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借我点钱

作品:《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燕颢和苏然没追上来,应该是怕惊动别墅其他人。


    燕折真不想刚重获新生就被杀人灭口,跑路途中还撞到一名花匠,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溜得比兔子还快。


    兜里属于原主的手机叮叮响个不停,燕折手忙脚乱拿出来看了两眼,锁屏界面不断跳出微信信息。


    燕颢:你快把照片删了!


    燕颢:只要删掉你抢我未婚夫的事就不计较了


    燕颢: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燕颢:[语音]


    燕颢:[语音]


    燕颢:燕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散播出去,我也会说是AI换脸,不会有人信你的!


    [燕颢已撤回一条消息]


    燕折终于跑到一个安全的角落,他靠着墙喘气,大脑放空。


    他看了眼手机,瞳孔微放大:别冲动啊哥!我也要想要你的钱,想喝你的敬酒!!


    可手机已经锁定,不仅回不了信息,也打不开相册删照片。很焦灼,手机还在不断地跳出新的微信信息,燕折只能干看着。


    燕颢:[语音]


    燕颢:[语音]


    月亮:燕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出来聊聊,好不好?


    月亮:请你去月亮湾吃饭怎么样?你小时候最爱去了。


    月亮:你哥哥身体不好,别冲动。


    稍微一想,燕折就猜到这个“月亮”是指郑苏然,不知道是原主给他的备注,还是郑苏然自己的微信昵称。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再不济,还可以找白涧宗帮忙。在不知道母亲踪迹之前,白涧宗应该不会让自己出事。


    只是燕折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一点点关于白涧宗母亲剧情的记忆,难道是护工在读这段剧情的时候,他的大脑刚好处于不活跃的沉睡时期?


    早上甘静和燕驰明在书房吵架时,他们也提到了白涧宗的母亲,说她不正常,是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


    虽然是为了自保才说知道白涧宗母亲的踪迹,但如果可以,燕折还是希望能真的说到做到。


    他不想当说话不算话的小狗,更不想被白涧宗关地下室威胁被狗……


    淦。


    燕折准备从另一个墙头爬出去,奈何身高不足,刚翻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还被对面别墅二楼的燕驰明给逮住了。


    燕驰明气得大喊:“混账!你在干什么!?”


    燕折:“出去买手机……”


    风大,燕驰明听不太清,直接脑补出了回应:“你他妈要出去找男人!?你找什么男人不行你找个残…半身瘫痪的!你给老子滚回来听到没有!”


    燕折胸口顶着墙头,喊不出气:“我晚上就回来!”


    燕驰明急了:“什么!?你晚上敢不回来试试!”


    燕折的臂力撑不住了,脚一崴摔了出去。


    隔着墙头都能听到别墅区里头传来的怒吼:“混账东西!!给我把小少爷绑回来!!!”


    燕折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面总有种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既视感。他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把这个念头扔出脑海。


    出门先买手机,再办个新的手机卡。原主过去的生活确实很混乱,做过不少出格的事,想要一一收尾不太可能,燕折只想尽快和过去割席。


    但刚到专卖店选好手机,燕折又陷入了窘境。


    [刷卡错误]


    [刷卡错误]


    ……


    第三次这样显示的时候,燕折简直怀疑人生。


    这张卡的密码他记得很清楚,在原著剧情中,是燕折二十岁生日时燕驰明给他的信用卡副卡,密码是燕折生日,结果不到两年就出了六十岁大寿被扔进鱼塘的事,卡又被收了回去。


    既然密码没错,那只能说明这张卡被燕驰明给冻结了。


    导购员看燕折一身名牌,却付不起一万不到的手机,表情微妙了一瞬,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可能是银行错误冻结了,您再换张卡试试呢?”


