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系统那道声音清晰，响着公寓内。


    唐大旦擦下额头上的汗珠。


    沈盼的目光对望着宫朱。


    宫朱弯起嘴角。


    “我叫宫朱，是湘娇的朋友，湘娇是唐大旦爷爷的棋友。”


    宫朱观视着沈盼，注意沈盼的神态。


    沈盼尝着红液饮料，没有出声。


    唐大旦眼神四处张望，寻不到那位倒汽油的女鬼。


    唐大旦挤着眉心，回首看着沈盼。


    “倒汽油的女鬼是谁，你见过吗？”


    沈盼溢着温良慵懒的眸光。


    白皙的手摇晃着杯子中红液，唇齿里染西瓜汁血味。


    “不认识，但我猜到，会是谁。


    倘若未猜错，女鬼应该就是你的奶奶。


    听说你的奶奶逝去。”


    唐大旦怔一下，心底思索。


    本世界副本需要找到的鬼，是指那位女鬼，自己的奶奶？


    如果真是这样，副本系统没必要发寻鬼的任务，毕竟出场就发现是鬼，太过简单。


    副本系统判定任务里需寻的鬼，到底是哪位。


    唐大旦揉按太阳穴，头微微晕些。


    【友情提示：上局副本玩家宫竹获得副本奖励，奖励是按照意愿切换人格】


    副本系统细尖的嗓音，流传着宫竹和宫朱的脑海里。


    宫朱眼里冷冷的，手指攥紧着掌心。


    【副本系统，我也赢过一局副本，我需要兑换那局副本奖励】


    【亲，那局副本奖励，也是和奖励原人格宫竹一样，能随时切换人格，且，你的掌控身体能力，比宫竹更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奖励宫竹切换人格。


    宫朱不明白副本系统的操作，赠予她们双人同样的奖励，不如不赠送。


    宫朱死死蹙着眉，情绪起伏，一时闷躁。


    唐大旦起身，走向着遗照。


    附近摇曳的烛火，映照清楚遗照的容貌。


    唐大旦的手指端着桌上的白酒，闻到白酒里夹杂着香水味。


    咚的一声，放下白酒。


    酒水洒溅着桌面。


    握住红蜡烛，蜡烛油滴落着手中虎口。


    红蜡烛轻靠近着遗照，想看的更清楚。


    中老年男人的眼睛秒速转动，唇里发出似嚼碎尸骨的声音。


    唐大旦心惊胆颤，手指抖下，蜡烛油染到桌面。


    中老年男人低着视线，遗照里抛出他的头颅。


    蔓延着刀疤痕，头颅无头发，头发像是被人刻意剃光。


    唐大旦退后几步，毛骨悚然的感受传遍全身。


    “沈盼，宫竹，快来，有头颅。”


    沈盼远离着沙发，步近着地面头颅。


    头颅后脑勺显露细红的裂缝，隐隐透着血红的纸边。


    沈盼来到着厨房，看见唐母和唐爷爷低首。


    她伸出手，拿着一把磨好的刀。


    走回客厅，凑到头颅前，俯身，刀对着头颅裂缝，准备动手。


    查一查头颅里能否存在线索。


    唐大旦踹飞头颅，阻拦沈盼抓头颅。


    “不能砍头颅，万一头颅被惹怒，攻击我们怎么办。”


    沈盼推开唐大旦。


    未抓住头颅，头颅回归着遗照里。


    手拍着遗照，遗照变成普通的照片，摸不到头颅。


    沈盼幽深暗眸，盯向身旁的唐大旦。


    “唐大旦，你明明看见头颅有细缝，细缝里出现纸条痕迹。”


    唐大旦确实注意到头颅里细缝，夹着纸条痕迹，知晓沈盼是想砍头颅两边，取纸条。


    他担心头颅受伤后，会发怒攻击他们这些人。


    唐大旦不知道如何继续出声。


    沈盼送菜刀，回厨房。


    唐大旦慢慢挨近着厨房，看着唐爷爷。


    唐爷爷抬首，凝见唐大旦。


    唐大旦语气狐疑。


    “遗照里的人是我父亲吗？”


    此公寓里家庭关系，应该死过唐奶奶和唐父，中老年男人相貌与他有几分像。


    唐爷爷扭过头，眼神犀利，紧盯唐大旦。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记得，你不孝。”


    唐大旦稍微退着几步，保持随时可逃跑的距离。


    唐爷爷的眉心似被挖出一块血红的皮肤，他的火伤疤痕脸，展露着阴冷的笑意。


    “我相信孙子日后会乖乖孝顺，孙子不会做不到，一定是孝顺的孩子。”


    唐大旦短腿微动，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嘭的一声。


    唐大旦侧躺地上，想到唐父的遗照。


    吐出微弱的声音。


    “爷爷，是谁杀父亲，父亲究竟怎样死亡。”


    唐爷爷哪里会告诉唐大旦，他抬起鞋子，碾压着唐大旦的脸。


    唐大旦脸部惨痛，唐爷爷脚印留在唐大旦的面庞。


    宫朱漠视着唐大旦受伤。


    宫朱睨着一眼沈盼。


    沈盼一只洁白纤长的手，打开放在客厅沙发上的遥控器，播放着新闻。


    新闻里出现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新闻里面的人容貌，全都有马赛克遮挡。


    电视里音色，逐渐恢复正常，不再电流音。


    新闻里那些悲惨大哭，与新闻记者认真报道声混合。


    仍听不清新闻记者具体在讲什么。


    沈盼散漫视线，倏地敏锐，看到记者手里握着一张透明袋子，袋子里放着敞开的相册，相册里显示着拍病历的照片。


    沈盼来不及继续观察，电视机自动关闭，打不开电视。


    “稍后用饭，沈老师也留下用饭。”


    唐母僵硬的语气，窜到沈盼耳里。


    沈盼稍稍转首，看着唐母系着黑色的围裙。


    唐母诡异的目光，脸庞染火伤疤痕消失，手中菜刀掉着粘稠的红血。


    沈盼瞥见厨房里唐大旦，温声说着：“好。”


    唐母犹如厉鬼，笑声惊响。


    唐大旦的脸，仍保留着血红脚印。


    宫朱走到厨房，拽起唐大旦十岁的身体。


    唐大旦变化，突然长高，幻作十四五岁的身形。


    宫朱拖不动体重也增长的唐大旦，望向那边的沈盼。


    “帮忙，把他拖到客厅沙发。”


    沈盼走近着宫朱，手拽起唐大旦，未等宫朱发力一起拖人，沈盼拎着唐大旦后衣领，快走几步，毫不费力，甩到沙发上。


    宫朱惊讶兴味的视线，关注沈盼甩人的动作。


    唐大旦倒在沙发上，呼吸急促，受伤的皮肤发痛。


    一道巨力冲着唐大旦的后背。


    唐大旦摔躺地面，仰望半空中，漂浮的女鬼。


    刚刚，女鬼推唐大旦。


    沙发里，爬出黑长的虫子们。


    虫子聚集着沙发，啃食沙发。


    唐大旦歪过头，看到沈盼站在不远处地面。


    沈盼俯瞰唐大旦渐渐修复的容貌。


    “叮咚，已修复副本玩家唐大旦的脸，请下次不要再问唐爷爷愚蠢的问题。


    既然猜到是唐父，何必多此一问。”


    唐大旦坐起身，站直，迈步，离沙发颇远。


    虫子们攀爬沙发，顺着沙发，落向着地面细缝里。


    厨房里，美食香气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