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蛋爷不免草了一声，快要嗝屁的时候旭凌才把她接住。


    “这就被吓坏了？”他调侃道。


    这般不经吓，多半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跟着他，算她有福气。


    “请问你是魔鬼吗？”她幽怨的小眼神不知道他能不能领会。


    若是让她知道他内心想法，必定会问上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本尊三番五次地救了你，连你吃了本尊的厘厘果，本尊也没把你杀了，本尊少说也是菩萨才对，你应该对本尊感恩戴德，小奴隶。”他像是跟她犯上了，非得强调最后那几个字。


    “我……”呸！蛋爷很会察言观色，这字还是不说比较好，“我有名字，不要小奴隶小奴隶地叫！”


    她听到了啥？怎的有人脸皮比她还厚？？


    “哦？那你说来听听。”他薄唇轻言，看似很好说话。


    若是没记错，她似乎自称蛋爷，这名字也就这蠢蛋会起。


    “我叫蛋爷，你要觉得蛋爷不好听，可以亲切地叫成叠字，也就是爷爷！”她挺直身板介绍自己，俨然以为他真要叫她的名字。


    哎呀呀，好像有些不对劲，她说什么来着？


    “方才魔兽袭击的时候不是你在叫本尊爷爷？这辈分可不能乱。”他佯作难为情，还轻锁眉头，“善意”提醒着说。


    “那你叫蛋爷！”


    坑是挖了，可人家没上当，还给堵死了！


    “本尊只是让你说来听听，可没说就要这么叫，小—奴—隶！”旭凌把她提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拖长了音唤到。


    “砰，你死了，别说话！”蛋爷气炸。


    “嗯？”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砰，我死了，不说话……”她马上改口。


    今日绝对是不宜出门，她要自闭一会儿。


    不过，她发誓刚刚是口误，绝不是因为知道打不过他还说不过他而屈服！


    “真不说话了？”旭凌轻轻晃了晃藤网。


    许久没这样捉弄过谁了，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和赫连琰玩的那会儿。


    他打量着她，这小东西算捡对了，日后想必不会无聊。


    蛋爷被气得不轻，胆子肥得还真没说话，这一路下来再也没有，让旭凌暂时耳根清净，但也少了些乐趣。


    经过旭凌“关怀式”教育，蛋爷已经筋疲力尽，现下是无比认同夫子教的那句话: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没多久，蛋爷感到一阵力量的波动，而后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充满了灵气。


    原本闭目养神的她当即睁眼，一下子就被惊艳到了。


    且不说那些自然形成的山峦河脉，就看这里的建筑，随随便便一座小房子都能和她见过的官邸甚至殿宇媲美。


    “这是什么仙境啊……”蛋爷下意识地问。


    “这里是——妖界。”他少有的解释着说。


    “妖界？！”蛋爷的兴奋溢于言表。


    “你不害怕？”旭凌没想到她听闻是妖界后像个没事人一般。


    “这是妖界啊！传说生灵万物中属妖最美，马上就能看到许多美男子美人了，好开心！你捏我一下，好让我知道自己是不起在做梦！”


    主要是，侧重点不同！


    “本尊素来乐于助人，但这一捏，你就得去冥界见凶神恶煞的鬼了，你确定？”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还是不劳烦你了！”蛋爷听得不淡定。


    “你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妖虽美，可最好看的，你已经见到，大可不必如此期待。”他好心地提示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在夸你自己？”蛋爷算是听出来了，这人在卖瓜。


    “本尊只是实话告诉你，本尊可是六界第一美男子。”旭凌陈述道，还是第一次这般说出来。


    他明明不甚在意的。


    “你……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信？”她说这话时，确实有点儿信，因为很难想出比他好看的是何等俊美。


    “信不信的，你看过之后自然会服气，这是铁打的事实。”