    “……”


    换不了,原主其他卡密码燕折都不知道。最惨的是,如果副卡刷不了,他连新的手机卡都办不了。


    面对导购员越来越微妙的眼神,燕折叹气:“我挺穷的,就这一张银行卡。”


    导购员:“您可别说这样的话,您这件上衣都比手机贵了。”


    燕折:“都是我爸给买的,他掌控欲特别强,不给我钱,只给我用他的副卡,试图完全掌控我的消费,这次只是跟他吵了一架,他就冻我的卡……”


    眼看少年眼眶红了,导购员懵逼地安慰道:“没事的,谁还没跟父亲吵过架?父子床头吵架床尾……”


    燕折:“???”


    导购员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暗骂自己昨晚通宵看什么该死的十八禁父子文,她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口误口误,回去好好跟爹地认个错就没事了。”


    “……”这个爹地的口音有点怪,燕折没在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张银行卡,“不过我今天把存压岁钱的卡偷出来了,绝对够买手机,可太久没用,我把这张卡的密码忘了,你能不能借我两块钱买地铁票?”


    导购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漠脸。


    燕折言辞凿凿:“等我到银行重置了密码,一定回来给你创造业绩!”


    即使少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期盼地看着自己,导购员也毫不心软:“滚犊子。”


    “好嘞。”燕折从善如流地滚了。


    不过导购员又叫住了他,给了他十块钱的纸币。燕折有些意外,瞬间扬起灿烂的笑容:“谢谢姐姐!”


    导购员:“……”


    犯规,太犯规了!


    突然觉得给他买个手机也不是不行……可恶,赶紧把脑子里的水晃出去!!


    燕折倒没说谎,他真的准备去银行看看能不能重置密码。


    甚至考虑要不要找份工作,原主大学毕业后一直是无业游民,在家混吃混喝。燕折却不想太依靠燕家,哪怕只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他正走神,就感觉身侧有道黑影。他偏头看去,是一辆陌生的黑色豪车。


    车在他身侧停下,昨天才见过的俞书杰朝他走来:“燕少爷,老板找您。”


    燕折瞬间提起一口气:“我不是故意欠钱不还,也不是故意不通过好友请求的——”


    “老板找您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燕折立刻变脸,“什么事?”


    “这得等见面了,老板和您亲自说。”


    燕折纠结了下,倒也不是不能见面。


    虽然他欠白涧宗两万没还,虽然他一晚上没通过白涧宗的好友请求,虽然今天他又拿白涧宗刺激燕颢……但白涧宗应该不至于虐待他。


    说不定还能跟白涧宗借点钱,买手机。


    燕折犹犹豫豫地上了车。


    没想到俞书杰直接给他带到了白涧宗的住处,是在城市南山里的一处别墅,据说这里的房子是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


    环山公路两边时不时就出现别墅区,环境优美撩人,每户别墅的距离都隔得很远,因此十分安静。


    难怪燕颢在原著中被囚禁一个月,嗓子喊破了都没人发现。


    车子缓缓停下,燕折试图打开车门,却发现依旧是锁定的状态。


    他疑惑地看向俞书杰,对方从后视镜里与他对视,道:“燕小少爷,这里是老板的住处,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老板的禁忌也比较多,希望您能注意。”


    “比如?”


    “不要在里面大声说话,不要叫老板的名字,不要提及任何与老板有血缘关系的存在,不要触碰老板,不要去任何没经过老板同意的地方,不要触碰里面的任何家具,哪怕是沙发,除非老板让你坐下。”


    “…………”燕折面无表情,“我不进去行吗?让他出来。”


    “不行。”俞书杰打开车锁,下车为燕折打开了门,别墅大门也在缓缓打开,“您可以进去了,沿着右边的大道直走进主楼就好,老板就在大厅等您。”


    “……”


    这场面唤回了燕折植物人之前的一些记忆,一些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那时候他很喜欢西方的一些灵异片,那种主角一进豪华古堡就再也出不来的情节特别多,古堡里往往都住着一个恶魔或吸血鬼……


    白涧宗那面相,跟吸血鬼还真有点像。


    燕折瞄了眼里面,右边大道弯曲盘旋,一眼都望不到头。他回首疑惑道:“这么远,白先生每次都骑轮椅回主楼吗?”


    俞书杰对“骑”这个动词不置可否:“老板坐车。”


    燕折默然:“我不能坐车吗?”


