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主在俞府做什么。”


    赵见过从疯狂中醒来，看着迎面走来的城主。


    “赵家主现在不是该待在我的城主府吗？”


    赵见归收起盒子，没了平时的假笑：“城主不是看见了，我在偷人祖堂啊。我见俞府的祖堂不喜，今天又平白受了冤屈，就来这里发泄发泄脾气，不知城主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城主笑：“我来捉你。”


    看着城主来势不妙，他退后几步，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不用再跟他周旋。


    赵见归转身就要离开，被飞身下来的韩堂主挡住了退路。


    两人前后夹击，他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妙。


    “两位，我是砸了人家的祖堂，可是跟你们没有关系吧。放我离开，大家都安好，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怎么能放，赵德的举报本城主还没有结果，你得留下。”


    赵见归见状，知道他是没法离开，随手一击，跟两人交战在一起。


    “二打一，不好吧。”


    “谁说是二打一，我这还要在算一个人呢。”旁边传来一句话，回应赵见归。


    “俞家主。”四人对峙，赵见归看着来人，咬牙。


    他不是出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俞家主上下抛着手里的记忆存晶石，眼神幽深：“不想知道我在你的家里发现了什么吗？”


    听到他的话，赵见归这才反应过来，都是圈套，他还傻乎乎的上当了。


    一时间，俞府院子里，大风四起，元素交织，好好的院子坑坑洼洼。


    “你们骗我！赵德举报是假的，你离家出城是假的，骗我到祖堂狙我是真的！哈哈哈，可是，我已经拿到了，骗就算是骗我又如何！”


    “赵见归，你觉得我俞修竹，会让你打扰祖宗的休息吗！”


    “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进祖堂了吗？”


    俞家主反问，赵见归反射地看向祖堂。


    破落的大门，摇摇欲坠，他正想反驳，就看见门被打开的祖堂在消失，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关闭的大门，完好的台阶，没有一点划痕。


    “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取出盒子，里面的半颗心脏消散，在手中变成一块石头。


    “啊——！！！这不是真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这都是你们的阴谋，一切都是假的！！”


    赵府，郁荆没有离开，他知道今晚是个不眠夜。


    心情沉重地走向后院，站在赵夫人门前。


    隔着门，她看向里面。赵夫人没有睡，还是和第一见时一样，搂着橘猫，安心哄睡。


    肃杀的夜里，这里是唯一温馨的场景。


    郁荆一时不知道是否要进去。


    “呀，令令，外面有人哦，娘亲去看看哈，不怕不怕。”把猫放到床上，出门来到郁荆前。


    郁荆今天的衣服在地洞里染上了血，储物芥子里只有一套衣服，正是她身上穿的红衣。


    “是红娘来了啊，要来商讨令令的满岁礼吗。”


    她是把我当成了办喜事的红娘，郁荆心想，她没有吭声，跟着赵夫人进了屋。


    “红娘啊，你看，这是我准备的一些事宜，你看看还要添加些什么吗。”


    “哦，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家令令吧，我去把他抱出来给你看看。”


    她高兴的回到里屋，郁荆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手册，满满的几页，全是以为娘亲为自己孩子准备的满月礼。


    “令令，令令……你在那……”


    赵夫人冲出来，抓着郁荆的手臂，眼里含泪，焦急道：“令令，我找不到令令了，你帮我找找，帮我找找……”


    “好别急，我帮你找。”


    来到里屋，橘猫赖在床上，懒散地窝着。


    郁荆举起猫，交给赵夫人：“在这呢，令令在这儿。”


    赵夫人‘扑哧’一笑，眼里的泪还在流：“这是一只狸奴，那里是令令，我的令令是个小婴儿，小手小脚的，可软和了，不能是只狸奴的，红娘，你在逗我笑呢。”


    郁荆呆愣，赵夫人这是好了？


    随后，赵夫人满屋子找自己的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瘫坐在地上，一声声喊着‘令令’二字，看到郁荆抱着猫过来，起身从她手里夺过猫。


    然后抱着猫藏在桌子底下：“你是谁，为什么要抱我的令令，你是不是要带令令走，不准，我不准！”


    她没有好，她在骗自己，找不到孩童状的令令，所以只能以猫，骗自己是被炼制过的令令，是自己的孩子。


    [可惜被妻子发现了。]


    这是赵见归手札里写的。


    不难猜到，后面该是，妻子看发现后，自己的儿子没了人样，没了尸骨，自此疯了。


    她蹲下身，轻声问：“赵夫人，你想见赵令吗，你的亲儿子，找令，你想要见到他吗。”


    赵夫人一愣，呆呆的看着他，道：“我有，令令，你看，他在我怀里。”


    “不是令令，是赵令，是你十月怀胎，满心期待的赵令。”


    郁荆拨开她缭乱的头发，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韩卓之走上前：“这会不会太残忍。”


    “残忍吗？母亲见不到自己的儿子，才是残忍吧。”


    满心期待的儿子，被生父拿去炼制，连孩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没能夺回儿子的尸骨，却只能疯癫来欺骗自己，这才残忍吧。


    赵夫人拉住郁荆的手，眼里期待：“见，要见，要见赵令。”


    “好，我把赵令带来了，来还给你。”


    郁荆把在角落里收走的骸骨取出来，放到赵夫人面前。


    “是赵令？”她白皙的手指，在畸形骨头上摸索。


    最后，她翻开干瘪的皮毛，在前爪上摸索到一根红绳，上面坠着一块桃木。


    “是赵令，是我的赵令……”桃木上刻着一个‘令’字，这是她求来的平安符，她满心欢喜的孩子。


    嘶哑的哭声响起，几经起伏，痛彻心扉。


    韩卓之站在门外，感叹：“可怜人。”


    郁荆声音平淡：“是可怜的母亲。”


    原来一位母亲可以哭成这样，从未感受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捂着心口，平淡的看着屋里的一切，那名为嫉妒的情绪充斥在心中。


    原来赵令有一位这么爱他的母亲啊。


    俞婛有爱她的双亲，韩卓之有爱他的父亲，好像只有自己，被双亲视如敝屣。


    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她回到前院，看见俞一见两人回来后松了一口气，郁荆这才真正意识到，她已经有人爱了。


    已经深夜，蟋蟀鸣叫。


    郁荆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数着蚂蚁。


    韩卓之突然发声：“郁荆，你看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