    “……”蛋爷的蛋生就没这么无语过，这时候不得谦虚一下吗？


    转眼便到了妖宫，旭凌见她还是有点儿反骨，便故意朝膳房那边过去。


    原来，妖界也有烟火气。


    真是神奇。


    “陛下，您怎么亲自到膳房了？”厨子连忙上前。


    “本尊前来问问，这蛋怎么做比较好吃？”他将蛋爷往上提了提。


    “主人，我可是来当小奴隶的，你忘了吗?”蛋爷就这样信了。


    “对，小奴隶。”他听罢，见她有点狗腿子的模样，才溜了个弯将她带走。


    “那啥，我……”她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他不喊她小奴隶。


    “称本尊为陛下，或者爷爷也行。”他故意提醒道。


    “是！妖皇大人，妖皇陛下！满意了吧！”蛋爷气呼呼地敷衍道，“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叫我蠢蛋或者小奴隶了，我给自己找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说出来让本尊笑一笑。”他罕见地好说话。


    蛋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草！


    “颜曦，我刚刚给自己取的名字。”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想起来，那时候在学堂里虽然烦闷了些，但识些字，还算不错。


    “容颜若晨曦，品味还不错。”没想到还是个识字的。


    蛋爷，哦，不，现在该叫颜曦了，她纯粹是觉得这两字不错，就没想过解释……


    不过，名字还算愉快地敲定了。


    不多时，栗总管过来了，还带了八名婢女手上各捧着不同的东西，看起来是些衣物，而且瞧这华贵的凝夜紫外裳和梨白的里衣，就知道是大妖孽的。


    更何况是八名婢女，这阵仗，除了他就没有任何一位受得起。


    果真是尊贵，也够高调！


    “颜曦，陛下吩咐了，让你过去伺候他沐浴。”栗总管走到她跟前。


    他面上看着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陛下沐浴什么时候让人伺候过了？进门都没有一个！这等美差居然不是他小栗子的！


    “他这么大个人，呃，不对，他这么大一个妖还要人伺候？而且不是说他沐浴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吗？！”颜曦生无可恋地撇了撇嘴惊呼道，她可是听说了的。


    而且这种事要人伺候，不就是……吗？变态！


    “我的苍天啊！颜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伺候陛下沐浴，你可是近十万年来第一人，还不乐意？！小栗子我盼了多少年都没有盼来！”栗总管高声道，那双清明的大眼睛瞪着颜曦，一副歆羡而恼怒的委屈模样，就差咬着一张帕子了。


    陛下果然睿智，连颜曦的反应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不愧是陛下！


    “那你这么想，要不你去？我就把这个机会卖给你好了！”颜曦后脑勺一堆黑线，实在找不出什么表情。


    感情这还得争？怕不是那大妖孽的脑残粉！


    以前不用现在倒要了，就是为了奴役她，小气吧啦的臭男人！


    “你……你居然这么侮辱咱们陛下！小栗子我，小栗子我从此跟你势不两立！话给你带到了，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你赶紧去华清池侯着！”


    栗总管竟气得跺了跺脚，离去的时候还掩面状。


    “陛下啊！你什么时候能多看小栗子几眼啊？小栗子对你才是最真心的！呜呜呜……”


    “……”颜曦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出看不到的手手对着那背影，僵在那里一会儿才收回来。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没错，这个别人就是颜曦！


    她招谁惹谁了？！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不该让她承受的局面到底怎么破？


    “这栗总管是不是头脑不太正常？”最后，颜曦还是忍不住问一旁站着，过于安分守己的婢女。


    “回姑娘，并没有。时间不多了，姑娘，华清池请。”


    “你们这么多人也够伺候了吧？要不我就不去了？”颜曦靠近柱子想要抱住。


    这么多人他该吃不消了吧？


    “陛下让姑娘去，姑娘就必须去。”