    俞书杰也面无表情:“老板说您瘦的跟弱鸡似的,得多锻炼,不然婚后受不起。”


    燕折:“……???”


    燕折倒也没太不爽,作为曾经的植物人,如今有了走路的机会,他还挺珍惜的。


    这栋房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大,里面有山有水风景极好,路边还有遮天的大树,甚至有个单独的湖泊,还有后山与温泉。就是一点人气都没有,路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么大一个地方,应该需要不少人打理吧?为什么看不见一个人?


    燕折不自觉地捏了下指尖,有些不适。


    晃了近二十分钟,他才来到主楼,门是敞开的,一进去就仿佛来到了另一方天地。


    主楼的大厅偏圆形,是中空的,抬头能看到楼上每层的环形走廊。屋里家具齐全,装修奢华,但色调偏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每项家具都摆放的一板一眼,反而不像家了,更像个奢华的金丝笼。


    白涧宗操控着轮椅出现在二楼楼梯口,一身黑衣黑裤,这会儿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透进窗户,洒在白涧宗盖着毯子的腿上,他的脸完全被阴影笼罩,看不清晰。


    他俯视着,命令道:“上来。”


    虽然有点怂,但来都来了,现在跑也来不及了。燕折边上楼梯边问:“找我干嘛?”


    白涧宗道:“让你提前熟悉熟悉未来的家。”


    燕折差点哽住:“订婚就算了,没必要真结婚吧?你将来万一遇到喜欢的人,二婚都不好追求人家……”


    白涧宗反问:“谁敢歧视我二婚?”


    “……”


    当面确实没人敢说,可私下里会讨论啊。就像明面上没人敢嘲笑白涧宗半身瘫痪,可私下里都说他是个残废。


    走近了看,白涧宗脸上的病气遮都遮不住,昨晚怕是没睡好。


    燕折决定不和他扯皮,订婚的事都没定下来,能不能结婚都两说,不着急。他跟上轮椅移动的轨迹,问:“你之前和燕颢订婚,是因为那个交易吗?”


    “嗯。”今天的白涧宗有点好说话,语气也没那么惊悚,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燕折一眼,“交易内容是,只要我和燕颢结婚,便可以知道我母亲的踪迹。”


    燕折自然而然道:“所以你们家老太太说的算命的事,也是你安排的?”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禁,提到了白涧宗的亲人,他偷偷瞄了眼,白涧宗好像没什么特殊反应,语气也没变化。


    “不使用点手段,老太太不会同意我和男人结婚。”


    算命的原话是,白涧宗命薄易折,需要有人旺一旺,而燕颢的命格就很旺夫,与白涧宗是天赐姻缘。


    老太太年纪大了,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燕折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以前都只有女旺夫、男克妻的说法,如今同性婚姻合法,算命的都跟上了时代潮流,给一个男的算命说旺夫。


    6哇。


    “既然这样,你家不可能同意你退婚和我订婚吧?我又不旺你。”


    “你不用操心,我会解决。”虽然只有轮椅,但白涧宗移动的速度却不比燕折慢。


    “……”燕折感觉有点微妙,“你跟燕颢约定的是结婚后他再告诉你母亲的踪迹,可还没结婚呢,为什么你突然就要退婚了,万一他没骗你、反而我是骗你的……”


    “我高兴。”白涧宗的语气骤然冷了几个度,“你如果骗我,只会比我给燕颢准备的结局还要惨烈。”


    “……”行,你开心就好。燕折眼睛一转,换了个话题:“既然我们都要订婚了,也算半个男男朋友吧?”


    “想干什么?”


    “能不能借我点钱。”燕折一副囊中羞涩的姿态,“想换个手机。”


    白涧宗停在一间房门口前,面色阴郁:“你的手机不是刚买的?最新款。”


    这你都知道!真不是暗恋原主?


    燕折有点意外,随意找了个借口:“我想换个更fashion的颜色。”


    “……可以。”白涧宗打开面前的房门,幽幽道,“你进去,钱就有了。”


    燕折像只警惕的小猫:“里面没有十个大汉在等我吧?”


