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了，感觉到旭凌身上暖和，慢慢的就下意识地往他那边挪，还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


    在场的官员都以为要见血时，旭凌却破天荒的将颜曦放在手中捧着，时不时摸两下，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旭凌没有刻意拦截的消息本就传得快，他表现得和往日不同的就更快。


    所以颜曦就是昨天被带回来，他们也都早就知道他们家陛下对一颗蛋出奇的好！


    一些爱巴结的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给颜曦送礼了！


    当事人旭凌今日早朝确实是分心了，即便有在认真听。


    从颜曦犯困那会儿他就在留意她，想看看这小东西会干出些什么事，没成想居然会挨着自己睡。


    而他还没把她扇开的冲动，甚至没有来由的想和她亲近些，也就真这么做了。


    没有一丝不悦。


    这小东西，才一天的时间就讨得他的欢心，是不是真如赫连琰所预言的，会影响他一生……


    过了许久，早朝才散，旭凌抱着颜曦这颗睡得正香的蛋，在一票官员死命掩饰的目瞪口呆的神色中离去！


    颜曦醒的时候还没到午膳时间，旭凌还在批阅折子。


    她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被窝比昨晚睡的还要舒服，料子的舒适程度没太大差别，就是这浓郁的灵气和恰到好处的暖意让她想多赖会儿床。


    床？


    颜曦一个惊醒，猛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盖着的那“被子”竟不是卵黄色，而是那大妖孽专属的……尊贵的紫！


    鼻息见充斥的龙涎香，不作第二个人选。


    颜曦僵直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抬头，正好对上双勾魂夺魄的琥珀色凤眸！


    “妖、妖皇大大……”她有点不敢面对现实，语气甚是瑟缩。


    她好像，睡着睡着，睡人家身上了……


    “醒了就给本尊研墨。”他没有提及早朝的事。


    “哦……”颜曦这才平静回来。


    她云里雾里地和着墨条转了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可以原地操控的能力，没多久就转晕了，一不小心将墨汁溅到了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没死成估计是祖上积了不少德！


    三番五次踩到大洁癖的底线，她忽然发现自己是个人才……


    “妖妖妖妖妖皇大大，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吗？”她紧张得都结巴了。


    “若是有意的，你认为你现在还在这里？”旭凌压抑着不适感，长眉紧蹙，但也没有要处死她的想法，“还不赶紧替本尊擦干净！”


    “这不是要去找帕子吗！”颜曦很上道，立马去找最好的帕子。


    由于妖皇陛下的洁癖相当严重，他所在之处必定时刻备着清水和帕子，颜曦很快就给旭凌擦上了。


    擦着擦着，颜曦又为色所迷，注意点逐渐偏离墨渍，直勾勾的盯着旭凌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看，靠近才发现，他的皮肤也好好啊！


    看上去比剥壳的蛋还要滑，而且这色泽，白皙得来却不似女子那般，犹如江畔皎月。


    “本尊好看么？”旭凌早便发现她沉迷于自己的容色中，破天荒地问了句。


    “……好看！”她见他没什么危险的气息，遂如实道。


    “眼光还算正常，今日多赏你一个灵果。”旭凌扬手往脸上一抹，剩余的墨渍瞬间消失，“自己去那边找点事情做。”


    颜曦暗地里嘀咕了一声，唔，怎么说呢，妖皇陛下还是很好相与的嘛，而且今天的旭凌比昨天温柔了不少。


    不过，她刚刚怎么来着，墨水好像一下就没了吧？那为何还要奴役她？？


    这人真是……


    不过，他放话让她在一边待着不用干活，还是很不错的，她就原谅他这一回！


    颜曦刚在旁边的小榻上坐下，想要继续静静地欣赏美男子的神颜时，外头便有人前来汇报要事。


    “陛下，喻妃的父亲连夜把相关的赃物处理了！”


    “即便是销毁，本尊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去把人带来。”


    “是！”


    暗卫来去皆无影，曦爷打算有空就找个人教教她！


    她移到旭凌旁边，悠哉地晃了晃身子。


    “要审喻妃了吗？”


    “本尊今日就教你一课，对那些不安分的人，平日里要悄无声息的收集足以致命的证据，搜罗完之后，就该趁他们做不了多少防备时杀一个措手不及，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还好我比较安分……”


    “可本尊怎么觉得有的蛋最不安分呢？”


    “哪里！我那是率真！小蛋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妖皇大大，批了这么久的折子，累坏了吧？小的给你按摩按摩！”


    此后，颜曦见到的就是，喻妃的父亲把利用价值尽完之后，那一家子被妖皇陛下整治得再无翻身之日。


    冬月十五，妖界已然进入严冬，颜曦所在的皇城，一片银装素裹。


    知道颜曦怕冷，旭凌前所未有的把外人放心上，吩咐人给颜曦做了几身冬衣，主要就是帽子和斗篷或者披风。


    配色还是他亲自挑的，这般上心，让颜曦不安，毕竟她除了会卖乖，其他的没什么贡献。


    颜曦琢磨着找旭凌问个清楚，结果今日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大清早的去哪儿了？他起来都会让她伺候穿衣的。


