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要出题了。”苏酒酒慢声道，“假如有一棵苹果树，李四摘了一筐苹果，给了张三一个，请问这棵树是谁的呢？”


    妖童想都不想回答说：“是李四的。”


    “错。”


    妖童不解：“为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假如有一棵苹果树，肯定是假如的嘛。”


    妖童震惊，还有这样的问题？


    “不算不算，再来！”


    脑筋急转弯多的是，苏酒酒就是要问到他心服口服。


    “你的后脑勺被打伤了，请问今晚你要怎么睡觉？”


    “趴着睡。”


    苏酒酒叹气：“是闭上眼睛睡啊。”


    “再来再来！”


    他还不信了，凭他的脑袋一个问题都答不出！


    “一头牛面向北，然后向后转，再向东转，这时牛的尾巴是朝东还是朝西？”


    “朝西。”


    “是朝地啊。”


    ……


    整整两个时辰，远远一个问题都没答对，蹲在苏酒酒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啪嗒啪嗒掉眼泪。


    苏酒酒伸个懒腰，挑眉问：“还来吗？”


    远远不停摇头：“老大，我服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苏酒酒摸摸他圆鼓鼓的发髻：“乖，告诉我，有没有关于改变灵根的书呢？”


    妖童双手合十，无数字符从他体内涌出。他一目十行，快速阅读那些文字，几息之后，文字消失不见。


    “老大，我找到了！”


    “在哪儿？”


    “地下一层，禁书区。”


    好家伙，万书楼在地下还有一层！


    苏酒酒往楼梯方向走去，妖童赶忙拦住她。


    “老大，禁书区只有掌门同意才能进入！”


    掌门同意？


    苏酒酒本想立即去找陆痴，奈何天色已晚，这么晚打扰别人好像不太合适。


    她决定在万书楼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去找他。


    远远高兴地绕着书架飞了一圈又一圈。


    “老大老大，你再教我几个特别难的问题吧！”


    “那叫脑筋急转弯。”


    “哇，是高阶功法吗？练完脑袋可以拧得像麻花吗？”


    苏酒酒想想：“脑袋大概不行，你的心可以拧巴得跟麻花一样。”


    “好厉害，好厉害，我要学！”


    苏酒酒默背剑谱，以手为剑，模仿灵剑运转。远远这么闹腾，她根本静不下心。


    她笑得阴恻恻，冲妖童招手：“远远，过来。”


    “老大，是要教我吗？”


    苏酒酒递给他一块灵石：“你能三刀把灵石切成十一块，我就教你。”


    远远斗志满满，抱着灵石想办法去了。


    苏酒酒不敢浪费一点时间，布下阵法，继续研究泽山诀。


    一夜很快过去，想到改变灵根的希望就在前方，苏酒酒一夜没睡竟不觉得困，反而神清气爽。


    她收起隔音阵，问妖童：“你知道陆痴住哪儿吗？”


    远远还在绕圈：“往西直走，苹果林尽头……”


    苏酒酒离开万书楼，路上顺手摘两个苹果啃起来。


    有灵气滋润，这些树不分四季，枝头总有成熟的果子。不用担心挨饿的滋味，太爽了！


    走到苹果林尽头，苏酒酒一眼瞧见陆痴和他身后歪七扭八的茅草屋。


    屋顶露出半个，砌墙的土干巴巴，风一吹就往下簌簌掉泥块，活像凡间乡野多年失修的危房。


    让人知道一宗掌门住这儿，不得笑掉大牙？


    陆痴仿佛早就知道苏酒酒会来找她，在院中等着，石桌上放了两杯茶，还有当初陆痴抢走的包袱。


    毕竟有求于人，苏酒酒暂时忘记此人忽悠她买酒以及没收她灵石的事。


    “陆前辈好。”


    苏酒酒恭恭敬敬作揖行礼。


    “坐下，喝杯茶。”


    苏酒酒坐在他对面，拿起近处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茶喝到肚子里，好像化作一团清气往全身散开。她顿觉通体舒畅，三年来体内积累的暗伤正迅速愈合。


    “多谢前辈。”


    苏酒酒明白这茶是陆痴特地为自己准备的，由衷感激。


    陆痴不紧不慢为她再添一杯新茶，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酒酒早就决定加入无为宗，她不能厚着脸皮求陆痴让她进禁书区，再拍拍屁股走人，那叫忘恩负义。再说了，过这个村去哪儿找这么多对她好的人呢？


    苏酒酒跪地，行跪拜大礼：“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陆痴欢喜得跳起来：“唉嘿嘿，好徒弟，快起来！我就说你早晚是无为宗的人，原本说的期限是十天，前几天我想去找你，没见到人，我还担心你已经走了，没想到你居然主动来找我。哈哈哈，我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哈哈哈……”


    苏酒酒看他疯疯癫癫跳来跳去，联想陆痴之前的作风，喃喃自语：“大师兄说的没错，正常人看陆痴这个样子，能拜他为师才怪。”


    唉，她好像在骂自己？


    话这么说也没错，谁会把半妖当作正常人呢。


    等陆痴消停下来，苏酒酒趁机说明来意：“师尊，我有事要求你帮忙……”


    “何事？”


    毕竟是禁书区，苏酒酒担心陆痴不同意，直犯嘀咕：“我想……到万书楼的……禁书区……看一看。”


    陆痴大手一挥，苏酒酒腰带上多出一块腰牌。形状与纪和给的一般无二，只在颜色上有差别，纪和的腰牌是翠绿色，这个腰牌是墨绿色。


    “这是你的腰牌，在无为宗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


    “这块好像跟三师兄给我的不太一样……”


    陆痴胡子一甩，头一扬：“你可是掌门唯一真传弟子，当然得配最好的！”


    最好的？


    岳山宗三年她从来都是捡人家剩的，不要的，现在居然有人给她最好的。


    苏酒酒喉头哽咽：“谢谢师尊。”


    陆痴瞅这个小徒弟心疼得不行，给一点甜头就感动成这样，之前得受多大苦呀！


    “以后有师尊护着你，还有师兄师姐们，我们给你撑腰……”


    陆痴煽情半天，老泪纵横，一抬头发现苏酒酒和桌上的包袱早就没影了。


    “糟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修为没到元婴期是进不去禁书区的！”


    陆痴刚准备追上去告诉她，东方飞来一只墨色灵鸽。他取下灵鸽脚上的信，看完之后面色凝重。


    他给乔见青留下一段传音，御剑朝东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