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程弈宇又问了一遍。


    “可……可以。”


    爱豆都这么说了。


    那他还能不可以吗？


    江初煦架好了单反，开始了自己这也不知道算惩罚还是算奖励的下午时光。


    今天下午是程弈宇SOLO音乐练习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坐着的。


    静止的爱豆还算好拍。


    但是即便如此，江初煦毕竟是个新手，拍爱豆又紧张。


    一下午拍得别别扭扭的，不时取下相机看看预览，愁得皱眉。


    就在江初煦皱第三次眉的时候。


    程弈宇的练习恰好告一段落，走到江初煦身边，他伸出手要单反：“拍得如何？给我看看？”


    江初煦：“……”


    等，等一下！！！


    “我，我先看一下。”江初煦慌忙地去找相册预览——但是单反他不熟，根本照不出来。


    下一刻，一双手就从后面伸过来。


    覆盖江初煦手背。


    连他手一起，抓握稳了相机。


    “别动。”程弈宇说，“让我看看。”


    “不看了吧，拍得不好……”


    程弈宇没有理他，修长手指横过一根，点击相册预览。


    下一刻，江初煦拍的最后一张程弈宇展现出来。


    江初煦瞬间屏住呼吸。


    略看两张后，江初煦更无言了。


    他对这些照片的感觉就是四个大字——不忍睹视。


    他明明白白就是一个外行。


    拍出来的图片只能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全靠程弈宇颜值撑”。


    构图歪斜有，程弈宇没放在中心有。


    甚至有些图干脆程弈宇都没有。


    就只有他的手、眼睛或者一个局部。


    第一次给爱豆拍照弄成这样。


    江初煦自己也很想捶自己两下。


    江初煦想看看程弈宇的反应。


    但是程弈宇几乎是把他环在自己怀里，除非扭头，江初煦什么都看不见。


    江初煦只能静静等着程弈宇翻完一轮，到开头那张，才终于小心翼翼问：“不好看吧……？”


    “不太好选。”程弈宇如实说。


    “……不好选？”江初煦没听明白。


    “嗯。”程弈宇点头，然后点击单反蓝牙，向自己手机发送照片。


    然后，他拿起手机，操作了两下，继续解释：“微博最多放十八张，只选最喜欢的十八张，确实有点难。”


    江初煦：“……”


    江初煦听完程弈宇的话，伸出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才反应过来程弈宇在说什么。


    他爱豆，要把自己拍他的照片，发微博？？？


    这，怎，么，行，啊——


    “不不不不，你不能发，这也太儿戏了——”江初煦着急地举起手，想去拿程弈宇的手机。


    “一点都不儿戏。”程弈宇把手机举高，“而且——”


    按了一下发送按钮，程弈宇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江初煦看——


    @DECIDE-程弈宇发布十八宫格图片：【今天摄影师给我拍的照片，我很喜欢。不过碍于微博图片限制，先给大家看这些了。】


    “而且，我已经发了。”程弈宇说。


    ·


    “而且。”程弈宇切换手机界面，又把朋友圈给江初煦看，“只是碍于图片限制才没发完，也不是跟你客套，我剩下的发朋友圈了。”


    江初煦抬眼看了一眼。


    那确实是发朋友圈了，程弈宇发了三条才把剩下的照片发完。


    还配以了【我专属摄影师拍的，不必羡慕。】这种文字。


    完了。


    都完了。


    自己拍这些东西，


    荣登爱豆本人的微博不说。


    还霸占爱豆朋友圈。


    自己真的不会被天打雷劈吗？


    江初煦扶了扶旁边的凳子，先坐上去。


    ——再不坐，他就要滚到地上去了。


    而且……这种质量的照片发出去，不挨骂都不可能了。


    既然要挨骂，那他还是坐着挨骂吧。


    有句话叫“心想事成”。


    反正下一秒，程弈宇的朋友圈就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程弈宇在镜子里面看到了，把小红点转过去看。


