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呢！”她撩起一些水来玩，弄出了叮咚的响声，“狩猎那会儿才跟你说过，你别老苛责自己，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都能安安乐乐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已经快了！现在遇到的这些破事都是在涨经验值，将来打怪！”


    “嗯，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接下来，他要在危险再次来临前，先把那些能构成威胁的人，揪出来灭了。


    颜曦染不知道他所想，便以为是气氛活跃了。


    “本王之前给你的镯子有没有好生带着？”他暗中想好了要做些什么之后，把思绪放回此次的事上。


    “有啊！刚也想跟你说这个！我一直有带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了没换药，药效过了，你看看？”颜曦染说着，便想着把镯子脱掉。


    但是捣鼓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又怕太粗鲁把镯子一剥出来给摔了。


    “君凌你过来帮我脱一下，我弄不了！”她依赖道。


    君凌闻言，鬼使神差地走过了屏风的另一面，这下倒是不怕自己又得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矛盾。


    入目就是心上的女子露出了莹白的玉臂和双肩，有股难以言说的心动。


    他极力稳住那丝看着越来越厉害的燥热，抚上她的纤纤素手，轻松地将镯子拿了出来，不忘捏了捏她的皓腕。


    颜曦染嗔视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整个人缩了缩，使得露出水面的地方变少了，只剩下脖子和头。


    “出去看！”手腕上还有他的余温，她也有些心痒痒的。


    君凌邪笑着，不顾她欲拒还迎的闪躲，在唇上窃了个香，才走了出去。


    “别泡太久，水要凉了。”他提醒道。


    “知道了！”颜曦染乖巧地应了声。


    宫里的东西比起外面已经算上上乘了，但是始终不比他府上恒温的浴池，她已经被他娇养得彻底挑剔。


    越想越觉得不够舒服，没多久就起身穿衣，特地没有用内力烘干头发，想让他伺候一番。


    她出去的时候，君凌正沉着脸坐在桌案边，案上是他送她的镯子，此时暗扣是打开的，里面的解毒丸完好无损。


    君凌刚想跟她说，见她头发没干，大步上前将人拉了过来抱坐在腿上，轻柔地给她擦着，还灌入了一点点内力。


    湿太久不好。


    “这里的解毒丸被掉包了。”他道。


    “啊？怎么会？我可是一直戴在手上的！”颜曦染难以置信。


    白日有没有人对她的镯子动手，她自己清楚，只剩夜里，可是晚上她每天都和他在一起，除了一开始还没睡在一块儿的时间以及他回北辰的那些天。


    能近身的也就菘蓝和红绡，但是她们两个不可能干这些事……


    “这人要么是得你足够的信任，要么是出神入化到你我皆无法察觉。你之后多留意身边的人是否有不同寻常的举动，一丝一毫不对劲也要跟我说。”他给她梳着刚干的青丝，简单半绾起来，就拿了一些新的解毒丸给她装上。


    他也会多放点暗卫看着。


    “这些药丸子被换过了，能不能在这上面入手去查？”只要不是满大街都是的东西，就可以顺藤摸瓜。


    “这种是最普通的除湿丸，所以即便你戴久了也不会有什么迹象，不会去清理这镯子。”他握着她的手腕，将镯子重新给她戴上。


    嗯，就像套上求婚戒指那般。


    “这人还真厉害！要让我找到了，一定要扒开她脑子看看怎么长的！不过再聪明也比不过我家小凌凌，他肯定得意不了多久不！”颜曦染晃了晃腿，脱口而出之后又愣了愣。


    “小凌凌？嗯？”他的语气，慵懒而危险。


    “是啊，小凌凌！”颜曦染实则在心虚地冒冷汗。


    “小凌凌说喜欢，但他不是用来想事情的，是用来……”他凑到她耳边说了几个字，还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只见颜曦染小脸瞬间爆红，抡起拳头在他胸前轻捶了一顿，让他浪言浪语再强调！


    被他带偏想到了某处，之后极力想将他用低沉声线说出的什么cha什么chou……咳，什么的抛出脑海，却越是刻意越是挥不去！


    他包住她欲继续动粗的小拳头，将人一扯，以吻封缄。


    颜曦染此前的不快已经销声匿迹，唯独剩下他的气息，萦绕着身与心。


    但即便是被他魅惑得神志不清，也忍不住娇嗔了一声。


    “大妖孽~”


    “嗯，小妖精……”


    “……”


    就在用膳之际，便有小太监来通传，说是初妃在散步的时候踩到了石子没站稳摔着，早产了。


    颜初的计谋没有得逞，君凌在她身边，她是背不了锅了的。


    只能这么自然地“早产”。


    同一时间又有人来传，柔妃也出了状况，肚子撞到了桌角，也要生了。


    她有听愉妃说过，柔妃如今该是七个半月的身孕，比她早怀十日，而她又比颜初早半个月。


    至于北辰太医口中的颜初，这会儿是差十天才到七个月。


    与之实际差了二十五天，颜初隐瞒了这二十五天。


    不过，这同一天早产，太过巧合。


    “柔妃那一出不会也是颜初的手笔吧？”颜曦染问道，若真是如此，未免心太狠。


    不过，那人是颜初，也就不出奇了。


    本就心理有问题，后来还……没疯，多半也心理扭曲了。


    “知道了自己怀的不是皇嗣，总得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具体的，还是你自己看更加精彩，本王就不透露了。”他帮她把面具戴好，准备出门。


