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揣着心事，这场浪漫缠绵的海边吻戏，来来回回NG了十三次。


    为了赶进度，下午的戏份是分组拍摄，一直到晚上周晚乔都没见到梁铎，听说他一直在室外拍摄。


    晚上十点，周晚乔刚挂断和薛娜的通话，就收到梁铎发来的消息。


    「开门。」


    周晚乔愣了一下，不确定的走到门口了看了眼猫眼，只见梁铎穿着灰色的帽衫外套站在门外。她记得梁铎的房间在楼上。


    周晚乔靠在门板上，迟疑着要不要开门，毕竟酒店楼下还时不时有狗仔蹲哨。


    突然，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周晚乔冷静几秒这才接。


    “不敢开门吗？”梁铎淡淡地说着，不用猜，他肯定在笑。


    “我准备睡了……有什么事可以明天片场说。”周晚乔强装淡定，但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梁铎听着她这副刻意疏远的语气，故作失望的叹气，“那算了。”


    没等周晚乔回过神来，梁铎已经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周晚乔转身又趴在猫眼上看了看，没再看到梁铎。


    她莫名的好奇，悄悄打开门，习惯性朝左边看了一眼。


    走了？


    周晚乔不由得长呼一口气，转身想要回房，却直接撞上了梁铎带笑的目光。


    仿佛是一只笨拙的兔子落入狡猾狐狸的圈套。


    周晚乔红着耳根身子站得笔直，一副‘我只是好奇看看’的样子。


    梁铎靠在墙上，勾着唇角说明来意：“白天你说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谁告诉你的？”


    周晚乔手搭在门把上，有些警惕的看看了空荡的四周，轻声说：“重要吗？都过去好久了。”


    五年过去了，她就不该再提。


    “重要。”梁铎说话时目光没有移动半分。


    周晚乔注意到他眼里的血丝，顿了顿说：“……我只记得是你女朋友接的电话，我不知道是谁。”


    难不成那个时间段他有不止一个女朋友？


    梁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皱眉解释道：“我不知道是谁搞的鬼，总之，我没有女朋友，五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周晚乔没想过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毕竟两人现在是合作，是同事。总之，是不该反复提起五年前那微不足道的‘小事’。


    房间内，田小满叫着她的名字，周晚乔趁机闪躲开他凝视的目光，低头再次握上门把：“我先进去了。”


    “周晚乔。”梁铎念叨着她的名字。


    “嗯？”周晚乔不自觉地停下看他。


    “你看见我对谁好了？还不是只有你。”


    梁铎碎发下深幽的眼眸看向她，和以往不同，今晚的他眼里写满了失落。


    这句话像是喃喃自语的解答着白天她那句提问。


    周晚乔掩饰着内心的波动，不敢与他对视，试图转移话题：“明天一早的戏，我先——”


    话还没说完，周晚乔就看到他走近两步，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上已经多了他的重量。


    一时之间，周晚乔呆楞在原地，感受着他下巴搭在她肩膀下压的重量，他双手揣在衣兜里，周晚乔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你……”


    “嘘。”


    梁铎弯着腰轻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睛说：“你亲过我，是要‘还’的。”


    他鼻间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稍纵即逝，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周晚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深知这个举动和拍戏完全不相关。


    可梁铎又为什么要这样？是暧昧的把戏吗？


    突然，身后的门被由内打开。


    “晚乔姐？你怎么在这儿站着？”田小满打开门，好奇的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


    “我、我出来透透气……”周晚乔心虚的说着，进门前还不忘朝楼梯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躺在床上，周晚乔心里很乱，闭上眼就是五年前两人那次意外的相遇，即便过去这么久，她还是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瞬间。


    记得那次亲吻是怎样发生的。


    记得她逃跑时有多么狼狈。


    记得……


    周晚乔睁开眼，伸手从床头的证件包内层里拿出那张演出门票。


    【NOV乐队演出门票，仅限2017.11.12当天使用。】


    这张门票她保存的很好，只有一道折痕。那晚是梁铎塞进她手里的。


    周晚乔举起门票，仔细看了很久，回想刚才他的‘解释’。


    “晚乔姐？”


    闻声，周晚乔赶忙收起门票，起身问道：“怎么了？”


