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是小海龟几十倍大的，面容苍老的大海龟游出那座深海宫殿。


    “人族啊……”老海龟慢悠悠地游到跟前。


    硕大的海龟脑袋凑到郁荆面前，红枣般大小的眼睛满是好奇。


    郁荆和清宣紧绷，神色紧张。


    是神阶异兽！


    异兽到了神阶后，就会炼化‘横骨’，口出人话。


    “多长时间了……，好久没有看见过人了，如今一见，还真有点亲切啊……”


    老海龟围着她游了几圈，最后停落在小虎鲸身旁。


    一爪子拍上小虎鲸的脑袋：“臭小子，就知道乱跑！”


    “嘤嘤嘤！”不臭，香！


    小虎鲸反驳，使劲甩着小尾巴。


    老海龟笑后，对着郁荆道：“小丫头，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们，还要多谢你把小虎鲸送来。”


    “不用，是小虎鲸带我们来的。”


    “哈哈哈，一样，都一样。”


    看着小虎鲸绕着这小丫头转得开心，老海龟道：“丫头，我瞧小虎鲸对你喜欢得很，不如跟老龟我进去看看？”


    郁荆听闻一愣。


    清宣已然调到她的肩膀，督促着说：“小徒弟，答应，答应它，我还没见过龙宫长什么样子呢。”


    “好，那就多有打扰了。”


    它的声音苍老，多有慈祥，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温声细语地柔软。


    小海龟滚到老海龟壳上，软声软语叫着。


    “丫头，我看你骨龄一十九，老龟我活了上千年，你可以唤我一声海龟奶奶，海里的兽啊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郁荆乖巧应答：“海龟奶奶，我叫郁荆。”


    “哎，好名字，有破坚，勇直之寓，很合你。”


    郁荆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有这层寓意。


    当初双亲为她命名的意思，正好与之相反，他们想让她烂在这荆棘之中。


    破坚，勇直；不畏艰险，勇往直前，她很喜欢。


    “丫头啊，人要向前看，不要回顾过去。”海龟奶奶明显看透了郁荆的表情，安慰道。


    在郁荆回神时，转移话题：“丫头，这个给你。”


    海龟奶奶从后背生揪下一片碎壳，递给郁荆：“算作谢礼，小虎鲸调皮，若不是你送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壳片可以帮你挡下三次灵魄四境以上的攻击，手下吧。”


    “多谢海龟奶奶。”


    穿过大门，进入宫殿，白玉铺城的街道，琉璃做成的瓦片，冰晶雕刻的花艺……


    如同步入了仙境。


    海兽幼崽们堆聚一起，嬉闹。


    “海龟奶奶，怎么没有看见小虎鲸的族人？”


    郁荆在街上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海兽，唯独没有虎鲸。


    “唉！”海龟奶奶叹气：“虎鲸是一种排外的种族，小虎鲸生下来就和旁的虎鲸不同，尤其是在颜色方面。虎鲸都是黑白两色相间，而小虎鲸生来白色，被虎鲸们视为不详。”


    “再加上，她的母亲，刚一生下来，便遭到了异兽攻击，当场死亡，更加坐实了小虎鲸的厄，所以便被赶出了族群。”


    “想当初，老龟我捡到它时，还是个小不点，遍体鳞伤，差点断了气息，如今被我养成这副欢脱的模样，老龟我甚是欣慰……”


    郁荆没想到，这只小虎鲸还有这样的身世，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


    “嗷嗷嗷……”


    “咕噜噜……”


    “……”


    街上的小幼崽们，见到海龟奶奶，一拥而上，围在它身边，亲近地贴贴。


    郁荆跟在身后，幼崽们奶声奶气的，怪不得很多人喜欢幼崽，很难讨厌。


    “哼唧……”小虎鲸给你贴贴！


    小虎鲸见郁荆盯着贴着海龟奶奶幼崽，以为人类也想要贴贴，立刻献上自己的脑袋，贴贴她的手背。


    人类的模样，在这个满是海兽的深海里，甚是稀有。


    他们几乎没有见过人类，有几只大胆的幼崽，悄悄跑到面前，咕噜噜的嘴里直冒泡。


    “咕噜噜……”这是什么海兽。


    “嗷唧……”没有见过呢。


    几只小幼崽上窜下跳，说着郁荆听不懂的话。


    甚至还有一直粉色透明小水母，一展一展漂浮在脸前，小触角还好奇的戳戳。


    像是一个开放的海洋馆，平时不常见的还剩生物都在眼前，甚是还萌萌的，完全不像他们长大的模样。


    “小徒弟，你还挺吸兽的，尤其是幼崽兽。”


    郁荆无奈，她不敢用力推开挂在身上的幼崽，只能护好身上的衣服。


    一顿贴贴，海龟奶奶赶跑小崽子们。


    “这些小兽们，从没有见过人类，给丫头你添麻烦了。”


    “没有，他们很可爱，我很喜欢。”


    “没添麻烦就好，小崽子们太皮。”


    清宣在龙宫里，目不转睛，实在是忍不住跑去玩，并没有离得很远，稍一注意就能听见这里的话。


    郁荆问：“海龟奶奶，您说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人族了，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来过这里吗？”


    听到她这么问，海龟奶奶一时恍惚，好一会儿才说：“是啊，好长时间了，大概有九千年了吧，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了，活得太长了，看你这么好奇，老龟就给你讲讲吧。”


    一边玩耍的清宣噌的飞来，坐在她肩膀上，两人一起听海龟奶奶的叙述。


    “当初啊，我是龙宫的管家，龙宫大小事务都归我管，龙主彼时还年少，经常偷跑去陆地，寻觅人间。”


    “不久之后，龙主他竟然带回了以为女子，如胶似漆，那是老龟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人族的模样，不似话本里的缥缈，人族竟和我族龙主化身并无不同，除了少了两只龙角，都已一双眼睛，一个嘴巴，修长的身体，两条玉腿。”


    “后来，龙主和人族女子结成了伴侣，那是龙宫最热闹的时候；龙后在陆地上的势力很大，结契典上，人族占了大半。”


    郁荆已经被安排到一处偏殿，安稳地坐在榻上听她缓缓道来。


    海龟奶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干哑，饮下一杯藻羹，软绵的语气接着说下去。


    “结契典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类，各不相同，容貌严厉，但是和龙族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