    “我一颗蛋能干什么？”她终于还是情不自禁说了大实话，奈何没有惊起一点波澜。


    婢女们没有回答，看架势就是颜曦不听话的话，生拉硬拽也要拖过去一般，这些人，她一个都打不过的亚子！


    结果一样的情况下，机智如她，还是暂时服软吧……


    从居所到华清池的路很近，颜曦还没吐槽完，就被华清池所在的楼宇吸引了目光，外观清雅之致。


    不得不说这大妖孽的品味极好，也对了她的审美。


    还没等颜曦回过神来，她就从刚打开的门缝出被吸了进去，们在下一瞬还就被关上了！


    而且，只有她进去了……


    颜曦就在大门处，认清状况之后更是自然而然地后退，啪的一声撞上了门框。


    开门啊开门啊！她不想和变态妖孽独处一室！救命！


    只差一双手作敲门状了！


    “过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清冷禁欲，如靡靡之音，足以轻而易举地把人的心智迷惑。


    “不要……”颜曦撞了几下门框极力操持清醒。


    旭凌把她的举动尽收眼底，轻笑一声。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本尊请你过来？”今日似乎吓她吓得太过，这小蠢蛋心里对他肯定有成见，现在估计想歪了什么。


    还挺可爱。


    “我还只是一颗蛋，你、你想干什么？！”颜曦紧紧贴着门，誓死不从的模样。


    “换做是寻常女子，早就巴不得贴本尊身上。”


    旭凌抬起长臂，随意的靠在浴池边缘，身子往后靠，恣意慵懒，如同极致妖艳的曼珠沙华，美绝，亦是剧毒。


    “本尊让你当小奴隶，就是些伺候的活儿，再说，你这身板，本尊能做什么？再说你长得也不怎么样，想得倒是美，本尊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说到样貌，这小东西的蛋壳不错，估计也是个美人。


    “你等着，等我破壳了，肯定把你比下去！”这男人简直毒舌得令人发指！


    她要再多待一会儿，保准英年早逝！


    “再废话，本尊把你生吞了。”旭凌扫了她一眼，拿来一块帕子，“给本尊擦背。”


    把她抓来也没有旁的事，奴役一下，也省得那些女人过分关注她。


    “你以前都不用人伺候，不是自己会擦吗？还是你都没擦过？咦……”颜曦像是发现了大事一样高声惊呼，生怕外面侯着的人听不到，最后一个字还鄙夷地拖长了音。


    虽然干不过他，还不允许她胡说八道？哼！


    旭凌当场脸一黑，把她捉了过来，两根长指捏住，半眯着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笑着问。


    “你说，本尊吞的时候要不要剥壳？嗯？”


    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把将她捏碎，这小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颜曦一个激灵脱离玉指的禁锢，继而自觉地拿起帕子在旭凌眼前转了个圈。


    “陛下，我擦背的手艺可好了，我爱擦背！事不宜迟，小的这就给你擦！”夫子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这绝对不是后狗腿，而是忍辱偷生！


    说罢，就在旭凌戏谑的目光中溜到他背后，老老实实地擦了起来。


    她挺想给他擦掉一层皮的，但是她没啥力气……


    “本尊今儿个心情好，等会儿给你擦回来。”旭凌抓弄上瘾了，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陛下，我没有背！”颜曦想也不想就回道。