    程弈宇刷新评论时，江初煦瞬间紧张得脊背挺直。


    下一刻，程弈宇笑了一下。


    将手机转过来，给江初煦看。


    周云乐：【有没有人管管，有没有人管管？？他有专属摄像师他了不起，他有专属摄像师他了不起！！】


    周云乐：【但是好好看，我嫉妒我发疯我艾特老板，老板，我也要专属摄影师。】


    许明嘉：【拍得好好看啊，不愧是小江！】


    楚阔：【有点艺术感，想收为徒弟。不过我给许书拍得也挺好的。】


    许书：【小江拍得很漂亮，小程有一点……很欠揍。】


    杜龙飞：【哪儿来的专属摄影师？很不错嘛。周云乐你AT我干什么？】


    “忘记屏蔽他了。”看见杜龙飞的评论，程弈宇扶了扶额。


    又往下翻了翻，把其他一些陌生人名的夸奖发给江初煦看完，然后程弈宇又点开了微博。


    江初煦又一次紧张起来。


    但是微博评论区，也都是好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好看的！】


    【这个摄影师拍得好！突出了哥哥的所有的优点！】


    【呜呜呜呜呜呜哪里聘请来的艺术家。】


    【喜欢这个摄影师，把弈宇哥哥拍得很温柔。】


    【留下留下，以后都让他给弈宇哥哥拍！！！】


    【杜龙飞做人了？肯给我哥派这么好的摄影师了？】


    程弈宇握着手机，一条一条翻动评论给江初煦看。


    等到翻了六七分钟，程弈宇才收手机，对江初煦说：“我刚刚就在想——如果我直接说你拍得好看，你肯定不会信我。”


    “说不如做。”程弈宇勾腰，问椅子上江初煦，“现在相信自己拍得好看了吗？”


    “……”江初煦忙不迭点头。


    程弈宇微笑起来，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变得很认真：“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强调一下。”


    看着程弈宇表情变得认真，江初煦表情也瞬间凝固，紧张地看着程弈宇。


    看着程弈宇拿出手机。


    看着程弈宇点开自己的微博。


    看着程弈宇指尖点点微博中间“我很喜欢”那四个字。


    看着程弈宇语气低缓，认真说：“不要忘了，是我最先喜欢的。”


    ·


    江初煦晕了，江初煦真的晕了。


    他盯着程弈宇的眼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谢你的喜欢。”


    然后举起单反，表示：“既然有你的支持，我准备更广阔的世界练习一下我的摄影技术了，再见！”


    然后就跑出练习室，去给耀星娱乐并不重要的花花草草拍照去了。


    一直拍到程弈宇练习完毕，江初煦都没有再跑进程弈宇的练习室拍他。


    但是即便如此。


    晚上程弈宇结束练习，带他回家吃饭的时候后。


    江初煦还是整个人都是脸色红红的。


    因为太幸福有点头晕，江初煦晚饭没吃多少。


    夜里十点多，吃饭太少的报应来临，他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江初煦偷摸点了个外卖。


    结果因为小区太高端禁止外卖进入，他就只能自己去拿。


    平时江初煦出来的时候都会拿上带有程弈宇签名的地图。


    不过这两天在程宅也混熟了。


    艺高人胆大，敢不带地图单杀了。


    江初煦从房间溜出来，轻车熟路往门口走。


    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纠结一件事情——明天还去不去给程弈宇拍照啊？


    去。


    他感觉自己心脏受不了。


    不去。


    今天程弈宇练习的是VOCAL，明天是唱跳，他又很想去看。


    简直快要纠结成一团毛毛球了。


    江初煦一边纠结一边往大门走。


    他没注意到，在一个复杂的拐弯处，他拐错了弯。


    本应该往大门走，却走向了程宅的深处。


    程宅各处景致差异不大，走错路了一时也很难看出来。


    江初煦直到听见一阵非常熟悉的音乐，才如梦初醒一般从自己的纠结中醒了过来。


    江初煦站在原地听了一下，发现自己没判断错——他听到的就是DECIDE三专最有名的那首歌。


    《不惧》。


    声音是从右边传过来的。


    江初煦下意识往音源那边走——走到一处没有关好的门扉前面。


    透过门开着的细缝，江初煦看见他爱豆。


    今晚的爱豆也是灰色的T和纯白运动裤。


    纯黑运动鞋鞋带系得随意又牢固。


    程弈宇正在跟着《不惧》这首歌跳舞。


    非正式舞台，程弈宇主要跟动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样反而呈现出了一种别样的冷峻的帅气。


    好帅啊——


    不不不，自己不能在这里看，自己应该走。


    江初煦心里面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


    他本人却只是站在原地，脚被粘住了一样走不掉。


    程弈宇真的太帅了……


    在家里面练习的他，和在练习室，和舞台上都不一样。


    限定版帅气。


    谁能这个时候走开啊……


    江初煦还在天人交战，程弈宇的声音却响了。


    他动作没停，只是轻声说了句：“关灯。”


    下一刻，程弈宇的房间陷入了黑暗。


    江初煦眨了眨眼，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房门的细缝就被一只手撕开。


    然后，江初煦被撕开房门的手直接拽进了黑暗的房间里。


    “咚”的一声。


    房门紧闭。


    铺天盖地的黑暗剥夺江初煦的视觉。


    却让他嗅觉和听觉更加敏感——他能闻到身前人身上被汗水浸湿之后那种干净的雪松香气。


    也能听见程弈宇一声轻笑。


    黑暗中，程弈宇向江初煦靠近，低声问：“小朋友，偷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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