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煦看着程弈宇眼尾亮如星辰的闪粉，低声说：“可以。”


    “好。”程弈宇笑笑，“那我等会儿来找你要评价。”


    说完这句话，程弈宇就回台上准备了。


    前期的彩排其实相当无聊——就是DECIDE一群人在台上走走走，确定各种点位。


    这个过程就占用了一个多小时。


    江初煦看得有点打瞌睡。


    不过，他眼皮才刚刚合了一下，程弈宇就开始正式表演了。


    第一个节目——青春校园风。


    程弈宇穿了套西式的校服，拿着吉他，被升降台送上舞台。


    背景LED也变成了校园景色，一种校园初恋的怦然心动感觉瞬间就被拉了起来。


    程弈宇看着江初煦一笑，然后低头，给吉他扫弦。


    江初煦的心脏发出的尖叫如果能喊出来的话，他今天心脏都能直接喊哑。


    但是，这还只是第一个节目。


    DECIDE的演唱会风格巨多，等一会儿，程弈宇就换了墨色古风装扮，正儿八经公子世无双。


    再等一会儿，程弈宇就换成了西装和金丝边眼镜，斯文败/类感直接拉满。


    再过一会儿，程弈宇画了个战损妆面，手腕缠着绷带，满眼挑衅和不屑。


    江初煦在台下看得死去活来。


    每一种——他的意思是，每一种风格。


    都巨适合程弈宇！！！


    好帅！！！真的好帅！！


    但是，这些舞台都算是开胃小菜。


    临近十二点，DECIDE开始上另一种风格——SEXY风。


    这一个舞台讲的是一群恶魔少爷，在人间狩猎的故事。


    用的是非常性/感的歌曲，编舞也是编得撩人心魄。


    一开始少爷们只是游戏人间，不将任何人放在眼睛里面。


    但是随着音乐推进，少爷们一个一个遇到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对象，一个一个都沦陷了进去。


    程弈宇是把游戏人间贯彻得最彻底的那个，他目睹朋友们逐一沦陷，但一直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直到——音乐的最后四个八拍。


    正畅快跳舞的程弈宇忽然愣住，程弈宇茫然地看向舞台下的一个点，似乎，他也在那里看到了他的真爱。


    虽然，说是舞台下随意一个点，但是程弈宇看的就是江初煦。


    江初煦和程弈宇之间还是隔了五六米。


    但是江初煦就是很清晰地知道——程弈宇是在看他。


    这么个剧情，这么深情的眼神。


    江初煦呼吸一窒。


    下一刻，巨量的玫瑰花瓣从舞台上方倾泻而出。


    程弈宇一把撕开自己的黑色西服，一键换装成白色的服装。


    同时，他背后缓缓升起巨大的翅膀。


    程弈宇背上翅膀，扣好锁扣，然后，他被摇臂直接拉了起来。


    同时，巨量的玫瑰上方，又倾倒出大量的白色羽毛。


    漫天都是白色的羽毛落下，程弈宇在照亮羽毛的炫光中被摇臂拉起。


    然后在这场羽毛雨之中，向江初煦所在缓缓降落。


    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江初煦的膝盖上。


    戴着白色羽翼的程弈宇降落江初煦面前。


    程弈宇单膝跪地，巨大白色的机械羽毛合拢。


    将江初煦连同沙发一压昂包裹了进去。


    然后，程弈宇缓缓抬起眼眸。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江初煦的样子，随后轻笑，说——


    “喜欢就好。”


    ·


    江初煦听到这句“喜欢就好”，脑子一下都懵了。


    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绝美舞台狠狠散发一波魅力之后从天而降也就算了。


    从天而降之后拿翅膀包裹住彼此也就算了。


    不问“喜不喜欢”只说一句不容置疑的“喜欢就好”。


    真的有点超纲了……


    程弈宇好像就认定了他的表演江初煦就一定会满意。


    强大自信的气势释放得那叫一个毫无保留。


    和平日里面的程弈宇完全不同，这个程弈宇……非常强势，不容置疑。


    江初煦心跳如鼓，感觉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捏住程弈宇翅膀上的毛毛。


    “你……你远一点。”江初煦小声说，“我……我不行了。”


    程弈宇微微一愣，嘴角微勾，打开翅膀退开了一点。


    江初煦呼吸了两口和刚才没有任何差异的空气，努力抓出自己的理智，解释：“那个……翅膀在，刚刚太闷了。”


    “嗯。”程弈宇低头，捡起江初煦膝间那簇羽毛。


    一边转动羽毛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懂。”


    江初煦凭直觉判断——程弈宇对他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没信。


    他欲哭无泪，还想说点什么补救补救。


    不过下一刻，程弈宇戴在腕部的表响了起来。


    程弈宇看了一眼表，按停它后，将那根羽毛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单手利落按开大翅膀扣锁，向江初煦伸手。


    “干嘛？”


    “睡觉时间啊。”程弈宇指指自己手机，笑起来，“你睡觉时间到了。”


    隐约的，江初煦仿佛听见有人在小声交谈——


    “我说某些人干嘛一直戴着那个手表。”


    “就是就是，cody让他拿下来都不肯。”


    “哎，真是心细如发呀。”