    白涧宗不耐烦道:“我可以现在叫。”


    燕折嘴欠道:“一个就够了,要八块腹肌。”


    “……滚进去!”


    “好哦。”


    燕折麻溜进屋,这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一张单人床,靠墙一排柜子,还有一把奇奇怪怪、扶手竖起的椅子。


    “衣服脱掉,躺床上。”身后传来白涧宗阴郁的声音。


    “……”燕折后退一步,顶到了白涧宗的轮椅,他干笑了声,“我们好像没约定要假戏真做。”


    白涧宗嫌弃地掏出手帕,擦了下被燕折碰到的轮椅位置:“不是说今天来找我约会?满足你。”


    “!”燕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早上刺激燕颢时说的话,这都被白涧宗知道了,他震惊到语气磕巴,“你真在我家装监控了!?”


    白涧宗的耐心显然即将告罄,他没有回答:“不是要钱?躺上去,自己赚。”


    这话怎么这么怪……


    这是张单人床,白涧宗又双腿瘫痪,应该做不到霸王硬上弓……但燕折还是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他犹犹豫豫地问:“裤子也要脱?”


    “不用。”


    燕折松了口气,红着耳根脱掉上衣,躺在单人床上。


    他不算那种瘦不拉几的身材,躺着并不能看见肋骨,有种肉眼可见的韧劲,皮肤白皙,两点泛粉,一脸无辜地躺在那里,配合着纯净无暇的眼睛,颇有别样的感觉。


    白涧宗的目光毫无停留,他操控轮椅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随后又拿出一支蜡烛,用火机点燃。


    单纯如燕折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甚至欣赏了下白涧宗这幅禁|欲的装扮。


    直到修长的手指倾斜蜡烛,滚烫的蜡油滴在身上,燕折瞬间嗷出了声,一个鲤鱼打挺地跳起来,捂着胸口、双眼含泪:“白涧宗你还有这癖好!!!”


    原著里没说啊!


    白涧宗阴冷地盯着他:“我没有。”


    燕折欲哭无泪:“你没有你滴我干什么!”


    白涧宗冷笑:“你的卡被停了吧?滴一次,一千块。”


    “……”燕折瞬间安静,默默坐下,躺好,任君摆布。


    ·


    “杨总,老板说今天要和燕小少爷专心约会,不想见任何人。”俞书杰正在极力阻拦一群人进主楼。


    “我是他老子!”杨岁安身后还跟着其他人,一个女人温和道,“你冷静点,好好跟涧宗聊,问问他想退婚的真实原因,别吵架。”


    另一个年长的西装男人看了眼时间,道:“我也好久没见涧宗了,中午可以一起吃个午饭,我相信涧宗不是会胡闹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喜欢燕家那个荒唐的小儿子?”


    “说不好就是做戏给我们看的,燕折绝对不能进我们家门,太荒谬了!”


    “本来是想把这混账叫回老宅好好谈谈,结果他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看他是翅膀硬了想造反!”


    杨岁安怒气冲冲,然而刚踏上第一个台阶就僵在了原地。


    他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哈……不行了白涧宗……到此为止吧,这么多够了……”二楼某间没关严的房子里,传来一些微妙的声音。


    “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求求你……呜呜要废了……”


    楼梯上沉默了一行人,其中一位欲言又止道:“涧宗不是瘫了……怎么还?”


    杨岁安咬牙切齿地说:“他是瘫痪了,又不是阳|痿!”


    ……


    房间的单人床上,皮肤白里透红的燕折抱着一沓钱,蜷缩成一团:“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那么多钱……”


    他被玩的双眼无神,就不该跟白涧宗做什么交易,就该搞笔钱直接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


    白涧宗左手蜡烛,右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监控里,楼梯间一行人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开,都是要脸面的人,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跟他对簿公堂。


    他放下手机,手轻轻抚着腿上的毛毯,面无表情地滴完最后一滴蜡油,嘲讽道:“这滴是惩罚,没钱。你叫的太难听,污染了我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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