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琛认真分析了一下，从那个男人死都要拉着自己垫背开始，他开始正视末世的人性了。


    方亭晚点点头：“确实，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适合离开，但也要着手准备了。”


    “明白。”


    姜言琛应一声，眼中情绪道不明。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天。


    瘟疫肆虐了。


    在水面上，飘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尸体，一个挨着一个，成千上万具。


    也终于在末世第一个月的这天，大家才看到来自政府是希望。


    “是直升机，终于有人记得我们了，快，快往楼顶走。”


    “快。”


    直升机的声音穿透墙壁，多少人一开始以为是幻听，确定之后，他们都疯狂的往楼顶跑。


    其余楼顶已经站满人了，此起彼伏的喊着。


    “我们在这，快来救我们！”


    “在这！”


    直升机还在盘旋。


    有人想到了主意，让大家找烧了会冒浓烟的东西点燃。


    也有人在地上写下偌大的救命二字。


    而十一栋的领居们，被拦在铁门外心急如焚。


    “畜生，开门，要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同归于尽！”


    砰砰砰。


    声音震天响。


    方亭晚交代了孟泠不要带着朵朵出来，她和姜言琛则充耳未闻，直接上了顶楼。


    她记得很清楚，政府现在管不过来了，只能管到就近的人，而她们位处于偏城郊的位置。


    直升机仍在盘旋，舱门打开，男人探出了半个身体，他四处查看，忽然目光落在方亭晚他们所在的楼顶上，又立马缩回了身体。


    下一刻，直升机直直往十一栋来了。


    男人再次探出半个身体，做着退后的手势。


    方亭晚和姜言琛齐齐退到了楼门口后，他就把人护到身后：“看着不像是来救人的，小心点，不要冲动，我来交涉。”


    “你小心。”方亭晚看到几人都带着武器，全身装备，看着更像是来灭口的，一时心头发虚。


    毕竟前一世并没有发生过。


    直升机停稳，下来六个带着武器的特种兵。


    “我问你们答，不许说谎。”


    为首的男人举着枪，直接问：“你们这个小区多少人口？”


    “两千人左右。”姜言琛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男人眉头一皱，自言自语：“河里的尸体都是你们小区的？对不上啊，流进城中心的尸体上万具。”


    姜言琛看了眼她，立马明白过来这些人为什么来了，他们处在河水上游，冲下去那么多的尸体，肯定会引发一些猜忌。


    这些人来查看原因而已。


    方亭晚往前站一步，温声道：“我们前头还有一个镇，镇上人口应该在五万人左右，他们大多民房，可能是从那边冲来的。”


    见男人点头沉思，她追问道：“大哥，政府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男人面露不忍，叹了口气道：“市中心有十万人左右，所有的兵力都在那，救不过来了，但只要你们撑住,我们会来的。”


    这话听着，更像是安慰。


    姜言琛的眼神缓缓下垂，心中对某些事物的信念有些崩塌。


    “有吃的吗？”方亭晚笑问，她穿着长袖松松垮垮，看着就没有二两肉。


    男人在怀里掏了掏，丢过去一块巧克力。


    “上飞机。”


    男人临上飞机前嘴巴蠕动了两下。


    二人看明白了，他说：抱歉。


    螺旋桨继续转起来，直升机缓缓上升。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被拦在楼下的人都陷入了绝望，对建立铁门的人更恨。


    “她们被救走了，这群人不得好死。”“没有。”方亭晚冷冰冰的声音穿过铁门，外面安静了一瞬，立马乱了。


    “没救你们？为什么啊，不是都停在楼顶上了吗？”


    “对啊，他们说什么？是不是来探查位置，马上就来接我们？”


    “不是。”方亭晚拔高了音量，外面安静下来她立马补充道：“他们停在楼上是因为只有我们这栋楼没有人，他们停下不会遭遇危险，他们来只是想知道那么多尸体从哪来的。”


    “怎么可能？政府怎么可能不管我们呢？你是不是骗人？”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们？”


    方亭晚冷声反问，要不是想安抚住他们免得真放火大家一起死，她都不想废话。


    “他们现在城中心都救不过来，只让我们自救，我也提醒你们，最好把尸体烧了才能彻底杀灭细菌，要不然瘟疫还是会传播，然后等着政府来救援。”


    “你说真的？”


    “喂，说话啊！”


    半天没有回应，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想起了会传染，一个个捂着口鼻赶紧跑回自己家。


    有艾草的感觉全身上下，家里到处熏一熏。


    有酒精的，赶紧全身喷一道，连楼道口都喷了。


    家里有死人的，赶紧真烧了。


    而其余楼的，看到直升机又飞走，觉得没有希望，撑不住了，个别人接受不了，直接从楼顶跳下，很快结束这恐怖的日子。


    方亭晚和姜言琛在落地窗前，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来还好一点，来了，给了大家一点求生的希望又立马陷入绝望，稍微脆弱一点的，压根承受不住。”


    方亭晚说实话，虽然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两个人都不说话多少有点尴尬。


    “时间问题吧。”


    姜言琛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


    话音落下，陷入了短暂沉默。


    “我回房间了，明天我们就回去。”


    方亭晚直接回房间，反锁了房间门，进入空间。


    这几天她已经把里面打理得井井有条，全部归类。


    仓库，渝区，动物区，生活区和种植区，再用栅栏重新拦好，看着母鸡和鸭已经开始蹲窝，她露出满足的笑。


    只要空间不倒，她能活到自然离世。


    等到第二天。


    对门终于打开了。


    朵朵一下扑进了方亭晚的怀里，红着眼睛闷闷道：“姐姐，不要丢下我。”


    方亭晚下意识看向朵朵身后的孟泠。


    孟泠摆了摆手表示无奈，朵朵跟她不亲，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话，就是吃饱饭就自己玩自己的，她试着靠近了，但感觉还是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