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一年前他说离开，我猜到，他是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但是这些猜测都只是浮于表面，直到现在看到他的模样，我才懂得，他为了执行这个任务，付出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是不是...变化很大... ...”降谷零低头看着我，声音压的很低，“让你失望了吧。”


    我听到他的话，开始摇头，“从男孩，变成男人了”我仰头去看他的眼睛，“不是变化，是蜕变，降谷先生变成熟了。一定吃了很多的苦，这一年很辛苦吧。”


    “... ...”降谷零看着我的眼睛里，开始闪动光芒，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慢慢褪去，我看他的眼底的乌青，伸手想去碰，又担心自己的行为不妥，只能开口劝说，“降谷先生，休息好很重要，你太累了。”


    他眼圈有点儿红，深深吸气，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满身疲惫的说，“柳，我可以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吗？”


    我拽着他的袖口，带着他走到楼梯间的暗门，引着他上楼，嘴里碎碎念，“先生先去泡个澡吧，然后好好休息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好。”降谷零在我身后应声。


    将降谷零带到我在四楼的卧室，因为只有这一间是能住人，“抱歉，降谷先生，以后我会专门为你收拾一间卧房的，今天先在我的卧室将就下。”


    “好。”降谷零在我身后应声。


    我带着他来到浴室，打开热水，从柜子里给他拿出新的浴巾，“先生，你先泡下热水澡吧，衣服丢在篮子里，我一会儿帮你洗。泡好了直接上床休息，我给先给你点上助眠的熏香。”


    “好。”降谷零应声。


    我点点头正要出去，却被降谷零握住了手腕，他低声恳求，“一会儿，你能不能在床边守着我。”


    “好。”我答应。


    降谷零穿着浴衣，从浴室里走出来，我正帮他整理床铺，看他困得睁不开眼，我连忙上前扶着他躺好。、


    “柳，”降谷零握住我的手腕，“可以躺在我的身边吗？”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微微发热，“可以的，降谷先生——”


    降谷零打断我的话，“叫我降谷好不好。”


    “降谷，你发烧了，我给你拿退烧贴，好不好。”我小声哄着他，“很快就回来。”


    “嗯，别离开我。”降谷零含含糊糊的嘟囔，显然是烧迷糊了。


    “我不走的，安心，降谷。”我拍拍他的脊背，小声哄着他，直到他再次睡安稳了，才收回手。


    凌晨的时候，降谷零烧的更厉害了，他哽咽着，委屈的不行，我拍他的背都哄不好了，只能将他抱进怀里，慢慢的帮他顺气。


    四点左右，我抚摸他的额头，感觉是退烧了，这才放心的趴到床头打盹。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腕，我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将就着眯一会儿。


    天刚蒙蒙亮，降谷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他的神经更绷紧，就被手中的触感吸引了注意。


    他看向身旁，发现了趴在床头的姑娘。降谷零眼眸微动，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轻轻拂过姑娘的鬓角，低声呢喃，“柳，辛苦你了。”


    我睡得很轻，他一碰我我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他已经清醒，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自言自语道。


    “不烧了，差不多了。”


    降谷零虚握住我的手腕，哑着嗓子说话，“柳，躺好休息吧，你一夜没睡，今天早上就不要再工作了，好不好？”


    “不行呀，那么多人排队瞪着，我不能放他们格子的。”我迷迷糊糊的倒在他身边，困意怎么都赶不走。


    “那我帮你做好，放到门口让他们自助取餐，这样成吗？”这次换成降谷零低声哄我。


    “行叭。”迟钝的脑子已经拒绝工作，我在艰难地做出判断之后，就睡着了。


    降谷零将我放平，用被子给我盖好，他起身下楼准备早饭。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反正早餐收工的时间早过了，我抬手捂住额头，眼睛酸涩。迟钝的神经开始恢复工作，我清楚感受到身侧传来的热度，我扭头看去，发现降谷零正合眼躺在我身边。


    阳光穿过他的睫毛，打在他的颧骨上，棱角分明的面容变得柔和。我伸手轻轻捻开他额间的碎发。


    “降谷，以后累了，可以来我这里休息一下，不要太勉强自己，好不好？”我本来是没有指望降谷零能回答，结果，我话音刚落，他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来。


    “好。”降谷零睁开眼睛，侧身看向我。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降谷穿着来时的衣服，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我想起来他离开前对我说过的话——


    “柳，手表我很喜欢。”降谷零抬起右手，给我展示他的手腕，“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研二那样的男人。”


    “为什么这么说？”我震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不记得自己在降谷零面前，表现过很欣赏萩原研二的意思。


    “因为上次你送了他一块手表。”降谷零别开脸，有些不开心的解释。


    “... ...”我抬手扶额，原来是这样，知道问题的缘由，我便一一向他解释了我送萩原研二手表的动机。


    “... ...”降谷零笑了，眼里闪着碎光，“原来你是不想我回去挨打？”


    “是呀，”我心有戚戚的拍着胸口，“当时萩原研二的表情，可是很凶狠的，如果不是知道他说的是你，还以为他在说有深仇大恨的人。”


    “我没说过，”降谷抬手拂过自己额前的碎发，很潇洒的扬起下巴，自信的说道，“我可是同期第一名，如果不是我自愿，他们打不过我的。”


    “是这样吗？”我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他，身为华夏人，我知道一个句话：双拳难敌四手；我还知道一句话：蚂蚁多了能吞象。降谷零再怎么厉害，也搁不住犯了众怒，到时候可真的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不过，既然降谷零自己都不担心，那我选择相信他好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点头同意，“好吧，你既然这么说，那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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