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一支叛变的军队，本王是十二岁的时候就发觉了，起因是为了调查母妃的事，然后查到了母妃的过往，竟然和齐王府世子相恋过，也就是定远将军明骁。


    那些全都是本王的人查的，对外公那边封锁了消息，外公不想本王知道，本王就假装不知道不去查。


    母妃当年与明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情妾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那时皇帝一道圣旨空降说要娶她，母妃便和明骁私奔，两个月后终究被抓回来嫁入皇宫。


    三个月后，被皇帝派去打仗的明骁战死沙场，母妃知道后就立马昏厥，还被诊出三个月的身孕，她伤心，怨恨皇帝，怨恨本王但又舍不得打掉自己的骨肉。


    至此，本王找到了母妃不喜本王的原因，至于皇帝，本王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于是本王再进一步查探，结果查到了自己是明骁的种，而知道的只有外公、外公的忠仆林管家、当时的太医院院正叶舟，还有皇帝……


    外公是第一个知道的，在母妃私奔被抓回来的那天，母妃晕了，外公的挚友叶舟刚好在，这一把脉不得了了，两人当下就商量。因为母妃逃不了婚，外公也帮不了她，只好用药让她这没有怀孕反应。


    至于皇帝，一开始不知道，是因为母妃为了国公府不让皇帝知道自己已经给了明骁了，成功造假，三个月后叶舟诊脉，宣布怀孕三月，那时只有外公和叶舟知道是四个月。


    将近临盆，外公买通人让母妃摔跤导致早产假象，那时皇帝正御驾亲征，知晓后加快速度打，十天后就回宫了，很急，还没整理一番，穿着战甲就去看十日大的本王。


    世人以为皇帝深情，本王查了才知道，原来皇帝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龙种，北辰皇室有一种药，是男子持续喝上一段时间后再与女子行那事，若女人怀上孩子，孩子出生后，到第十二天，脚上会有特殊的痕迹。


    皇宫里只有皇帝知晓，此后，皇帝留了个心眼，把接生嬷嬷也训练得一眼能辨月份。


    皇帝留着本王，一是因为杀不得，后来不杀了，便是第二点，让本王替他打仗，或者是为了当这天下之主的父亲。


    但也因为不是自己的骨血而不喜欢本王，当时娶母妃，是贪图美色不错，母妃可是天下第一美人，世人眼中便是如此。


    但本王查到，更重要的是母妃生下的孩子，皇帝迷信，听算命的说国公之孙会是天下的主人，且这个秘密，是太上皇那个时代算出来的，继承大统的才知晓。


    太上皇和皇帝都忌惮外公会生儿子，没想到生了个女儿，想着外孙也是孙，便有了语贵妃一事。而皇帝知道负责贵妃安胎一职的叶舟欺君，同时猜到是外公的意思，明面上没怎样，暗地里派人杀了叶舟，两人心里明镜似的，但出于各自的考量，都没有捅破。


    只可惜，皇帝也只知道本王非亲生，其他的都不知道。


    其实，明骁才是外公亲生的，而母妃则是东风流失在外的公主。齐王与外公关系很好，但一直无所出，想着从宗亲那里抱一个的时候，外婆，也就是国公夫人有了，且算命的说是男孩。


    而外公收到风知道自己将来的孙子会当天下之主，无论真不真，都会有危险，为了保护所有人，暗中谋划，私下说要把明骁给齐王，让齐王妃假装怀孕，自己则是偷偷找几个孕期相当的女人，届时外婆生产，可以让孩子顺理成章成为齐王府世子，自己则会抱来女婴。


    计划很顺利，只是女婴临时换了，外婆的好姐妹是东风的妃子，带刚出生的母妃逃离了东风皇宫，托孤给外婆。


    之后就有了青梅竹马的事。


    本王十八岁时，北辰已经完全握住，纶邑有弟弟控制着，也算收入囊中，西越当年收回的叛军，实则是本王的人，本王当时算计了西越。


    本王查了明骁的死因觉得不对劲，深究发现明骁带的兵有一队隐藏得极好，没有人发现竟然是是卧底。


    结果查证发现，就是这支军队不动声色地与西越军里应外合，害死了明骁，在西越皇没有下令攻北辰之前一直按兵不动，也因为本王发现了并挑明了真相而逃回西越。


    只是，本王在叛军加入西越军队回归西越之前，让自己的人无声无息地干掉他们，一对一暗杀，然后易容顶替，所以西越算是自愿为本王养兵，替代将领的是本王手下五统领之一的萧统。


    他凭自己说服西越皇让自己训练军队，一跃成为西越最强军团，西越皇想让萧统操练其他军队，只是萧统都能拒绝过去。


    本王也算操控了北辰纶邑还有监视了西越，便想着要对东风下手，计划之前，外公把本王的真实身世说了出来，外公大概也猜到了的，所以不想有隐瞒。


    外公还说，国公一脉，是君氏皇室的嫡系一脉，君氏，是几百年前统一天下的皇朝，而本王要承担复兴君氏的责任。本王自己本人也志在天下，谁知，之后竟然多了一志。”


