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不起，我听老一辈说，是凶兆，大祸临头啊！”


    “可不是？李少常也没有做对不起老爷子的事情，咋个就招惹上这麻烦了？”


    院中几个守灵人在七嘴八舌的说，李少常听着，眼皮直跳，面色一片死灰。


    这道理都懂，但落到自个头上，确实渗人。仟韆仦哾


    看着这一家凄凄惨惨的样子，老爷子的魂魄又不在屋中，这事越来越怪。


    想了想我说：“院中闲杂人等都先回去，李少常，把门关了。”


    我师傅的面子很大，再者，他可能也是看我来帮忙，听了我的话，赶紧跟他媳妇把外人都送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走到老爷子的遗照旁，我微微鞠躬，表示祭拜，毕竟和他非亲非故，跪下上香不合适。


    李神探则凑到我耳边，低声问我：“你说老爷子这是咋回事，人都死了，怎么还不走？”


    “有可能有他留恋的东西。”我随便回了一句，并不想说太多。


    院中的氛围不对，得开棺。


    此刻我就是李家的救世主，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拦着。


    棺材盖没有定死，一推便赫然推开。


    老爷子的尸体确实被送了回来，不过双目却已经睁开，瞪得很大，但脸上其他地方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天。”李神探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这什么情况？咱白天看尸体还没有睁眼。”


    我没搭理他，李少常一家人则缩在后面，张着嘴想说话，却又不敢说，只得盯着我。


    随即我探手放入棺中，试着盖住老人李让回的眼睛。


    刚刚盖住，又马上睁开。


    控尸？


    随即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李少常一家人，他们的眼神里只有恐惧，也并未盯着我，相互手挽着手，安抚着。


    我试着抬了抬落地棺杠，棺材杠像有千斤重，根本拿不起来。


    棺材中明明没有一点怨气，但这棺材杠抬不起，老人的眼睛又合不上，这可真是奇了。


    回过头，我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少常倒是有颜色，对于他今天找混混的事情只字不提，赶紧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师傅，怎么样了？我父亲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他面如死灰，被吓得不轻，我沉声说：“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一句都不能撒谎，否则怨灵缠身，怨气不散，谁都没办法就你们一家人。”


    我说的很严肃，语调加大，他们顿时被吓得不轻。


    “不敢，不敢，您有任何问题，我都老老实实回答。”


    他老婆更有眼力劲：“还是进屋吧，外面凉，我给你们倒热茶去。”


    我们两个被恭恭敬敬的请进屋里，坐在炕沿上，一家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唯独一个四五岁穿着红肚兜的孩子完全不在乎，还拿着玩具开心的笑。


    也许他还不懂亲人离世的那种痛苦，也许是因为他父母？


    不过我还是多盯着这孩子瞅了几眼。


    “孩子不听话，他还不懂，抱歉。”女人尴尬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师傅，您问吧。”


    屋中的灯光有些发昏，照在他们一家人脸上，另一间屋子里，其他人正忙着给死人缝衣服，被子。


    我才说：“老人平日里待你们怎么样？”


    “很好？我父亲他对我们一直很好。”李少常擦着眼泪哽咽着。


    “还装？看来你们是不说实话。”李神探冷哼一声：“你们要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你们。”


    “我们说的是真的，真没有撒谎。”李少常有些激动：“不信你问我们邻居，问问全村人。”


    “好了。”我打断他们的话：“第二个问题，你们对你父亲怎么样？”


    “虽然我们家里普普通通，但吃的，喝的，用的一样都没有少过老人家的，他喜欢吃肉，我们舍不得也要给他买，你看……”


    李少常的老婆说着，打开了躺柜，让我看。


    里面到也全都是老人穿的衣服，洗的很安静。


    “老人家平时不会照顾自己，这都是我们给他洗洗涮涮的。”


    随着女人的话，我在打量她的眼睛，她眼神很认真，没有撒谎。


    这倒是奇怪。


    我又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为什么今天要找痞子搞我们？”


    “还不是您报了警？哎，我父亲死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我父亲必须今日下葬，不然必成灾祸，影响一家气运。”


    “结果，小师傅，你报了警，警方查到晚上才把尸体送了回来，白天，我们一家人等啊，等啊，心急如焚，才做了那等蠢事，这不，没化成灰，眼瞅着时间不够了，小师傅，我们……”李少常很想对我发火，却又不敢。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只要证明他说的这些，就好办。


    我想了想，给一旁的李神探递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出去打了个电话。


    片刻之后，他回来，贴在我耳边说：“刚才通过朋友，打电话问过痞子了，他们说的没错。”


    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是有些误会，不过我没放松警惕，继续发问：“老人的头上有伤，是受钝器击伤，显然生前受过殴打，为什么你们开具的死亡证明却是脑溢血？”


    “啥啊？”李少常瞪着眼睛：“我父亲真是脑溢血死的，他老人家平时不是喜欢下棋，经常到俺们村子那片小树林去，我们也劝过几回，说那边不安全，前两天不是下过雨吗？那地方不知道怎么的，一直不干，我们更不敢让老人去。”


    “但他不听，说他就这么点兴趣，我们拦又拦不住，总不能让老人家一直坐牢一样，锁在家里。”


    “后来，就随老人了，结果昨晚咋的都没回来，我们这一心急，就去了小树林，结果发现我爸头撞在了石桌一个棱角上，等我们送去医院，我爹已经是脑溢血了。”


    “你看看，我们这家徒四壁，医生也不会给我们开假的死亡证明不是？谁担得起这责任，还没好处。”


    李少常一口气说了不少，好像把心中的埋怨全都发泄出来了，这才稍稍的好受了一点。


    我和李神探却听得一阵尴尬，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我们误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