    田小满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拿着平板走进来说：“薛姐刚发来两套礼服照片，你先选一下，我正准备订机票。”


    周晚乔接过平板，轻滑屏幕，按照她的喜好选了那件白色的纱裙礼服，纱质的宽肩带做吊带，看着垂感不错，微微蓬起的裙摆一直拖在地面，却也不算夸张。


    “剧组这边请过假了吗？”周晚乔随口问着，她知道薛姐肯定会安排妥当。


    “嗯，下周三晚上飞，周五上午的航班回来，那天的戏份是晚上的。”


    田小满突然想到什么，“好像梁铎老师也是这样安排的，搞不好会坐同一班飞机？”


    周晚乔怔了一下，点头说：“可能吧。”


    ***


    人一旦不顺，事事不顺。


    开拍的第二天，周晚乔的商务车半路抛锚，还好距离片场只有一公里，她和田小满步行赶到片场，留李师傅在那等拖车。


    走进化妆间，周晚乔调整急促的呼吸，一脸抱歉地冲化妆师琪姐说：“不好意思琪姐，我的车坏在路上了。”


    “没事，我先给嘉璐化完妆再帮你化。”琪姐手上没停的说着。


    周晚乔这才注意到单嘉璐，“嘉璐姐，早。”


    单嘉璐看着镜子里点了点头，没有想进一步聊的意思。


    这边周晚乔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见贺明远妆发整齐的走进了化妆间。


    “乔乔，你还没开始化妆吗？”贺明远走进来和几人打着招呼，手里拎着的咖啡满屋飘香。


    贺明远的助理分发着咖啡，唯独周晚乔的那杯，是贺明远亲手端来的。


    “谢谢，我的车抛锚了，走过来耽误了些时间，”周晚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我记得咱们那场是九点开拍吧？还有一个半小时，应该来得及。”


    “没事，导演也还没到，不急。”贺明远说着就在周晚乔身旁坐下了。


    化妆间的沙发虽是双人座，但尺寸很小，两个人并肩坐下，总有些别扭。


    周晚乔想找个机会起身，又听贺明远说：“乔乔，进组两天了，咱俩还没走过戏，要不现在对一下？”


    “嗯……好，今天那场戏你看过了吗？”周晚乔说着就拿过剧本。


    “当然，拍摄定在摄影棚后面了，可能待会儿要提前过去走一下位，我看他们已经铺上轨道了。”


    戏里，贺明远饰演‘孟瑗’的现任男友，她和贺明远的这场戏很简单。两人扮演着情侣即将见父母的戏码，恋爱半年，贺明远的角色属于暖心男二，想要在见过父母之后约上女主角的亲朋好友一起见证两人的求婚仪式，但是第一次求婚失败了。


    两人的对白很多，像是刻意对比着‘孟瑗’和男主角“高远”之间那份重逢后的疏远。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走廊走近，其中还伴随着梁铎带着怒气的声音。


    “能不能别烦我了？”


    紧接着，梁铎推开化妆间的门，身后是一脸焦急的洪志鹏。


    周晚乔忍不住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只见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洪志鹏见这么多人在，也不再追着说下去，只留下刘元在这就匆匆离开了。


    梁铎坐在化妆椅上，他的化妆师赶忙凑上来动作麻利的化妆。


    单嘉璐正巧化完妆，侧过身笑问道：“怎么了？和洪经纪有矛盾吗？”


    梁铎随手将摘下的鸭舌帽放在化妆桌上，没好气的回道：“这么八卦不去当狗仔？”


    话音一落，化妆间里顿时没了声音。


    单嘉璐脸色变了变，没再吭声。这大概是她进圈以来最没面子的一次。


    “嘉璐，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乔乔该化妆了。”琪姐收起卷发棒轻声提醒道。


    闻声，周晚乔起身走过去，单嘉璐这才不情愿的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自打周晚乔坐下后，整个化妆间就没人再说话，一时之间安静的只能听到化妆刷来回刷扫的声音。


    “乔乔，昨晚没睡好吗？感觉比昨天水肿了点，黑眼圈也是。”琪姐说着就换了盘遮瑕。


    周晚乔看着镜子里，今天的皮肤状态的确不如昨天。


    “嗯，有点失眠。”周晚乔淡声回答着。


    她这刚说完，就瞥到梁铎侧头看向她，但她不敢动，全当没看见。


    “没睡好吗？”贺明远走来，扶着周晚乔的椅背笑着说：“我那儿有助眠片，回去拿给你？”