    就是知道了真容，也不想她被那些个胆大到抓去的人多看！


    嗯，兴许待会儿可以挖了眼，方才笨了，没想到！


    颜曦染不知他现在想了些无关的，只细细审视这事。


    这里的人似乎已经都不相信滴血认亲那一套了，会怎么验明血脉呢？待会儿要记下来，以后尝试写话本子的话，说不定能用上！


    颜初和柔妃的寝殿相隔不近，那些嫔妃前去的都是与自己亲近的那方。


    帝后二人便分开前去，北辰皇已经切换回人前正常君王的模样，然后去了颜初这边。


    “啧，你那便宜父皇也是，都这把岁数了，还给你添弟弟妹妹！”颜曦染摇了摇头。


    “丑人多作怪。”君凌丝毫不给面子道。


    颜曦染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损人这方面还得是看他！


    颜初和柔妃生产得都很顺利，两人都生了儿子，其中颜初这边的“先”出来。


    接生嬷嬷刚把孩子接出来，身边另一个嬷嬷非常积极地打下手。


    接生嬷嬷得了君凌的交代，不能过手给任何人，抱着孩子就走了出来，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好几个黑衣人被训练有素的暗卫击倒在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皇子！虽说是早产，但七个半月了，还不算太难生，孩子也还算康健！”接生嬷嬷感慨道。


    嬷嬷是宫里人，君凌这一代和北辰皇那一代，那么多皇子皇女都是她接生的，从没出现过差错，无论是意头上还是本事上，在宫里的地位都被抬了上来，多说几句也不会被斥责。


    最重要的是她是孤女出身入的宫，人也老实，北辰皇才一直留着她。


    但更多的应该是能帮到北辰皇。


    接生嬷嬷平日不住宫里，被安排在近处的一处别院中，都是那些嫔妃临盆前才把人带过去的，所以接生嬷嬷不知道产期。


    只凭以往的经验说出这孩子的月份。


    或许北辰皇帝以此为其中判定龙脉的方式之一。


    上一次愉妃早产，接生嬷嬷就说了还差些日子才到七个月，能生下来还活着，已经是命大。


    初妃比愉妃晚半个月怀上，前后差这些天早产，初妃也是差几天到七个月才对……


    但是这次看似无足轻重的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


    那些平日里跟颜初结了怨的，这会儿过来多半是想看看颜初会不会死在生产上，或是若是公主，就踩一番。


    所以也挑了接生嬷嬷话里的重点。


    “嬷嬷，这回你可就猜错了，太医说初妃妹妹是不到七个月的身孕！”


    “不可能，老身进宫前接生过无数人，进宫后更是经手了一众皇子皇女，看的婴儿不计其数，不可能出错！”接生嬷嬷信誓旦旦。


    众人都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可说，一下子就安静了。


    北辰皇不发一言，结果嬷嬷手中把的婴儿，细细从头到脚看了看，然后把婴儿放回到嬷嬷手中。


    “好生照顾皇子，朕去看看柔妃。”


    北辰皇说了皇子二字，证明默认是自己的血脉，旁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而此时，皇后急冲冲地带了好些人过来，还抱着柔妃的小皇子。


    “皇上，快去看看初妃殿内是否有可疑人物？臣妾方才在柔妃那边，抓到了几个想偷小皇子的！”皇后将小皇子递到了北辰皇面前。


    北辰皇命禁军去殿内搜，自己则是像刚刚那样看了看小皇子。


    颜曦染习武之后视力便眼距都要优于常人，她很清楚地看到柔妃的孩子脚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但确实存在印子。


    之前愉妃生产的时候也有，形状、大小、位置都一样。


    而且，正常人看孩子，第一次哪里会看得仔细到脚上去？


    据说孩子在出生这一天道皇帝来看为止，都是由接生嬷嬷看着的，或许接生嬷嬷知道些什么。


    而颜初生下的孩子，脚上没有那印子。


    若是普通的印子也罢了，偏生前两个都是在同一位置同一形状！


    “你说，这印子，是不是类似于滴血验亲那一种？”颜曦染匪夷所思地看向君凌。


    “染儿猜对了。他淡淡道。


    “那是怎么做到的？”这技术也……太成熟了吧！


    “皇子们满十岁起就会不间断服用一种特殊的草药，这种草药是北辰皇室垄断了的，秘密种植，那草药会使所生的胎儿在脚背上带有那印子，十二日过后才消散，但是这十二日，会有专人看着孩子。”君凌耐心解释道。


