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说着，岁岁大大打了个哈欠：


    “哈……啊……阿嚏！”


    哈欠变喷嚏。


    岁岁揉了揉鼻子，眼角都是泪水花花儿。


    闻池立刻将闻墨抛到脑后，一脸紧张地跑到岁岁跟前：


    “怎么打喷嚏了？感冒了？是昨天凉到了吗？”


    岁岁的小脸儿跟面团似的被揉来揉去。


    岁岁勉强推开闻池的手：


    “没有啦！就是鼻子有点痒痒！”


    闻池仍是不放心，转头就想问大哥初砚能不能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让专业人士看看，他实在是不能放心。


    一扭头，无意间瞥见闻墨那张脸——


    震惊的眼神；


    古怪的表情。


    闻池不懂，下意识将岁岁往身后藏了藏。


    生怕姐姐闻墨的怒火会波及到岁岁。


    结果。


    搞不清楚状况的岁岁，主动从他身后刷的探出脑袋。


    不看还好，一看，见到了闻墨，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噗嗤发光！


    小脸儿瞬间精神百倍！


    “姐姐！”


    “姐、姐姐？”


    惊喜的是岁岁。


    诧异的不止闻池，也有初砚。


    至于闻墨……


    她眼神复杂地在闻池岁岁之间来回看：


    “难道这小家伙是你的……”


    “她是我的妹妹！”


    闻池喝道。


    闻墨难得没有动怒，只是精神恍惚了下。


    很快回神，闻墨不再看闻池，而是去问初砚：


    “能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初砚苦笑了下：


    “小墨，你先听我说……”


    闻墨眸光沉沉，咄咄逼人道：


    “我只想知道答案！”


    初砚安静了数秒。


    闻池将岁岁紧紧护在腿边。


    岁岁也察觉到不对劲的氛围，变得格外的安静乖巧。


    “小池，你先带岁岁去洗漱吧。”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支开岁岁，但谁都不作声。


    岁岁也没反对，乖乖地被闻池牵走。


    等她身影消失，初砚才压低声音，叹气：


    “也好，由我亲自告诉你，总比你道听途说些消息来得好。情况是这样的……”


    他三言两语就讲清楚了岁岁的具体情况。


    总结而言就是——


    他和闻池都觉得岁岁很可怜，所以想要收养她做妹妹。


    说完，初砚观察着闻墨表情：


    “……所以你觉得呢？”


    闻墨张了张嘴。


    她想讽刺，想回怼，想要嘲笑兄弟俩异想天开。


    可是一想到这些攻击会波及、伤害到岁岁，那股气儿便骤然消散。


    然后沉落，淤积在胸口处，堵得她喉咙像是塞着块大石头。


    许久。


    闻墨才复杂难言的看着初砚：


    “我的意见重要吗？你和闻池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初砚微微皱眉：


    “我们是一家人，你的想法当然重要！”


    闻墨讽刺般“哈”地笑了声，却不说话。


    初砚同样心里难受。


    他希望收养岁岁能成为一件好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闻墨难受，让很多人都难受。


    不仅伤害亲人，也是在伤害岁岁。


    “其实……”


    “算了。”


    闻墨避开了初砚的目光，挪开视线，


    “有些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明天的机票回学校，就不和你们商量了，你也知道我学业很忙。”


    初砚无奈。


    想劝她，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闻墨背影萧瑟地离开。


    好一会儿，闻池才走出来。


    初砚本来在发呆：


    “岁岁呢？”


    闻池指了指里面：


    “在换新衣服呢……二姐走了？”


    初砚点了点头。


    随后，他像是思考许久：


    “小池，我觉得‘收养’这个决定还是有些太贸然了，家里人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他们都不认识岁岁，怎么可能待她如真正家人一般呢？”


    闻池沉默着，不得不承认初砚说得有道理。


    不过，他忽然又想到：


    “等等，可是岁岁好像认得二姐？这是怎么回事？”


    初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懊恼道：


    “忘记问了！”


    心思缜密如他，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闻池：“不如问岁岁？”


    “问我什么呀？”


    岁岁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穿了身粉蓝色的背带裤，看起来清爽又可爱。


    她四处张望寻找，都没能发现闻墨的身影。


    小脸儿流露出失望：


    “姐姐呢？走掉了吗？”


    闻池顺势问起：


    “正想问你岁岁，你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个姐姐？”


    岁岁想到那天的事，语气轻快：


    “就是这个姐姐救的我啊！”


    闻池初砚都大致听过岁岁跟警察描述的此行经历——


    岁岁很聪明，省略掉了抓她那人的真正目的，是为她小人参的身份而来。


    她只说了自己被人绑架，一路昏睡着，再醒来就是在一个雪白雪白的房间里，身边人说那个地方是研究所。


    至于能逃出来，也是靠着一位好心大姐姐的帮忙。


    ……这是闻池初砚想都没想到的事！


    他们本来以为，岁岁从那个什么研究所鬼地方逃出来，恰好爬上父亲闻煜的车，已经是非常凑巧的事了。


    没想到，救岁岁的人居然是闻墨！


    这一切，用凑巧已经不足以形容。


    应该说是……


    命运？


    *


    次日。


    闻墨一如她所说的，买了最早一班机票，准备飞回学校。


    所有行李从简，她正如回国时匆匆。


    此行是她孤身一人。


    她的同学威廉本应该跟她一起的。


    结果，岁岁指认了自己受绑架的地点，布朗家族在华国的实验室遭到警方调查，目前所有研究工作中止，相关负责人都被带去调查了。


    威廉毕竟是布朗家族的家主小儿子，属于华国区最有实权的负责人之一。


    不可避免的，威廉也受到了调查。


    为此，闻墨离开前，还去警局一趟为威廉作证。


    想来威廉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闻墨却来不及等他，先走一步。


    坐在飞机上时，闻墨脑子里一直在想岁岁。


    不受控制的，脑海里随之浮现出母亲和未出世的妹妹身影。


    如果能够健康长大的话……


    那个孩子，会不会跟岁岁一样可爱活泼、漂亮乖巧？


    闻墨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恰好空姐走来询问是否需要用餐。


    闻墨拒绝了。


    她戴上眼罩，表示准备睡觉。


    没多久，她的真丝眼罩被水渍一点点浸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