    突然的靠近，周晚乔觉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说道：“那个、我的头发……”


    贺明远愣了愣赶忙后退一步，周晚乔这才把散在身后的头发拨到身前，“不用了，我可能……”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每次进组择床都失眠，吃几片会管用的。”


    贺明远刚一说完，梁铎在一旁就笑了，丝毫没掩饰他的笑声。


    “怎么了吗？”贺明远有些尴尬的问着。


    梁铎耸了耸肩，摸着鼻尖说：“没，这么巧昨晚我一夜没睡，不如我先试试你的助眠片。”


    周晚乔压了压嘴角的笑，借势说道：“是啊，要不你给梁老师吧，我平时睡得挺好的。”


    贺明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下了。


    周晚乔不自觉地对上梁铎的眼神，她轻抿着唇角将剧本举高挡住他的视线。


    梁铎则是一脸服气的点头。


    很好，又是梁老师。


    ***


    前面调试轨道耽误了时间，周晚乔迟到一事也就被忽视了。


    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周晚乔肩上搭着外套，远比昨天海边那场戏暖和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周晚乔和贺明远站在副导演安排的‘起点’，她避开了牵手的动作，只是轻挽着贺明远的手臂。


    两人步伐一致，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嘴里念着台词，前几镜都很顺利，只是最后的时候，贺明远忘词了。


    “没关系，从刚才这句开始接，我们直接拉近景了。”郑导拿着扩音器喊道。


    贺明远又看了眼剧本，这才递给助理，顺势就牵起了周晚乔的手。


    周晚乔下意识想抽回，又忍住了。


    “孟瑗，虽然我们才在一起半年，但我认定是你了。”贺明远一脸深情的将她的手放在身前。


    周晚乔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接着轻搭上他的肩，没有刻意拉近两人的距离，扬着笑说台词：“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


    “我有吗？上次求婚你拒绝了，下一次呢？我可经受不起再多一次拒绝了。”贺明远搂着她的腰，迫使两人看起来更加亲密。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才半年嘛，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给我多一点时间？”周晚乔用手抵他，没有再让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


    两秒过后，郑导喊了咔，周晚乔退到一旁，侧身方便化妆师帮她补妆。


    “再补一条刚才的远景就过了啊！”郑导在不远处说着。


    周晚乔点头示意，不经意的看过去，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郑导身旁的梁铎。


    他是什么时候坐那里的？！


    ……


    又补了一条远景，周晚乔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放在监视器那。


    只见梁铎和郑涛导演说了些什么，就起身朝她这看了一眼，接着，走了。


    就这么走了？


    “乔乔，我记得你和铎哥之前没有合作过吧？怎么感觉你们挺熟的？”贺明远看着梁铎离开的方向问道。


    要知道，同组的演员很少会刻意来盯拍摄，尤其是梁铎这样一夜爆红却没什么交际爱好的。他突然出现这儿，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周晚乔有些不自然地说：“没有吧。”


    “晚乔姐，”田小满拿着手机凑近，“有一通未接电话，是梁铎老师。”


    周晚乔看了一眼，她拿过手机在那头挂断前接了起来。


    “喂？”周晚乔不自觉地看向四周。


    “别找了，我去第二片场了。”


    电话那头是梁铎略显慵懒的声音，似乎他早就摸透了周晚乔的一举一动。


    周晚乔拿着手机朝一旁踱着步子，低声应着：“哦。”


    她自己的场次表已经背下来了，中午一点过后，一直到凌晨都是她和梁铎在公寓的对手戏。


    只是不知道梁铎上午的戏份在哪里。


    “上午有在写字楼的戏，我拍完再去公寓。”梁铎的语气很平淡，像是习惯这样‘报备’似的。


    “哦。”


    “我的商务车留在片场了，待会儿发给你车牌号，你坐我的车去公寓。”


    周晚乔怔在原地，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坐的车坏了？”


    电话那头，梁铎轻哼一声，“就在你和贺明远搂搂抱抱的时候，副导演告诉我的。”


    嗯……所以重点是前面还是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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