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亭晚一个闪身后往地上滚了几圈才蹲站着，她原先站的那颗树，被撞得晃了晃，唰唰的往下掉树叶。


    野猪没撞到她，转眼又朝姜言琛撞过去。


    姜言琛闪过。


    野猪就在二人之间来回撞，撞不到人，反倒添了不少刀伤，它更激动了，虚晃去撞姜言琛，实际上要撞的是方亭晚！


    她闪躲已经来不及，直接一个翻身上了猪背，抓住鬃毛，唐刀直接从臂膀处往脖颈捅。


    “嗷嗷嗷！”


    野猪蹦来蹦去，三俩下把她甩了下来，正准备一头撞过去，又一把唐刀没入了脖颈。


    这一次，它晃晃悠悠的跑到猪崽们身边，呼噜呼噜的低吼，似乎说着死前遗言。


    猪崽们看着母猪倒下，在旁边跑来跑去，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亭晚走过去，给了猪崽们一个痛快。


    旁边的尸体摞成小山。


    姜言琛第一时间去查看程序的情况。


    被野猪拖行了那么远，他的后脑勺，背部，以及屁股手肘这些着地点都被刮下了一层皮肉，血液在他的身边蔓延出一大块，整个人的皮肤呈现濒死的惨白。


    “失血过多，必须尽快止血和输血，不然必死。”方亭晚检查了一圈，看着他的大腿拧紧了眉头，野猪咬破他的大血管，这是最严重的！


    程序双眼望着蓝蓝的天空，透着浓浓的渴望，两行眼泪滑下：“我，我还不想死……”随着他一张口，血水从嘴里涌出，还没有说完的话，变成呜咽声。


    “好了，别说话。”


    方亭晚准备回去拿药，就看到辛樾的身影。


    “你放心，她们我全部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辛樾实在放心不下程序，立马背着药来的。


    方亭晚没有废话，拿到药之后塞给姜言琛：“给他止血。”


    她在包里翻找，找到了针和线：“只能试试，他的大动脉破了，如果不接起来必死，接了，也不一定能活…”


    这要看运气。


    “接！”辛樾不想看着伙伴就这么死去。


    方亭晚开始穿针引线，准备好就要伸手进伤口时，程序握住了她的手。


    血流得太多，连带着他的体温都开始极速下降，他动了动眼珠：“救，救我……”


    “压着他，很会疼。”


    方亭晚不再迟疑，手速度消毒后，深吸一口气，就将手伸进了他的大腿内，找到破裂的血管后，立即缝合。


    她看到一个医生这么做过，但当时那个人并没有救下来，现在做这些，就是赌。


    她弄完已经一头大汗，剩下的就交给姜言琛和辛樾来做。


    孟泠他们随后赶来，铺上干净的垫子，拿出早就准备有的绑带，把程序裹成了木乃伊。


    程序的气息稳定了一点，此时躺着眼睛都有神了不少。


    看起来还是有救的，辛樾松了口气。


    “今晚上先在这休息。”


    方亭晚去处理野猪，辛樾靠了过来，低声道：“谢了。”


    不似平时开玩笑的调调，他是真心道谢。


    方亭晚摇摇头：“熬过了今天晚上，就还能救，熬不过……”


    剩下的话，不用她挑明，辛樾点点头：“那也谢你。”


    方亭晚没有再说什么，先把一只小野猪开膛破肚，处理干净后，孟泠已经接着捡来干柴烧火，架上锅。


    剩下的就是姜言琛来完成的，他切肉片放在锅里炒一炒，再放辣椒和大蒜，很快肉香味混合着蒜味就散发出来。


    很香。


    一个个端着碗在旁边等。


    已经没有米了，大家只能吃肉。


    要是平时肯定会觉得腻，但现在大家吃得嘎嘎香。


    一只小猪崽吃完，大家各自去休息。


    辛樾和方亭晚守前半夜，看着程序的脸色变得酡红，她探了下体温，已经开始发热，出汗。


    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


    她拿出退烧药和阿莫西林给程序吃下。


    烧很快降了下去。


    辛樾松口气。


    但不过两个小时，又开始烫了起来。


    一晚上反反复复，在天亮前，程序还是闭上了眼睛。


    为了防止被动物啃食，几人挖了坑，埋了程序的尸体。


    辛樾从头到尾没有大起大落的神情，甚至吃完早饭后，就跟着队伍继续出发。


    刘志几人昨晚上吃饱了，今天负责抬着野猪。


    一路走，不知不觉辛樾落到了队伍最后，回头看一眼，眼泪无声滑落。


    再走一个早上，就到了方亭晚她们当时停游艇的位置。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开过来。”


    方亭晚放下东西。


    水位在烈日下蒸发得很快，短短几天已经下降了一米左右，照这个阵势下去，很快就会更热。


    她加快速度，在角落从空间里把游艇这些都拿了出来，坐上驾驶位后，插钥匙发动。发动机的声音在山涧回荡。


    辛樾看着方亭晚开着游艇过来，眼睛瞪圆了：“你们，你们居然有游艇！”


    还没有被洪水冲走不说，看着还蛮干净的。


    方亭晚早就想好理由：“我用篷布盖好的，那边没有山洪。”


    没有人会特意跑到那边去求证。


    大家都上了游艇后，换成姜言琛来开，依旧是早上跟晚上不热的时候赶路，但随着白天越来越热，他们选择了天刚亮就出发，中午睡到六七点，不热了又继续赶路。


    红眼的症状在没有抗生素针剂的情况下，缓慢变得严重，辛樾几人的眼睛基本上早上一醒来，就会被眼屎糊满，只留一点缝来看路，强行扒拉下来，眼睛就火辣辣的疼。


    朵朵怕疼，让双眼覆盖满白色分泌物，看不见了又害怕，小手死死拽住孟泠的衣服不敢松开。


    孟泠现在是独眼龙，左眼情况没那么严重，还能看路。


    所以她们速度不慢，知道哪里有落脚点，两天就进了平泉市境内。


    洪灾持续了两个月，在极热天气下水份蒸发快，原本的洪水几乎一天就能下去一半，现在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泥沙，市郊的民房基本上都被山上冲下来的泥沙灌满。


    游艇只能开到这。


    她们陆续下游艇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人围了过来，看穿着打扮是这郊区的人，他们眼巴巴的盯着几人的登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