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初砚还是独自去上班的。


    闻舒庭和于既明今天也有事情要处理。


    于是唯一清闲的人就成了闻池。


    当然，他是美滋滋地带着岁岁出门的。


    中途经过商场时，还带着岁岁进去逛了一圈儿。


    岁岁看中了商场里的小火车，闻池就陪着她坐了足足三圈。


    等到第四圈的时候，两人被同车的家长认出来，险些造成大堵塞。


    于是闻池赶紧捞着岁岁跑了。


    兄妹俩抵达医院，已经快到午饭时间。


    因为中间闻池给爸妈打过电话，所以他们并不意外兄妹俩的迟到。


    岁岁进门时还咬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满脸都是糖渣，像个小花猫。


    这会儿病房里只有初云苓。


    闻煜本来上午有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却因为舍不得离开初云苓身边，便将地点改到医院VIP病区的会议室，领着秘书等人工作去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结束会议了。


    初云苓一边用纸巾帮小女儿擦脸，一边无奈地看着儿子：


    “她吃了多少零食？”


    闻池眼神飘忽：


    “没、没多少。”


    刚开始是没多少，耐不住岁岁撒娇。


    被那双软乎乎、亮晶晶的圆眼睛望着，闻池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也不知道小幼崽哪儿来的旺盛食欲，活像是吃零食有另外一个胃袋！


    最重要的是——


    当闻池担心岁岁会因为吃零食过多而影响健康和牙齿的时候，岁岁振振有词：


    ‘我是小人参！不会生病哒！’


    眼下她也是仗着闻池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开始肆无忌惮了。


    而闻池……居然觉得岁岁说得挺有道理！


    当闻池把话转述给初云苓的时候。


    初云苓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女儿：


    “哦？是吗？”


    岁岁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最后一颗冰糖草莓塞进嘴里：


    “窝其含里啊（我吃完啦）！”


    初云苓捏了捏她的小鼻尖：


    “你可以骗得过哥哥，骗不过我哦！”


    在灵地的书阁里，有一套长达十二册的白玉灵参养护指南。


    那里面可是只字不曾提过这些。


    最适合白玉灵参的食谱应该是琼浆玉露。


    不过现在离开灵地，没有了琼浆玉露，岁岁又成功化人。


    所以她现在的食谱应该倾向于这具身体所表现出现来的三岁半小孩儿。


    至于对一个三岁半小幼崽来说，适不适合吃零食……


    岁岁嘿嘿笑着扑进初云苓怀里，使出撒娇大法。


    闻池也知道自己被骗了，有些愧疚和沮丧。


    初云苓看出来了，安慰他：


    “一次两次没什么关系。”


    岁岁的身体肯定要比一般的小幼崽强壮许多，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闻池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得到轻松：


    “感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岁岁靠在初云苓怀里，脆生生说：


    “哥哥很好哒！”


    闻池有被安慰到。


    初云苓微微一笑，乐意见到儿女间感情融洽。


    她抱着岁岁坐到病房上，紧挨着床的桌子上铺满了各色资料。


    闻池看见了，顺势拿起来翻了两下：


    “幼儿园？”


    闻池恍然想起以岁岁的年纪，的确差不多到了读幼儿园的时候。


    初云苓笑眯眯地点头：


    “嗯，我和你们爸爸正在考虑当中，还没确定下来。”


    怀里的岁岁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


    “什么是幼儿园？”


    听起来有些耳熟哎！


    没等初云苓提醒，闻池就已经顺口解释了句：


    “就是读书的地方，像……我们之前录综艺时候的学堂！”


    岁岁险些从初云苓怀里跳起来！


    “什么？我不要！”


    闻池懵了。


    他立马开始后悔自己的随意解释，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没有学堂那么恐怖，就是小孩子们一起玩耍的地方，到时候岁岁可以认识很多小朋友……”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岁岁听到读书二字，就开始抱住小脑袋，猛摇头：


    “我不要去哇！”


    闻池手足无措。


    最后是初云苓出面，笑着搂住岁岁：


    “好，我们不去。”


    暂时实行了缓兵之计。


    之后，闻池不得不摸出手机给岁岁放起了西游记，用大众男神孙悟空暂时安抚住岁岁的小心脏。


    眼看岁岁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机屏幕上，闻池在初云苓身边压低声音：


    “真的不去幼儿园吗？”


    他当然知道，到岁岁这个年龄，只有在幼儿园才能接触到更多同龄孩子，拥有正常快乐的童年。


    初云苓越过闻池肩膀，若有若无扫了眼，微微提高音量：


    “当然不去了，岁岁开心就好。”


    闻池后背一僵。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偷偷借着了床头镜子的反光，看到自己背对着的岁岁，正贼兮兮地竖起小耳朵，眼睛一眨不眨。


    这明显就是在偷听！


    直到初云苓回答这一句，岁岁才算彻底安心，这次真心沉浸进了动画片里。


    闻池舒了口气。


    初云苓这才将声音压得更低：


    “肯定是要去的，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闻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岁岁对读书这么抗拒？”


    初云苓想起什么，眯眼一笑：


    “大概是像她哥哥？”


    闻池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大哥还有过不喜欢读书的时候？”


    他觉得颇为神奇，毕竟从有记忆起，初砚就一直是三好学生，老师家长人人夸。


    初云苓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着闻池。


    闻池这才想起岁岁的哥哥不止一个。


    “我……”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撒泼打滚不愿意去上学的样子，脸颊不自觉发烫。


    “那时候我太小了！根本不懂事！”


    初云苓笑眯眯地点头。


    闻池在短暂的羞赧过后，又有些怀念。


    他活得肆无忌惮像个小霸王的童年，终究是回不去了。


    初云苓看出了他的低沉情绪，温柔拍着他的脑袋：


    “你现在要是想继续叛逆，也是可以的。”


    在母亲面前，闻池可以永远做一个孩子。


    闻池眼睛微微发酸，嘴上却是否定得很快：


    “我才没有那么幼稚！”


    初云苓有些感慨。


    正好，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闻池聊聊。


    “昨天我听你爸爸说了一些你们最近的情况。”


    这个开场白，让闻池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