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她又为什么带小弟弟来这里？”


    刘晓婉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孙老师见过那个阿姨和小弟弟，她可能知道。”


    李莹烛从房间出来，孙老师站在门边直叹气。


    “以前钱院长就经常叫小女孩去他办公室和卧室，我一直以为他是关心那些女孩子，没想到……唉，是我这个做保育老师的失职。”


    李莹烛看着她，忽然目光凌厉。


    “孙老师恐怕是钱院长的帮凶吧？”


    “小姑娘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孙老师不可置信地大叫。


    “那你为什么隐瞒一个月前的事？刘晓婉告诉我了，有个小男孩被他妈妈带来过，你为什么骗我？是不是在隐瞒什么罪证？”


    孙老师一时语塞，难为情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们后来听说那个小男孩出事了，也是不想惹麻烦，才说没见过他们。”


    李莹烛问：“出了什么事？”


    “那小男孩落水淹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豆丁站在李莹烛脚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难怪我总是觉得手上湿湿的呢。”


    李莹烛接着问：“他妈妈带他来干什么？”


    “他妈妈想把他送进我们福利院，你说她这不瞎搞吗？那孩子有妈妈，怎么能送到孤儿院呢？所以我们就拒绝了。”


    豆丁的小脸一下子垮下去。


    刚才他已经弄清楚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幼儿园，这里的小朋友都没有爸爸妈妈了，或者被他们的爸爸妈妈丢了。


    他有妈妈，为什么妈妈不要他？


    李莹烛摸摸豆丁的小脑袋。


    “孙老师，有那个妈妈的地址吗？我有点事想找她。”


    “有的，她当时来的时候留了一个，我去给你找找。”


    李莹烛和豆丁出来的时候，沈容昭和黄文德已经在福利院门口等了半天。


    “呦，小鬼，”黄文德蹲在豆丁面前，“怎么撅着个鸡嘴？不高兴啊？”


    说着还使劲揉揉豆丁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整成了鸡窝。


    “走开！”


    豆丁用力拍开黄文德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哟哟哟，怎么还哭了？我下手也不重呀。”


    豆丁仰头大哭，“我妈妈不要我了，她想把我丢掉。”


    李莹烛问：“那还找她吗？”


    豆丁擦掉泪，“找！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我妈妈是个好妈妈，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李莹烛一行人上了车，按照孙老师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一栋老旧居民楼前，黄文德询问一群在树下乘凉闲聊的大妈。


    “阿姨，这儿有没有一个女人，在一个月前小孩淹死的？”


    扇着蒲扇的大妈一拍大腿。


    “你是说住在508的冯小琴？哎呦，可怜哦。她几年前和她老公搬来这里，小孩儿刚两个月，她老公在工地做活，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工地不愿意赔钱，一直和她扯皮。”


    “一个月前，她小孩儿豆丁掉进河里，她不会游泳，还跳下去救，后来被别人发现。母子俩救上来后，小孩儿已经死了。”


    另一个大妈痛心疾首道：“都一个多月了，冯小琴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实在饿了才出来买点东西吃。她这一辈子啊，可怜喽。”


    豆丁在旁边听着，默默流泪。


    “是的，我妈妈叫冯小琴，她是最好的妈妈，每天送我去幼儿园，给我做好吃的。晚上睡觉会给我讲故事。妈妈真可怜。”


    李莹烛心里有些触动，这傻孩子，光想着冯小琴可怜，没想想自己。


    两个月没了爸爸，三岁多丢了小命，在世间这几年，也没多少快乐时光吧？


    豆丁拽着李莹烛的手，哀求道：“姐姐，带我上去看看妈妈吧。”


    李莹烛点头应允。


    508门前，李莹烛按响门铃。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的女人打开一条门缝。


    “妈妈！这是我妈妈！”


    豆丁兴奋大叫，也不管女人听不听得见。


    “你们找谁？”


    “找你，冯小琴。”李莹烛微微笑了笑。


    “你们是工地那边过来赔钱的？”


    “不是。”


    冯小琴一听，冷着脸，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等等！”


    李莹烛挡住门，指着身后的沈容昭。


    “这位是沈氏集团的沈总，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要给你捐款，捐……五百万！没错，五百万。”


    沈容昭皱眉，他是不缺钱，但是李莹烛是把他当成行走的at机了还是怎么回事？


    黄文德也睁大了眼珠子。


    他算是知道了，这沈总的经济大权，完全掌握在天尊手里。


    “天尊，”黄文德小声道，“你给她五百万，就给我五千呀？”


    李莹烛一个眼神过去，黄文德闭上了嘴。


    冯小琴犹豫了一下，给几人开门。


    “进来吧。”


    豆丁高兴地第一个往里面冲，却突然被一道金光打得往后飞去，重重跌在地上。


    坐稳后，委屈地撇嘴。


    “姐姐，我进不去。”


    三人一惊。


    李莹烛抬头，看到门上挂了一面辟邪八卦镜。


    原来是这面镜子，让豆丁进不来。


    可如果让冯小琴现在摘下镜子，只怕会让她起疑。


    “你们在看什么？”冯小琴看几人面色怪异，问道。


    “没什么，沈总，小黄，我们进去。”


    趁冯小琴转身进屋，李莹烛用秘语传话豆丁：“豆丁，姐姐先进去和你妈妈聊聊，别伤心，在门口乖乖等我们。”


    三人刚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摆着豆丁的遗像。


    小家伙笑得一脸灿烂，那时他没想到会和妈妈天人永隔吧？


    “请坐。”


    冯小琴一脸哀伤，眼睛红肿，应该是经常哭过。


    李莹烛对沈容昭一使眼色，沈容昭掏出支票，签下了五百万。


    “冯女士，节哀。”


    李莹烛把支票递过去，冯小琴的眼泪滚落。


    “谢谢你们。”


    刚才李莹烛进来时故意没关门，此时豆丁站在门外，看着流泪的冯小琴。


    “妈妈别哭，豆丁给你吹吹。”


    冯小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清风，愣了愣，想起死去的儿子。


    每当她哭的时候，豆丁就过来用小手擦擦她的眼泪，在她眼前吹气。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悲恸。


    三人坐了一会儿，打算离开了，冯小琴把人送到了门口。


    “妈妈，你出来呀，我想抱抱你。”


    豆丁害怕八卦镜，不敢靠近，哭着冲冯小琴伸出手，但她却站在门框里，不愿多往前走一步。


    李莹烛想了想，对冯小琴说：“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看到你儿子，你愿意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