    他说了一大通，最后还卖关子。


    “志在我？”颜曦染窝在他怀里搅着他的一缕墨发。


    “答对了。”他浅笑道，将人搂得更紧。


    其实他在释怀的同时也紧张着，怕她觉得他的过往太黑暗。


    “君凌~”颜曦染甜甜一笑，在他胸膛蹭了蹭。


    “嗯？”他则是因她没有膈应而心中暗喜。


    “你以前经历的那些，都过去了，往后有我陪着你，有我疼你！无论将来有什么要去面对，别忘了，我就在你身边，你是我的执念，而我是你的归途！”她郑重地说出承诺。


    早便知晓，像他这般年纪轻轻便无人能敌的，方方面面都站在顶尖的人，以前的日子，怎么可能不苦？纵是有天赋，也不可能脱离努力。


    就是没想过是这样难。


    她听罢，也没有心思笑话他，说那些对他臣服的、拥护他的，主要是碍于他是太可怕的一个人，为敌不好，顺生逆亡。


    可强者不表现而已，内心实则比谁都要敏感。


    她所说，不仅仅是给他安全感，也确实是自己想要的。


    爱，能够治愈一个人，心是实诚的，心意相通，便是弥补过去的，最好的良药。


    “夫人……”他听罢，顿了顿，随后将她的小脸捧起，看向她的眸子，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柔情与爱恋。


    “干嘛~”颜曦染就着他的大掌晃了晃脑瓜，像是在撒娇一样。


    看他这神色，多半是放下了。


    真好！


    “我爱你！”他沉着嗓音，深情款款道。


    “……我知道~”她娇羞着抿唇窃笑。


    “如果说，本王经历那些，是为了遇见你，那么，就是十倍百倍，本王也愿意。”他的指腹逐渐摩挲上她的樱唇。


    “那些已经够了！还十倍百倍的，你都不知道我会心疼吗？！”她佯装生气，嗯，其实的确有一点点。


    “好，不说那些。”他放下了那些，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嗯，真乖！来，今晚特地奖励你！”她说着，壮着胆子主动了一回，往他的薄唇印去。


    奈何主动的次数不多，在总数面前可以忽略不计，还是有些生疏。


    君凌最后因她一番好意却无辜的撩拨反攻，将人摁在怀里。


    散了一地的香衫锦衣，许久才被重新捡起来。


    颜曦染昨夜虽睡得晚，但心里也有事惦记着，第二天在君凌刚起，她也跟着醒了。


    “我思来想去，你说你母妃是东风流落在外的公主，而我亲爹是东风的怀安王，那我们不就是近亲了吗？”昨儿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怀安王与颜启并无血缘关系。”他一语道明，随后又因此想起旁的，“本王这数月有查过你口中那些时空的，唯一有踪迹的便是那帝尊的遗址，但所言不多，要深究，还得要些时日。”


    本不想跟她说的，因为还未有结果，可她不说，也肯定一直在惦记。


    还好，这遗址，他一直有在查，地图碎片也收集了一半有多。


    “嗯，命里有时终须有，京柯神女说了，会有好结果的，我们只需要过好每一天就行！”她虽然很想念那边的家人，但她信了神女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身边。


    “如此甚好。想不想进宫看现场的？”他将事情放下，拉着她起来，索要了个早安吻。


    “想！”颜曦染头如捣蒜。


    能逛的都逛了，不能逛的也逛不成，他上朝了，她十分无聊。


    于是，颜曦染就过去了，不过是在暗处，省得和那些不认识的人打交道。


    她头一回体验了一把暗卫平时的站位，觉得竟然还不错！


    就是这位置到底是怎么找的？竟然能躲过众人的视线，却将外面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颜曦染比君凌要晚些过去，他素来很会掐时间，她方才就在马车里吃点心看话本子。


    所以没来多久就看到了君凌所说的，北辰皇作死的事。


    大殿内，朝臣的要事都商议完毕了，北辰皇便让身边的大太监宣读了一道圣旨。


    内容就是给君凌跟武家嫡女武悠然赐婚。


    颜曦染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善妒挺小心眼的，脱了鞋子就要往北辰皇头上砸。


    “陛下，忍一忍！”红绡有跟着过来，就是要在关键时刻灵活变通，现在就是要阻止颜曦染。


    “嘿！这糟老头子乱组什么cp？！他的cp是我！”颜曦染一直举着鞋子，如果不是那人会有令她更为期待的做法，她的鞋肯定控制不住！


    君凌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只见圣旨宣读完，北辰皇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君凌便往前走了几步，将大太监手中的圣旨夺了过来。


