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与狗抢食,河边惊悚

作品:《废物道修,首辅夫人今天抢劫了吗

    荣盛街,车水马龙,楚宵琰冷冰冰的目光扫视着行人。


    魏闲带着兵马气喘吁吁跑来,“属下无能,未寻得少公子踪影。”


    “继续找。”楚宵琰厉声,棱角深刻的脸似冷面阎罗。


    “是!”


    魏闲正欲还未离开,楚宵琰忽而想到了什么,“等等!”


    剑眉紧拧,鞭子狠抽马身,他调转方向风驰电掣,“去平安客栈!”


    平安客栈在城外小镇,他们入京前最后一次落脚之地。


    风尘仆仆地刚进了镇子,就听一阵嘹亮的犬吠声。


    那是农家的屋檐下,一只脏兮兮的野狗正在追逐着一个小人儿。


    那孩子,不是人矮腿短的苏云是谁?


    “啊!走开!你走开!不要跟着我!娘亲——快来救云宝啊——”苏云小手紧紧捏着半个窝窝头,眼中蓄满泪水。


    他吸溜着鼻涕,只敢闷头跑,不敢回头,他好怕一回头,迎面而来的便是垂着涎水,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


    苏云离开娘亲三日,便三日没有吃喝,此时他嘴角干裂,嗓子干哑,真的跑不动了。


    可是,大狗仍穷追不舍。


    苏云泪眼婆娑,压根看不清脚下的路,一脚踩进小土坑,单薄的身体重重地砸向地面。


    他要死了吗?


    都是爹爹不好!坏爹一来,娘亲就不见了!


    云宝不要爹,云宝只要娘!


    爬不起来,苏云就将带着汗渍与尘土的窝窝头往嘴里塞。


    死也不能做饿死鬼!


    囫囵塞了些,只听恶犬咆哮就在背后,他急忙双手抱头,可惜胳膊太短,只捂住半个脑袋瓜。


    “汪汪汪!”


    骤然恶犬一个飞扑。


    云宝匆匆一撇,吓得缩成了个团子。


    千钧一发之际,马鞭重重地抽在了野狗背上。


    野狗倒飞,伴着呜咽声。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云宝错愕地微张着小嘴。


    娘亲,是娘亲来了么


    他胡乱地抹掉嘴边的馍馍碎渣,脏成花猫的小脸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可看到的却是男子高大的身影,似披着冬日的霜,一张脸冷得吓人。


    他瘪着嘴,不敢哭、只是眼底湿漉漉的一片。


    “沿途做记号,还有点小聪明,嗯?”楚宵琰卷起马鞭,缓步逼近。


    遥记回京时,就发觉客栈的柱子上系满了长短不一的红绸子。


    那时他并未放心上,将才方后知后觉明白,那正是苏云的手笔。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苏云下意识将吃剩的小块窝窝头往背后藏,大片黑罩下来,男人强有力地手抓住了他肩头的衣裳。


    双脚腾空,苏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不待楚宵琰开口,他突然“哇”一声哭出声。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你不是我爹爹,你是坏人!我要娘亲!我要我娘!哇——你把娘亲还给我——”


    魏闲上前,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楚宵琰,插科打诨道:“小公子嗓门真大,这叫一个亮堂,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就他?”楚宵琰冷哼一声,“楚家子嗣,竟与狗抢食!丢人现眼!”


    苏云哭得惨兮兮,“不要你管,呜呜呜,我要娘亲,娘啊——”


    小崽子挣扎地太剧烈,楚宵琰几近脱手。


    他烦躁地呵斥,“你就这么想回去?”


    忽然,苏云不动弹了,鼓着奶呼呼的腮帮子,用力把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挺胸凸肚以增勇气,“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娘亲身边!”


    意外……


    这小哭包,意外地固执坚决。


    或是血脉相连,小奶包红红的鼻尖,湿润的眼眶,莫名地让他心疼。


    遥想前年,因公务繁忙,他不得归家,连祖母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倘若他只有三岁,会不会也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念及此,他将帕子拍在苏云脸上,“只此一次!”


    “嗯?”苏云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期待又胆怯地望着他。


    这是,同意了?


    四合村。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赵翠娥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贱蹄子,小娼妇!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一窝子强盗,没天理啊——”


    顾千秋被吵得头疼,她把散落在地上的衣裙和被子都抱起来,能用的拍拍接着用,实在脏的就要洗。


    “哭有什么用,能咒死她吗?”


    没好气地把脏衣服塞到木盆里,顾千秋转身就走。


    母女俩面盘子都是一块青一块肿的,狼狈得很。


    被人拿住脏,说出去都是她们母女没理,那些疯婆娘,不知中了什么邪,帮着苏浅浅落井下石!


    顾千秋不是不怨恨苏浅浅,但眼下着实束手无策。


    眼下京里的贵人把苏云带走,只留下苏浅浅一个人在村子,显然是不在意她。


    待过了风头过去,还能收拾不了苏浅浅?


    就在顾千秋想着如何把人踩在脚下时,脚步顿在河岸。


    清澈见底的河流,岸边趴着个庄稼汉。


    “又是个喝烂酒的,也不怕淹死!”


    顾千秋低声咒骂,抬脚踹过去,赫然见那人青白的脸。


    张瘸子!


    竟是张瘸子!


    他死了?


    顾千秋后背一凉,木盆“啪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