得少年的身体颤栗抖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会得到更多抚摸的时候。


    “游戏终止好不好？”


    石原琴的手移向孤爪研磨的脸，她的手掌覆在他温凉的俊脸上，垂眼轻声询问。


    “琴，你指的是哪一场游戏？”


    孤爪研磨歪脸在她的手心蹭了蹭，抬眼与她对视，眼瞳深处是危险的情愫涌动。


    待在桌面的猫咪没有乖巧地待着一动不动，走过来用尾巴勾着石原琴的手臂，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细腻的皮肤。


    “所有，我和你之间所有的游戏。”石原琴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到弧度，露出甜美笑容。


    另一只空着的手将缠绕在小臂的尾巴拨开，捞起三花猫放到孤爪研磨的怀里。


    然后低下头，手顺着脸颊抬起他的下颌，同他浮着薄薄一层水雾的金黄色眼瞳对视，说：“我不需要继续体验爱情，现在你所给予的情绪，已经足够我感悟了。”


    “我教你如何让游戏终止，通关音乐响起后，你就可以回到现实了。”


    石原琴长睫扑簌，她的眼瞳深处的数据流已经活跃到一种狂暴的程度。


    她不再遮掩任何事实。


    孤爪研磨已经将他的所有都呈现在她的面前。


    “结束后，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当做通关奖励……”亦是将研磨非自愿拽进此间虚拟现实世界的补偿。


    “奖励？什么都可以要吗……”


    孤爪研磨眼睛弯了弯，他怀里的三花猫消失，他反过来捉住石原琴的手腕，甚至更进一步地拉她入怀。                                                                                                                                            </我想，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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