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的深海，金光闪烁，‘白长渺’三个大字汇聚在海底。


    老海龟身体颤抖，语气兴奋，带着一堆小海兽匍匐在地面：“是龙主，龙主的意志显灵了。”


    三个大字散去，已经成功契约的龙宫再次恢复原本的大小，坐落在原地，灰尘四起。


    “殿下！”老海龟没有起身，它尊敬的对小虎鲸行礼。


    小虎鲸，不，现在是白长渺，摇摆着尾巴，脑袋懵懵的，全是龙族的传承功法，让他不由得仰天长啸。


    “嘤——”声音还是细小软萌。


    渺，大水辽阔无边而深远；遥远而模糊不清，难以预测。


    从此刻起，白长渺便是这片海域的主人，受海兽净重。


    这对它来说是有利而无害，尤其是白长渺的血，总会受到觊觎，龙宫就是它的底气。


    “没想到，这小虎鲸的另一种血脉竟然是龙族，血脉强大，传承浓厚，也许会真的成为你口中的海洋霸主。”清宣感慨。


    龙宫迎来了它的主人，傍晚陷入狂欢，深夜小幼崽们累的已经熟睡。


    郁荆靠在床榻边，取出玉瓶，里面装的是白长渺流下的血液。


    撑起一个防护罩，免得血液的气味蔓延，毕竟早上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这瓶血有什么用吗？”


    曲白收集好后便交给她，让她好好保存，郁荆疑惑，这瓶血是有什么作用吗，难得见到曲白严肃的语气。


    郁荆打开瓶子，发现里面原本深蓝色的血液，已然成了金黄色。


    郁荆：“龙族血脉彻底吞噬了海兽的血！没想到就算流出体外，龙血也这么霸道。”


    曲白趴在郁荆手腕上，撑着身子看向瓶口，里面的血液在流动，金色越发璀璨。


    拨动郁荆的小指，道：“这血液，用水稀释几滴，把清宣泡进去，会让他的魂体凝实。”


    闻言，郁荆挺身坐好：“真的！”


    这血这么管用。


    对曲白的话，郁荆没有半点不信，立刻动身，寻来一个半大的碗，倒进三四滴龙血，很快，清澈的水瞬间变成金色，散发这幽香。


    清宣在熟睡，巴掌大的小人趴在软枕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师父，师父……”


    清宣隐约见听见自己家小徒弟在喊，翻个身，拍掉作妖的打手，嘟囔：“别打扰我，我要睡觉。”


    他很困，困得睁不开眼，从来没有这么困过。


    郁荆拧眉，魂体只有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才会以睡觉来补充能量。


    没有再次尝试叫醒清宣，郁荆弯身，把清宣捧在手心里，将他放入液体中。


    把清宣师父的双臂搭在碗壁上，以免整个人滑入到水中。


    魂体普一进去，金色的液体泛起波纹，一圈一圈，围绕着清宣的腰际旋转。


    最后爬满通透的魂魄。


    清宣的魂体上爬满金色，这个小人扑灵扑灵的闪光，碗里的液体逐渐变的清晰。


    金色直至消失，清宣整个魂体沉浸下来，白雾漂浮，原本透明可见的魂魄在凝实，隐约可见的碗壁，被清宣遮住。


    “成功了……”这过程中，郁荆是大气不敢出，生怕遭遇任何意外。


    郁荆深处食指，戳戳师父的脸颊。


    软乎乎的，有温度的！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师父的体温，师父平常化成圆团子，虽然也是软乎乎的，但不是那种皮肤弹性的软，而是触碰不到，缥缈的软。


    “师父这次醒来，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想到先前清宣撞到墙上，没有穿透的事情，郁荆问：“曲白，白天师父撞到龙宫墙壁上，也是因为接触到了小虎鲸的血吗？”


    “不错。”曲白回答。


    “是因为接触到的血还没有彻底变成龙血，所以魂体只是凝实了片刻……”


    这就解释了，师父在撞墙后，又变成了缥缈虚无的状态。


    郁荆睡不着，中途转弯去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小虎鲸。


    海龟奶奶在不停歇的照顾，湿润的帕子抹去小虎鲸额头的冷汗，眉眼间的弧纹发着弱光。


    “海龟奶奶，小虎鲸没事吧。”


    “没事，就是一下子接受太多的传承了，要多睡一会儿来吸收，丫头是睡不着吗，这么晚还在外游逛。”


    “嗯，我不困，闲着没事到处看看。”


    “哎。”海龟奶奶叹口气：“没想到，老龟我等了上千年，终于看到龙宫再次认主了。”


    “再次？”


    “是啊，龙宫是龙主亲手炼制而成，第一人主人是便是龙主，后来，龙主把龙宫送给了祭祀，给他了一滴龙血，强行绑定，龙宫易主，再后来，龙族消失，这龙宫上的契约也消失不见，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


    “海龟奶奶，祭祀也是龙族吗？”


    “不是，祭祀不是龙族，我也不知道他是何种种族，只知道他和龙主交好，无话不谈。”


    床上的小虎鲸难受的嘤咛了一声，翻个身，继续安稳的睡去。


    长夜慢慢，顶上的明珠发着微弱的光，郁荆一时看不清楚海龟奶奶的表情。


    “海龟奶奶，您觉得龙族还存在吗，还活着吗，毕竟契约……”


    “我知道，但是丫头，你不知道，祭祀和龙主是多么的强大，只人族是杀不了他们的，龙主带着龙族消失，定有他自己的考虑，龙主他们一定还活着，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这回归。”


    海水清冷，倒映出海龟奶奶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眼神，向往，信仰……


    郁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说龙族消失了近万年，也许早就没了；还是龙族再强大，能够主动消失，遇到的问题足以是灭顶之灾。


    海龟奶奶超她笑：“夜深海凉，丫头你还没有成人，回去睡吧，会长不高的。”


    哄小孩的语气让郁荆一抽，真是有点别扭。


    待她走出门，海龟奶奶再次道：“明天中午来找我，你拯救了这片海域，我给你写东西做礼物。”


    郁荆回到房间，不知何时睡着，迷迷糊糊醒来，左臂已经麻木的不能动。


    清宣坐在小徒弟手臂上，没有打扰她睡觉，自己偷偷大笑，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小腿，一会捏捏自己的脸颊，经常挂在脸上的假胡子也被扔到一边。


    “师父，你坐麻我的手臂了。”刚醒来的声音沙哑，睡意兴隆。


    “徒弟，我有实体了！你看！！”


    清宣兴奋的显摆自己：“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整个人暖暖的，醒来就发现自己不是魂体了，而是凝实的人了，哈哈哈，没想到做个梦还有这么一个好处……”


    郁荆：……


    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