    颜曦染直呼内行。


    所以，颜初的孩子不是北辰皇的，北辰皇发现了。


    “但是，这几个人怎么都这么巧，赶着一块儿来，如果不是这样，证据还不一定能坐实……”颜曦染歪着头看了看他。


    不出意外，也是他的手笔。


    “染儿聪明了不少，早在颜初前往北辰时，本王便差人算着时间，让柔妃侍奉皇帝，然后和她差不多那几日怀上，在颜初和皇帝那一晚之后的几日，本王便给了时机和助孕的药物到愉妃手上，到时候颜初生产，这两个可是重要的比对。”他将事情经过道明。


    也就是说，愉妃那孩子不足七月，与颜初的七个半月对比，可以知道颜初比愉妃早怀，而柔妃哪一个，状况与颜初的差不多，证明就是那个时间！


    “……”颜曦染小嘴微张，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知道这货算计人厉害，但是早在那一开始，就把人给算好算死，谁听了不说一句……变态！


    脑子厉害得变态！


    “染儿，为夫喜欢夸赞，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君凌猜出她心中所想，半眯着眼危险道。


    “我这人文化不高，你知道我其实是想夸你就好！”她觉得正常的词已经配不上他了！


    所以，北辰皇在妃嫔生产时急着赶来，也不是什么情深，而是为了亲自确认是不是自己的血脉，真是一举两得，技能确认，又得了好名声！


    这时，北辰皇派去搜查的人已经出来，拖着好几个晕倒的黑衣人。


    “皇上，这些人的衣衫与臣妾在柔妃那边所抓之人一样！”皇后示意随行的侍卫把人带上来。


    “彻查此事。”北辰皇看着不甚在意。


    如果就此揭过，就错失了一次极好的机会对付颜初。


    颜曦染自然是不肯的，连带着北辰皇，她也要回击一番。


    他没有当场揭发，一来是保护自己被绿的面子，二来可能是想培养第二个君凌这样的能人。


    真容不下了，也会制造一些意外让那孩子身亡。


    “皇上，民女方才看了看，柔妃娘娘的孩子，脚背上有一个印子，之前愉妃娘娘生的小公主也有，也不知道皇家的孩子是否都这样，还是说是其他原因？要不要太医看看？”颜曦染故作惊疑。


    “染儿聪明，我们北辰皇室的孩子，刚出生十二天内，脚背都会带有这个斑纹！”君凌马上配合解释，也不管这是北辰皇室的秘密。


    横竖北辰宁氏皇朝也要覆没了，不差先没了名声。


    嗯，准带隔空点了北辰皇的穴，让他“无动于衷”，不碍着他们一唱一和！


    “但是初妃的孩子好像没有……”颜曦染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一样，连忙捂着嘴。


    “许是光线昏暗，不如再看一次？”君凌把北辰皇可能施展的后计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他们本就离接生嬷嬷不远，没几下便将颜初孩子的襁褓翻开。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了，那孩子的脚背没有那印子。


    为了确认，脸柔妃的孩子也看了，柔妃的孩子是有的。


    “没看错啊，那初妃的孩子不就是在和亲的路上就和皇上……也不对啊，皇上那段时候一直在皇宫……”颜曦染惊呼一声。


    “定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或许这孩子不是父皇的血脉。”君凌陈述地说出“猜测”，这时便给北辰皇解开穴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有了确凿的证据，北辰皇不能无动于衷，君凌本身就是皇子，还是人人敬仰的宸王，他的话，可比皇帝的要深得人心。


    “来人，去把初妃叫醒。”北辰皇重获自由，自然知道君凌在搞鬼，但为了面子，也只能怒道。


    那两人唱双簧，先是用月份指证了颜初在入宫前，也就是前来北辰的路上，所怀上的孩子。


    她是和亲的公主，让他想找个借口说是忠臣的遗孀也不行。


    之后就是未经他同意就暴露了皇室的秘密不说，还把印子消失的时间也讲了出来，让他无法钻空子。


    不得不承认是故意包庇或者……没有发觉！


    但为君者，若不是刻意扮蠢，不大可能会承认后者。


    颜初是某些方面让北辰皇喜爱，不代表就能够得到北辰皇无尽的偏宠，一旦越了雷池，只有被抛弃的份。


    在这段时间，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太医给颜初扎了针，没两下，人就醒了。


    见到周围站了许多人，尤其是颜曦染也在时，暗觉不妙。


    “初妃，你给朕为妃之前，是否已经失贞？”北辰皇率先开口。


    “皇上，臣妾被您破的身，您是知道的啊！您怎能这样疑心臣妾？”颜初开口就哭。


    “太医！”北辰皇高声道。


    “臣……臣在！”太医被吓了一跳。


    “初妃的胎，一直都是你在保，你跟朕说说，初妃生产前到底是不足七个月还是七个半月？”


    “回……回皇上，是七个半月，七个半月！”太医跪倒在地。


    “混账东西！上月中还跟朕说不到六个月，究竟怎么回事！”北辰皇确实是没发现，这下子所有怒火，连带着被君凌整的这一出，现在全部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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