    然后，当着皇帝与众朝臣的面，撕了！


    众臣的震惊一波接一波，上一刻还是因为北辰皇给宸王和武家嫡女牵线，武家可是北辰第一世家，和宸王那就是强强联手，和直接任命宸王为太子，只差了个理由。


    而下一瞬，宸王就“自毁前程”，拒绝了唾手可得的香饽饽，无论理由是什么，在他们心中，宸王殿下的形象又高大了……


    “宸王！你这是在作什么？！”北辰皇不悦道。


    这可是直接落他面子的行为，他就是忌惮这个儿子，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父皇，儿臣已经有了王妃，只是还未摆酒席而已，父皇也是见过的，儿臣此生就娶染儿一个，所以这婚事不可能成，儿臣现在是趁早替你把不该办的事提前完善。”他姿态傲然，仿佛这才是北辰之主。


    颜曦染心头一暖，也猜出了这货又在趁机表白。


    “朕是为你好，武家嫡女，朕瞧过了，大方得体，是宸王妃的不二人选，那君染，朕不会反对！”北辰皇不敢直接发怒。


    不反对，是不反对纳妾。


    “父皇反对也没用，因为本王不会听。”他云淡风轻道。


    颜曦染轻笑出声，可以可以，这很君凌！


    就是北辰皇让她觉得奇怪，感觉他是不想让君凌有更多势力的，可……为何还要给他和武家牵线？


    “你！”北辰皇龙颜大怒，“逆子！朕看你是被那君染迷昏了头，也太过目无君主，即日起，宸王一切职务都给朕暂时停了，在府中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通传见朕！”


    终于被他逮到了这个儿子的把柄！


    “儿臣遵旨。”君凌应得极快，生怕北辰皇反对一般。


    众臣：为什么变相的罢官看着像是什么喜事一样承应？？难道这就是他们达不到宸王的高度的原因？？嗯，肯定是！


    北辰皇也是一愣，没想到君凌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之后就草草地散朝了。


    “所以皇帝的那一出，就是知道你不会应，然后好找借口免除你的职务？我怎么觉得是你给了他机会？”颜曦染还在马车上就问。


    或者说，是陈述。


    “嗯，最近的事，还不至于非要上早朝亦或是本王亲理，正好他递了台阶，本王还不用找说辞。”他点了点头，说着还看向了她，“正好，本王可以多点时间陪染儿。”


    “搁东风可不兴这样哈，我的活儿你得帮着干！”她拍了拍他的肩。


    “只要是关于染儿的，本王必定尽心竭力地干。”他一语双关。


    颜曦染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说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但是不宜过度理解，毕竟被他逮着坑了多回！


    但是颜曦染到底还是过于单纯，某人有的是办法“整”她。


    因为君凌当众拒婚，北辰皇虽然严惩了，但到底也差人去武家把提前送过去的圣旨取回来准备销毁。


    据暗卫来通传，武家家主当场就销毁了，不过，销毁的是假的，真的那份给武悠然藏了起来，许是想着，若是有一天北辰皇驾崩，那这道就是先帝的遗诏，君凌不得不从。


    这事只有武悠然和武家主知晓。


    就是吧，常人可行，但君凌可神可魔，唯独不爱当个人，这是绝大多数领教过他招数之人的共同心声。


    所以武家那一藏，不仅不可能成，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


    七夕过后第三日，北辰就迎来了两年一度的皇家围猎。


    说是皇家围猎，事实上好一些高门贵族也会参加。


    北辰的女子在马术与箭术上，是大陆七国女子中最负盛名的。


    所以今日来了不少穿着干练的女子，为的就是在围猎中出彩。


    颜曦染作为资深颜控，不仅爱看美男子，还爱看漂亮姐姐，怎么也要让君凌带她参加。


    君凌和北辰皇闹不愉快，但是没有命令禁足，便是可以出席。


    虽然他不稀罕。


    不过他本来也就打算去猎几张上好的皮毛给她提前准备冬衣，故意假装不去，享受了一番美人撒娇之后，“勉勉强强”答应了。


    关键美人还不知道自己是白送上过门的，乐呵得很!


    围场在京郊以外数百米的一带丛林，那是北辰皇室历代圈禁的猎场，那些皇子皇女在少时学习一些武艺时，就会找一段时间进去历练。


    围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养着的几乎都是些凶猛的兽类。


    前往围场的人几乎都是骑着自己的爱马的，只有妃嫔、个别弱不禁风或许是成了家的妇人会坐马车随行。


    颜曦染自然也是骑马的，和君凌一块并驾齐驱。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黄的束袖裙装，边边是梨白的，云鬓绑了个最简约的高马尾，别着白玉冠，少女感十足。


    君凌则是与她反着颜色穿，一身梨白，边襟覆了淡黄，其他的基本与她无异，更男子化一些而已。


    这两身衣服一拿出来的时候，颜曦染忍俊不禁，没想到他这样霸气侧漏禁欲邪魅之人，竟然会再次主动跟她穿情侣装。


    但话所回来也确实有浪漫细胞和商业头脑。


    这不，之后就兴起了情侣装，他手下的成衣店搞了个专线，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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