    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他要是能接，算她倒霉！


    “嗯，那你的意思是全部擦？也可以，本尊很好说话。”他不痛不痒道。


    “陛下，你就当我死了吧！我不说话了！”爷爷的，根本说不过他……


    还有那什么，他很好说话？？这种谎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不愧是你，妖皇大人！


    颜曦因着被抓弄得羞赧，这会儿整个蛋壳看起来微微有些极浅的粉色。


    他眼帘微垂，还是不要调戏得太过，不然溜走了就没有乐子了。


    见他没再打趣，颜曦也就认真擦起了被背，只要不是有人搞事情，她还是很正经的。


    再说，也是她有错在先。


    她打听过了，那棵厘厘果，是旭凌六万多年前亲自培育出来栽种的，而活下来的就这么一棵，在这之后培育出来的都不是厘厘果了。


    六界之中，只有人界能种活，而唯有种在昆仑山巅才能结出果子，他早就在那里留下来结界，明码标注那是人家的地盘。


    万千年来从来没有活物误闯，也就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大冒撞了上去。


    可是她也觉得奇怪，怎么她什么也没干就可以靠近呢？难不成与他有什么关系？还是她是什么大人物转世？


    想了想，觉得这些不大可能，干脆就默认为结界刚好出问题了吧！


    还有吧，被说是蠢蛋不是没有道理的，也难怪那时候她发现没有其他活物，没有任何的危险，后来那些魔兽也是丧失了心智才出现在那附近。


    也是没到结界里的。


    五百年才结一次的果子啊，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听闻旭凌需要这些果子，每次结果都会自己来采。


    据说，数万年前有一名叫做沅宛的女子，还是天帝的女儿，明知是旭凌的地盘，还非要在边界等旭凌出现，跟他讨要厘厘果一尝，甚至一见钟情当即闹着要和他结亲，结果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所以，真如旭凌所说，她把厘厘果吃光了还活着，真要感谢他的不杀之恩，这还不算她跟他斗嘴的那些……


    这旭凌虽然毒舌，总归是把她从魔兽那儿救下，她这条命，说是他的也不为过。


    但是她还是想溜，这人太可怕了，一个惹他不高兴了可咋整？


    颜曦想着，还是找机会逃跑吧！


    想什么来什么，旭凌让她把胸膛擦一擦时，颜曦不争气的被美色所祸，留下了几滴红色。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鼻血……


    旭凌当下就相当嫌弃地把染了血的水分离出去，顺道把颜曦拎到了一旁。


    “自己处理一下，然后把本尊的衣服拿进来，伺候本尊穿衣。”他在自己身上和周围施了个净化的术法，容不得半点污秽。


    颜曦浑浑噩噩地给自己擦干净，出去拿衣服的时候还在回忆那精壮的身子，那视野和手感，啧啧！


    她要是个女子她也会控制不住扑上去！


    啊，她怎么只是一颗蛋！


    她听话地“处理”自己时，悄咪咪地将门缝打开，冷风袭进，让颜曦瞬间清明了不少。


    是了，趁这机会逃走！


    她把里衣最后拿进去，还不动声色的动了手脚，嗯，这个不动声色可以瞒过任何人，唯独不包括旭凌！


    不是她技术不行，是旭凌过于睿智和机敏，她这一招从前就没失败过。


    旭凌背对着他，特地给她做手脚的机会，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动静。


    在旭凌的“纵容”下，颜曦成功地撕碎了他的里衣出逃，还顺走了几颗闪亮亮的小晶石，在墙上抠的！


    “啊，蛋爷我真是太聪明了！”虽然总觉得顺利得有些不对头。


    颜曦“出逃”后，旭凌很淡定地命人重新拿来衣裳，期间还有暗卫禀报妖宫中的异常，他有条不紊地放了长线，才慢条斯理地去捉拿“逃犯”。


    而此时的颜曦可没那么风度翩翩，正在荒郊野岭处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谁能告诉她为啥子这妖宫这么大？还这么复杂？？？


    让她愣是瞎转悠了大半天都没得个出口，这摆明是欺负她不认路！


    而且大晚上的没有月亮，她怕黑。


    “害，早知道等白天再走了！”省得现在迷路了，动都不敢动。


    “嗷——！”


    “唬——！”


    “嘶嘶……”


    身处黑夜，视线受到限制，听觉就灵敏起来，也容易多想。


    听着是些猛兽的声音，颜曦开始冒冷汗。


    她一颗蛋总不至于引来猛兽，只要不动，不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安全了！


    啊，现在整个蛋都好麻……这妖宫为什么要养这些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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