    不过这些江初煦也无暇顾及了。


    ——不是，怎么就睡觉时间了？


    他感觉自己还没看够呢……


    “我其实还可以……”江初煦想据理力争一下。


    “不可以。熬夜对心脏不好。”程弈宇并不同意。


    行吧……


    那就只能这样了。


    江初煦恋恋不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程弈宇往前走。


    临出场馆的侧门的时候，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清理的舞台。


    哎——快乐的梦境容易醒是真的。


    今晚怎么这么快就过完了。


    江初煦不太开心，跟着程弈宇的脚步异常沉重。


    但是程弈宇什么都没说，就是把江初煦护送到保姆房车上。


    先说了一句：“等会会有司机过来带你去酒店。”


    然后说了一句“你先坐一会儿，桌上零食都可以吃。”


    然后就脚步匆匆地走了下去。


    江初煦看了一眼桌上的零食，感觉毫无食欲。


    于是他就托着腮，叹了口气。


    江初煦刚刚叹完这口气，却听见车窗那边响了一下。


    江初煦抬起头，看见窗外——是程弈宇在敲窗户？


    江初煦赶紧坐到窗边，一把打开了窗户。


    就在江初煦打开车窗的那一瞬间，程弈宇举起自己的手。


    一打响指，一朵玫瑰凭空而出现在他的手中。


    “别难过了。”程弈宇把玫瑰向江初煦递了递，“向你保证——明天早上一觉梦醒，你第一个看到的，就会是我。”


    ·


    凭空而出的玫瑰花几乎擦过江初煦鼻尖。


    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江初煦刚才平稳一点的心脏，又开始狂跳。


    为……为什么是玫瑰花？


    江初煦思维乱飞——不过好像老王也是送的老岳玫瑰花。


    但是老王说什么来着——哦对，那也能代表一种纯洁无瑕的感情。


    而且刚才程弈宇那个舞台就是玫瑰花的，所以可能程弈宇手上也只有玫瑰。


    虽然给的是玫瑰。


    但是意义和康乃馨应该一致。


    江初煦在脑子里面把自己说服了，终于伸出手，接过那朵玫瑰，乖乖点头：“好的。”


    ……


    或许是程弈宇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一拳打到了什么棉花上面？


    不过不等程弈宇多试探两句，工作人员却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程老师，关于你的special stage（特别舞台），我们这边……”


    “嘘。”程弈宇看了一眼江初煦，示意老师到一边等他，然后对江初煦挥挥，“晚安。”


    说完这句话，程弈宇细心替江初煦关窗阻塞冷气外泄。


    然后走向工作人员。


    江初煦看着程弈宇往工作人员走，心里忍不住有点好奇——特别舞台是什么啊？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啊？


    不过，他好奇归好奇，心里面更多的还是失落。


    程弈宇说明天早上又见是挺好的，但是……他还是不想结束今天。


    江初煦从桌子上一堆零食里面找出来一瓶依云，喝了点水，然后将玫瑰花插在里面。


    江初煦正在转瓶子玩，司机就过来了。


    司机：“您好，我是这辆车的司机，我姓刘，现在我送您去酒店，您看可以吗？”


    “叔叔，我能不能不走啊？”江初煦把刚才转瓶子酝酿的话说出来，“我想在这里等程……程老师下班。”


    司机有点犹豫，说要问问。


    但江初煦却说自己想给程弈宇一个惊喜，让司机不要说。


    于是一番协商后，还是司机妥协了。


    司机坐到驾驶座去刷短视频。


    而江初煦就趴在桌子上，一边转动玫瑰花一边等程弈宇。


    江初煦是趴在桌子上看转动的瓶子的。


    这么看的时候，水光和玫瑰花的茎成了一点奇幻的光影，非常具有催眠效果。


    江初煦稍微看一会儿，就直接睡着了。


    睡过去的时候，手中还轻轻地抓着玫瑰花的瓶子。


    程弈宇忙到两点多，回到车上，直面的就是这一幕。


    ——江初煦乖乖地趴在桌子上，因为趴的动作，脸上的肉有点挤起来。


    不丑，很可爱。


    手里还抓着自己送他的玫瑰花。


    程弈宇几乎瞬间心软。


    “那个，程老师，刚刚江老师他说……”


    “嘘……”程弈宇做了一个轻声的动作，示意和司机下车说，不要打扰江初煦睡觉。


    两个人鱼贯下车，站在车外面，司机讲了江初煦坚持不回酒店，还说要给程弈宇惊喜的那一段。


    程弈宇听着，眼睛里面笑意渐深。


    “好。”程弈宇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那咱们现在回酒店吗？”


    “不，您可以下班了——辛苦了今天。”


    程弈宇和司机交谈完毕，才走上房车。


    他坐在江初煦旁边，轻而耐心地将他握着瓶子的手拉开，然后轻轻把江初煦扶起来，靠住自己的肩膀。


    江初煦睡得很熟。


    程弈宇动作又很轻。


    所以程弈宇让他靠住自己肩膀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反抗。


    脑袋一歪，乖乖将侧脸靠住了程弈宇的肩膀。


    在江初煦脑袋压过来之后，程弈宇就没动了。


    他稍微享受了一个这个类似情人依偎的动作后，才小心把江初煦打横抱起来。


    抱着江初煦一路走到车尾的床边，程弈宇把他放了上去——车载床是双人的，程弈宇把江初煦放在靠里面的位置。


    下一刻，程弈宇关闭车载灯光。


    黑暗中，他躺下，靠在了江初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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