    带着疑惑与好奇，颜曦找到了栗总管。


    “栗子大人呃不是，栗大人，妖皇陛下去哪儿了呀？”


    “我也不清楚！陛下行踪不定，时不时的就出去几日再回来！姑娘有什么事，等陛下回来就好，说不准这次很快就回来！”


    “你是总管居然也不知道？那谁知道啊？”颜曦显然是不会相信的，名副其实的贴身随侍及粉头还能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陛下不说，我等也没有胆子问，陛下说与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颜姑娘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就先去忙了！”栗总管今日是真的反常。


    “他不在也挺好的，我可以自己到处转转！”颜曦随意说了句放松他的警惕。


    “颜姑娘，这转是可以转，就是有一个地方不能去，那西边的阁楼，进去了就没命了，连妖皇陛下也救不了，你不要去那边！”


    栗总管不知道，善意的提醒勾起了颜曦的好奇心。


    “好，谢谢栗总管！对了，膳房在哪儿呀？今早妖皇大大不在，都没用上早膳！”颜曦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换作以往，胆小的她绝对不会涉险，但是今儿个却很想去探个究竟，就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她一样。


    随便编个借口转移栗总管的注意吧！


    “不可能啊！陛下明明……膳房就在那边，不远！”栗总管说到一半，话风转得急切。


    “那我先去找吃的了！”颜曦这孩子打小缺心眼，没注意到栗总管疑惑的神色，大摇大摆地往膳房去。


    嗯哼，充满神秘的东西往往最吸引人！


    颜曦走后，栗总管招来两名暗卫。


    “跟着陛下身边的蛋姑娘，如果她靠近西阁楼，想尽一切办法也得在她进去之前毫发无损的带回来，若是有闪失，陛下回来之后，说不准会龙颜大怒！”这日非比寻常，断不能让人靠近那地方。


    他们家妖皇陛下对颜曦的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更何况，陛下似乎因为这蛋，两日来发自内心的笑，比一千年里加起来的还多！


    西阁楼。


    外观与普通宫殿无异。


    颜曦刚靠近宫门，栗总管嘱咐的两名暗卫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颜姑娘，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西阁楼！”


    “我就在这附近逛逛！你们没看到这里的花花草草比其他地方的要好看吗？而且都说是不让进去而已，又没说不能在这周围走动！难不成陛下没叫你们吃饭你们还真不吃了？”颜曦试图混淆视听。


    两名暗卫跟着旭凌，性子早就被磨成了沉默寡言的，虽然知道颜曦的技俩，却找不出什么言语来反驳。


    结果就是颜曦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


    耗了一段时间，颜曦意识到现在是没法进入这西阁楼了，只好不甘心地离开。


    下次等大妖孽带她进去！


    而就在她饶了九个圈整，没有收获，准备离开时，一股令人反抗不得的力量将她往西阁楼里面拽。


    伴有极其强大的威压，令人如同濒临死亡，如果不是她这蛋壳异常坚实，怕是早已碎成渣渣。


    那两名暗卫的实力在她之上，此刻看起来也痛苦不已，但还是恪尽职守，极力将颜曦往外带。


    只可惜西阁楼里传出的力量过于强大，暗卫根本不是对手，颜曦瞬间就被引了过去，而那两名暗卫却被弹到很远的位置。


    眼见进入的地方越来越暗，威压也愈发的强，颜曦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里面难道住着一只非常厉害的怪物？


    她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只是容不得颜曦多想，下一瞬，豁然开朗。


    她到了一个密闭而灯火通明的大殿，装潢的华贵程度一点也不输那大妖孽的寝殿。


    就在她疑惑这儿没有活物时，一阵罡风袭过，两根冰冷的长指在背后将她捏住。


    “好、好汉饶命！”她这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蛋壳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


    而且这手也太冷了，简直不像活人的，她该不是撞鬼了吧……


    “鬼兄，有怨报怨，我可没有害过你啊！你报不了，我可以帮你一把，我有利用价值的！你可千万别杀我啊！”她是被那东西从后面捏住的，愣是没法看清是何方神圣。


    若是真是鬼……她就是能看也不敢看！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价值？”低沉的声音似乎刻意改变过，又感觉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我是妖皇陛下的随侍，贴身随侍，我可以帮你引见！”颜曦将最有分量的名讳搬了出来。


    “哼，妖皇是本……座的死敌，你还敢提他？你既然是他的随侍，那就更该杀了！”


