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过往
作品:《我在异世当幻术师》 话落。
中年男子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城主又是一拍:“说,你知道些什么!”
赵德鼻涕一把泪一把,嘶哑道:“我在发大水前的半夜,看见了赵见归在拔木桩,有人来找他,然后赵见归杀了他的娘亲,他拔了木桩,大水来了,我没有通知其他人,所有人都被淹死了,在睡梦中死的,所有人……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没通知的……哈哈哈,我就是故意的,故意看你们去死,谁让你们总是欺负我!!”
他的话不着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直至癫狂。
韩堂主皱眉,右手一挥,水元素凝聚,一滩水从头顶落下,浇醒了赵德。
他双眼骤缩,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他没了顾忌,将事情缓缓道来。
赵德自小生活在赵村,无父无母,只有一位奶奶将他拉扯到大,性格孤僻,是村子里小孩欺负的对象。
那晚,他刚从村外打猎回来,看到几位黑袍人进入赵见归家中。
赵见归家里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只有一位妇人,是赵见归的母亲。
待黑袍人离开后,他看到赵见归亲手杀了他的生母,拔了大坝两边的木桩。
安东河半围东域,处于最东。赵村正好卡在河的中下游。
赵德知道,这几天要发大水,他今天的打猎就是为这做的准备,他也知道,大坝被毁坏会出现什么事情。
藏在柴堆后面,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赵见归,俯身让他禁声。
赵见归说:“你都看见了吧,要告诉其他人吗?”
不等他回答,他又道:“你被人从小欺辱到大,就没有怨,没有恨?”
赵德想,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他恨不得喝了那些人的血,吃了那些人的肉,碎了那些人的骨。
“很好,那现在就离开这里,跑到山上去。”赵见归很满意他的怨恨,轻声在他耳边道:“看到谁逃出了村子,就杀了他们。”
他离开了村子,来到了山上,却没有像赵见归说的一样,他没有杀人,就这样静默地看着逃出的人离开。
他知道,赵见归不会放过他,连自己生母都能杀的人,哪能有什么手软。
他找了一个身型相似的人,让他代替自己死去。
说完这段过往,赵德瘫在地上:“就这样,我躲过了赵见归,然后来到了正元城。”
他看着城主,“我知道,入住城内的人都要面见城主,以城主的修为,定然能看出我是否说谎。”
“所以,你告诉我了你真名,你的来历。”
“嗯,我隐去了这个事,当做没事人一样,说出了自己的来历,祈求您不要外漏我的身份姓名。”
“我记得你当时的理由是,你的家人被大水淹死,所以你想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我以为已经过去了,没事了,可我每晚都能梦见,梦见他们来找我,来质问我……我很少出门,一直待在城西。然后,我参加了迎接酒宴,看到了赵见归。”
窗外的郁荆很后悔,没有带来师父和曲白,导致现在只能听见模糊一点的声音,她和韩卓之小声交谈。
“所以,赵村几百口人的死,都是赵见归一人所为。”
韩卓之点头,真是个心狠的人呐。
“嘎吱——”头上的窗户骤然打开,两人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父亲。”
“俞伯伯。”
两人小声,站起身低头。看着脚边的枯叶,看着地上的蚂蚁,就是不敢看窗户里的人。
“蹲在窗下这么长时间,脚麻了没。”
“……”他们忘了,屋里的都是什么人了,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吧。
“进来吧。”俞家主让两个孩子进来,“都听到了。”
“嗯。”
“想说什么?”
郁荆拿来韩卓之的话来答:“这事是由我们发现的,所以我们有知情权和参与权。”
听到这话,俞家主笑“两个还没有成人的小孩,要什么权利,去,做到一边去。”看见两人不动,调侃:“不是要什么知情权,不动等着我请你俩?”
闻言,两人噌噌入座。
俞家主提着郁荆的衣领:“离我远点,一身土!”语气嫌弃,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坐到墙角,看着离赵德几十步远的地方,这和在窗脚听有什么区别,甚至窗脚还近点。
韩堂主一撇,韩卓之立刻乖乖地和郁荆坐在一起。
赵德并没有进来两个人儿胆怯,他大喊:“一定是他发现我了,在宴席上看见我了,所以派人来杀我,你们一定要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了,你们得救救我!”
城主:“你还有什么没有说的,这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人,弑母杀亲,屠害村民,就算你说出去,他也不过落下一个难听的名声,这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也不值得这样追杀你。”
赵德沉默。
半晌后才说:“他在炼蛊!十几年前,我偷偷潜入他家,本想威胁他要点钱,结果发现他在拿他儿子炼蛊,他那儿子不成人样,人身兽首,人手兽尾,他把他亲儿子给炼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被他丢到丹鼎里,炼制了几十天。”
“我被发现了,逃走了,赵见归他并不知道我在正元城,所以躲过了一劫。”
郁荆听完,立刻想到赵夫人把一只猫当作儿子的事。
这样说明了,真正的赵家公子赵令,早就死了,死在了十几年前,有可能没有活过一年。
显然其他人都想到这里,脸色难看。
赵见归亲手复刻了自己的儿子,而且不只一个。
“你有一个赎罪的机会,你要不要。”
赵德看着主位上的城主道:“赎罪?我有什么罪要赎。”
城主不在意,他说:“你被欺负的时候,有人会帮助你吧,否则你也不会每天做梦。”
以赵德这样的人,是感受不到什么负罪感的,能够每天梦到甚至恐慌,足够证明,他对某人有愧。
赵德垂头,那张稚嫩的脸庞又浮现在脑海里,他捂着头,崩溃喊:“对不起,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
“你要不要这个机会,唯一让你解脱的机会。”
“……要!我要,给我!”他不想每晚睡不安稳,每晚都能看见,他想要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