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慕瑾寒和叶冉还有叶晚淑也一起来到向老夫人面前、和她打招呼。


    “向老夫人，您好，我是慕瑾寒。”慕瑾寒恭敬地和向老夫人打招呼。


    向老太太打量了一眼慕瑾寒，又看了一眼叶冉她们母女。


    慕瑾寒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俊逸得多。


    看着倒是像个人模狗样的，就是人品……


    向老太太边打量着慕瑾寒，边在心中对她所了解到的所有的信息，和这个男人对自己外孙女所做的那些事情，做了一个初步的评判。


    向老夫人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一个劲地啧舌。


    叶冉观察到老太太对慕瑾寒的审视，忙上前说道：“向老夫人，蓉城四大家族慕家的二少爷慕瑾寒。”


    蓉城有四大家族：慕家、于家、叶家和向家。


    如今，于家败落，叶家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在蓉城商界，慕家一家独大，而向家是书香名邸，从不喜与这些个浑身沾染了铜臭味儿的世家子弟打交道。


    要不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


    向老太太一脸嫌恶地瞥了一眼叶家母女。


    叶晚淑从来都知道向老夫人一向不待见她们母女，奈何叶青山那个伪君子假孝顺，非得把自己打造成个孝子人设，把这尊大佛摆在家里跟她过不去。


    叶晚淑不知道在心里诅咒了这个老太婆多少回，巴不得她早点死！


    “你就是我孙女婿？”向老夫人看着慕瑾寒，忽然来了那么一句。


    她一直拉着于初的手，就算是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于初就是她亲孙女，就凭她这有八分像晚晚的长相和那条项链，老太太就已经认定了这个外孙女。


    这个问题，问得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于初，她没想到这位老太太把自己的底细查了个底儿掉，竟然连她和慕瑾寒有过婚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外婆，其实……”


    “慕瑾寒是吧？”向老太太不等于初解释，打断她，目光始终落在慕瑾寒身上：“既然你已经和我家小初结婚了，为什么还经常和别的女人来往？”老太太边说边将目光移向叶冉。


    叶冉心里那叫一个气，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她妈给拉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叶晚淑，叶晚淑只是冲她摇摇头，意思是说：别惹事。


    叶冉气得小脸鼓鼓的，恶狠狠的盯着于初：死丫头，这下你可得意了吧，有人给你撑腰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慕瑾寒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和于初从结婚到离婚，除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知道外，对外没几个人知道。


    慕瑾寒就只是沉默着看着于初，没想到她居然是向老夫人的外孙女？


    等等！


    既然于初是向老夫人的外孙女，那她就是叶家的女儿？


    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瑾寒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他一把抓起于初的手臂，说了一句“跟我走”就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拉着她就离开了。


    “慕瑾寒！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于初一路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的钳制。


    两个人很快来到一处安全通道楼梯口，慕瑾寒一把抓着于初的双肩，将她抵在墙壁上，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到底是谁？说！你到底是谁？”


    她不是于家的女儿吗？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叶家之女？


    那她和叶冉不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么多年他带着仇恨一步步接近她，接近于家，难道都是错的？


    谁能告诉他，到底谁才是对的？


    于初看着眼前一向隐忍，一向冷漠的男人，忽然情绪失控的样子。


    她理解他。


    这么多年来心中埋藏的，只有仇恨，就连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大胆表白。


    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或者说，他像个被人利用了的复仇工具，就像她自己，明知道是被萧野利用却心甘情愿被利用。


    只不过，她和慕瑾寒唯一的区别是，她和萧野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而慕瑾寒的被利用，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觉得痛苦吧。


    “于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姓于，还是姓叶？”


    于初目光流转在男人俊逸的脸上，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那场梦里。


    在梦里，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哥哥总是背着她，走啊走啊……


    她经常在想，如果那个梦，永远不要醒来，那该多好？


    于初脸上挂着悲凉的浅笑，目光始终停留在男人的脸上。


    “现如今，我是谁，还重要吗？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么？”


    这句话，如同一阵惊雷，将慕瑾寒从头到脚击穿。


    是啊，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便是从头再来，也许，他依然会选择复仇。


    他依然会选择报复于家，报复于初，也依然会……选择叶冉。


    慕瑾寒抓着于初双肩的手缓缓地滑落，身子往后趔趄了两步，直接靠在了对面的一面墙壁上。


    他现在似乎陷入了一场自我内耗之中。


    他开始怀疑自己，开始怀疑爷爷。


    于初缓步走近慕瑾寒，看着他迷茫的样子，心中再次升起一丝怜惜。


    “慕瑾寒，你现在……还恨我吗？”


    于初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就是想问。


    “如果我不是于家的女儿，你……还会恨我吗？”


    “我……”


    慕瑾寒抬眸，黑如深潭的眸子里满是悲伤。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如果她不是于家的女儿，不是仇人之女，那他们……还回得去吗？


    于初张张嘴，还没说些什么，电话就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喂？外婆……”


    “小初呀，你在哪儿呢，快回来，展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好，我马上来。”


    于初临走之前，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慕瑾寒。


    她依然还爱着他，纵使经历了太多伤害和背叛。


    她依旧放不下……


    展会还在继续，展会外，慕老爷子的车子还没有离开。


    也不知道在这里停留多久，慕老爷子就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


    司机老林犹豫了很久，才壮着胆子开口问道：“老爷子，咱们……”


    慕老爷子依旧头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淡淡开口：“按原计划进行。”


    “是。”


    司机老林拿起对讲机：“按原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