    颜曦明显感觉到掐住她的力度又加大了，连忙哭丧着说。


    “我、我可以当卧底！总之你不杀我，我做什么都行！”权宜之计，还是嘴上先唬过去为好！


    “你身上有厘厘果的味道，吃了你，妖皇就再也不是本座的对手！”他说着，也没有半分要伤害的趋势。


    “不要啊！妖皇大大你在哪儿啊？！救命啊！你最可爱的随侍要死了！”颜曦再也找不出话，只剩下哭喊着让人救命。


    第一个便是想到了那大妖孽。


    “噗嗤——”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有些虚弱。


    颜曦定了定神，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大妖孽的？


    而此时，那冰凉的指尖松开，颜曦当即往前一步然后转过身，惊呆了。


    还真是旭凌！


    “妖皇大大，你怎么在这里？”她震惊道，随后想起刚刚说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又作死了一回……


    “本尊倒想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不答反问，脸色看着不比往日。


    但是室内光线不及寻常有门窗之室，没教颜曦发现。


    “这不是被你的力量吸进来的吗……”她委屈道。


    “少打马虎眼！”旭凌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算起了账，“方才你说，要帮衬别人对付本尊？嗯？”


    他布了阵法，不该有人进来。


    她身上存在疑团。


    “我那是为了活命才编出来的，你了千万不要误会！像我这么机智的蛋已经不多见了，你要珍惜！”颜曦觉着，跟他待久了，脸皮也愈发厚了起来！


    “就你这头脑去当卧底，还没贴近目标，估计已经命丧黄泉，更何况对象是本尊，你没有那个胆子。”他调侃道。


    “所以你这是信我随口说说的喽？”


    “嗯。”


    “哦！妖皇大大果然睿智胜神，明察秋毫！”颜曦拍起马屁来非常娴熟，而后又想起自己一开始想知道的事，“但是，妖皇大大，我还是很好奇你在这里做什么？”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确定要知道？”旭凌没打算跟她说。


    “确定！要是妖皇大大要杀我，早在一开始就杀了！在我心里，妖皇大大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嗜血！”起码对她不是！


    “今日是特殊的日子，本尊……控制不住自己，马上就要杀尽周围活物了，这也是本尊把自己关在这里的原因。”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出来，他也很不解。


    为何在这颗蛋面前，总是会有那么多的控制不住。


    “……”颜曦深呼吸了一口，定了定神，“所以说，我今天还是得死在你手上？”


    “你也可以自戕。”他打趣道。


    “这儿的结界不是你设的吗？你能把我放出去吧？”她提议道。


    “本尊体内的力量不纯，无法打开，唯有过了今日，力量变回纯正才行。”往常有厘厘果能镇压痛苦，而今，总不能把这小东西吃了。


    颜曦听来，言外之意就是她没有活路，缝也没有……


    “呼……既然都要死了，也不怕惹恼妖皇大大你，而且我估计会流芳百世！妖皇大大，我就直说了，你确实是曦爷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你奴役了我这么久，我该索要点报酬了！”


    说罢，颜曦冷不丁的就在旭凌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还在胸膛上蹭了几下。


    旭凌竟然没有生气。


    “好了，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妖皇大大，你动手吧……”颜曦一副坦然赴死的姿态，但也不过一瞬，又忽然抱着旭凌的大腿，“呜哇——妖皇大大，我想了想，我还是不想死！我都不到十岁，还年轻！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狗命……”


    旭凌禁不止笑出了声，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等会儿本尊压制不住体内狂气的时候，周围的结界会消失一瞬间，你抓紧机会出去。”他严肃道。


    不想伤她。


    “我走了，你不会有事吧？”颜曦意识到情况的不对，担心地问。


    “没有活物，对本尊来说，和平时没差。”不过是比往日痛苦一些罢了，也不是没有试过。


    “那就好！”颜曦松了口气，生怕自己的闯入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随即，旭凌便做了个手势，外围忽的闪过一阵铂色的光，估计便是结界的边界处。


    “结界开了，出去吧。”他丝毫不挽留。


    “那我走了！”颜曦潇洒状。


    旭凌微愣，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这小东西还真是没良心。


    不过，也好。


    颜曦走到大殿出口时，心里有些放不下，总觉得旭凌不似他说的变成嗜血魔头，而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她便也回过头，看到旭凌的模样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马上朝他飞奔过去。


    如玉的脸苍白得厉害，薄唇也不似往日那般绯红，溢出的一绺鲜血格外刺目。


    颜曦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当即闪身到旭凌身边。


    也顾不得他说的那些，或者说，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妖皇大大，你怎么了？”她紧张兮兮地在他身边打转，一时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不是让你走么？回来做什么？”旭凌见她回来，先是一喜，随后又有些微恼。


    “我不放心你！”她想也没想就说出心中最直观的感觉。


    “可是本尊待会儿会把你杀了。”他看了她半晌，无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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